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三兒顫著身體,“我也不知道我娘怎麼啦。我剛才回家,想向我娘要點錢來買小食,但一進門就聞見了一股血腥味…”
我皺了皺眉眉頭,低頭看了看小三兒手上的血漬。
“我在廳上大聲叫她,她也不應我。待我走近內屋,就瞧見我娘的手放在床上,臉頰貼著竹席,嘴邊和手掌上都是血。”小三兒再也忍不住,抱著我的腰,輕輕地抽噎起來,“娘…她…我,我怎麼叫她,她都不起來。我搖著她,那些血就沾在我手上了。”
吐血?
聽了小三兒的話,我心裏有些沒底,畢竟以往來店鋪中的,都是在鎮上大夫那開了藥方,然後在來我這抓藥。而我對於疾病的認知,僅僅隻是書上記載的那些。
要不要…走遠些路,幫小三兒尋個正經大夫呢?
我心中猶豫,垂眸望了望小三兒蒼白的臉。
但以目前的狀況的看,容不得我一拖再拖,可是我的醫術…無奈之中,我咬了咬牙,將求救的目光轉向了阿寧。
“去罷。”
阿寧微微一笑,衝我點點頭。
唔…看來是沒有問題。
心裏頗為欣喜。
我將手放在小三兒頭上摸了摸,柔聲道:“我和阿寧去給你母親瞧瞧,一定沒有問題的,你不要擔心。”
言罷,我將銀錢遞給了老板。
小三兒抹著眼角的淚,抽泣著將我帶進了內屋之中。
阿寧走在後頭,輕輕地將門掩上,隔住了外頭的喧囂。
內屋不大,擺放的東西也不多,除卻一張木床和床頭櫃後,隻有幾枝燃了半截的紅燭立在懸起的木欄之上。
今日下午還躺在外頭曬太陽的婦人,此時一臉蒼白地側著身子躺在木床上,散亂的發絲覆蓋了檀色木枕,呼吸紊亂得讓我忍不住地眯了眼睛。
猩紅的血液順著她的嘴角滴落在榻上。
腳步頓了頓,我衝小三兒道:“你去打一盆熱水,再取毛巾來,等會給你娘擦擦臉。”
“恩。”小三兒點點頭,飛快地往外走去。
而此時,阿寧站在了我的身側。
見小三兒出去了,我揉了揉臉頰,搬了一張凳子在婦人床側,深呼吸後,將手指壓在了婦人的脈搏上。
婦人的脈象較為簡單,仔細琢磨了片刻,大抵也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但畢竟這些醫學技術都隻是在最近看到的醫書上學到的,所以我不確定我的判斷究竟正確不正確,垂眸望著婦人蒼白的臉,心底糾結,一時間更不知道如何是好。
若是猜對了,等會開了藥方,吃上幾日就能好。可若是猜錯了,那麼婦人的病症很有可能會加重…
我將手鬆了開來,繼而皺著眉頭摸了摸婦人的額頭。
額頭發燙。
我望著阿寧,猶豫道:“脈象虛浮,內體發熱,睡夢中也蹙著眉頭,應當是頭疼所致。除此之外,還能在房內聞到一股怪味…”
阿寧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正巧這時,小三兒氣喘籲籲地捧著木盆跑了進來,手肘處搭著毛巾,一副心急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