“我怎麼覺得…你有些怪怪的？”我吸了吸鼻子，嘟囔著抬起手戳了戳阿寧的臉頰。
她的麵頰柔軟。
有些涼。
阿寧微愣，眸光閃爍，半晌才道：“我如何奇怪？”
“說不上來。”
大概是夜晚中，所以她露出的表情有些模糊，反倒是唇邊綻出微笑晃了我的眼，待我還想仔細瞧瞧她的笑容之際，那抹淡笑卻又變得朦朦朧朧起來。
唔…果然很奇怪。
平日裏的她，是這個模樣嗎？
心有不甘，也不等阿寧說話，扯著她的手就走到了掛著花燈的街道處。
“南司？”阿寧抬眸望了一眼掛在閣樓上的花燈，回過身子在我麵前站正，眉尾略略揚起，聲音中帶著些疑惑。
“看得清了。”我摸了摸鼻子，望著阿寧清雅的麵頰，前半句含糊，後半句卻提高了音量，“廟會還未結束，我們倆再去逛逛吧？”
阿寧眼神略顯疑惑。
雖然不知道阿寧是為什麼變得有些奇怪起來，但根據她的性格來猜的話，她是斷然不會告訴我的，所以我隻能轉移她的注意力，自己一個人慢慢琢磨。
我咳嗽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遠處的橋對岸，慢吞吞道：“我想去那裏看看。”
“你啊。”阿寧突然就笑了起來，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頰，“心性還像個孩童。”
這麼一聽，我心裏不樂意了，哼哼道：“我隻是想看個熱鬧，怎麼在你口中就變成小孩了。”
阿寧笑道：“記性差，轉移注意力的方法也分外蹩腳。”
被她戳破心中所想，麵上有些掛不住，嘴角抽搐了片刻，我正了正臉，道：“轉移注意力是真…但你說的記性差，我可不會應。因為我記性好的不得了！”
“哦？那你說說，你的記性如何好了？”阿寧仍舊是淡笑。
咦？又變得奇怪起來了。
感受到這微妙的氣氛變化，我連忙掰著手指道：“我背書背得快，雖然比不上你，但是多看幾遍是不會忘記的。你教我下棋，我也學得很快。雖然不會泡茶，但在你和我說過幾遍之後，也慢慢地會品茶了。”
“我記得你喜歡吃的，你不喜歡吃的。”我說得正起勁，一不留神就將心底所想的盡數說了出來，“還有，你…”
等等。
我說到這裏，趕忙的閉上了嘴，將堵在嗓子眼的一句話給重新咽回了心裏。
差一點點就說出來了。
我低下頭拍了拍胸口，如釋重負地歎了一口氣。
怎麼沒有聲音？我平穩了一下呼吸，偷偷地抬起了眼睛。
阿寧眸中清亮，唇角含著的笑愈發的輕柔，“還有什麼？”
我眨了眨眼睛，隻覺得臉上發燒，躲過了她的視線，搓了搓手，打哈哈道：“沒什麼沒什麼，這麼看來我的記性好像真的不太好啊。”我努力為我剛剛卡殼找借口，“說完那記得你喜歡吃的，和不喜歡吃的後，都想不起自己究竟還記得些什麼。”
阿寧眸光微晃，神色極為認真地望了我一陣後，轉過頭，拉起了我的手，柔聲道：“去看罷。”
她的手掌柔軟，且溫熱。
我點了點頭，心滿意足的和她一同往橋對岸走去。
她以為我忘了。
其實我記得。
阿寧貼近我的臉頰時，唇中氣息的溫度。
阿寧眸光晃蕩間，身後明明滅滅的火光。
也記得她語氣輕柔地問我：“南司，你說我究竟在害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