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拂從衣袖裏摸出一個小藥瓶,往手上倒出一個黑褐色的藥丸,非常自然地吞下藥,表情依舊平靜:“無妨。”
雨晴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遇見如此狼狽的白拂,好奇地問道“傷您的人是誰?”
白拂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依舊坐著。雨晴低頭凝視他,發覺有些怪異,便也坐了下去。白拂道:“李尊未盜了本派聖物,我便奉掌門之命將聖物搶奪回來。方才與他打鬥了一翻,用了過多內力,便如剛剛你所見到的那般,從樹上掉了下來。”
雨晴聽聞白拂為昆侖最年輕的長老,因其善於用水聞名。白拂總以白衣示人,江湖人便尊稱其為覆雪公子。
能讓覆雪公子耗盡內力的人:“那李尊未為何要偷聖物?”
“我聽江湖人士說,煙山派掌門層被五毒教的人下了種致命的蠱。非得用昆侖的聖物,昆侖蓮才能解蠱。”白拂歎了口氣,望了望天空。
原來如此。“少爺可拿回聖物?”
白拂勾了勾嘴角道:“自然是拿回,不過你怎會在此?不是和阿玦一塊闖江湖了麼?”白拂饒有深意地道。
白拂這話聽起來甚是奇怪,原來……“你居然已經知道了?”雨晴驚歎,她已經很小心翼翼了,可為何被白拂了解得如此透徹?
白拂把玩著一片幹枯的樹葉,低聲笑道:“昨日你和阿玦從我那溜出去的時候我便已是知曉。”
什麼?昨日他不是在房內嗎?怎知她從覆雪園溜出府的?白拂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道:“大夫人從不讓阿玦出去,阿玦在家悶得多年,便染上了病症。縱然請了諸多郎中大夫也依舊對阿玦的宿疾束手無策。”
雨晴還以為白玦的宿疾是因身體本身就不好,道:“玦少爺的宿疾是這個緣由?”
白拂笑道:“正是如此。”
雨晴抓了一把葉子,往天空一拋,便下起了落葉雨。
“奴婢還是想不通,少爺為何知曉奴婢與玦少爺是從覆雪園出去的?”就算是宿疾,可這好像和她想問的沒有太大關係。
“多年前,阿玦便告予我他想出去看看河川。如今好不容易有個機會,我便下令將覆雪園所有的下人給撤走了。你們也便溜出去了。”
難怪覆雪園會無人看守,原來背後居然有大神相助:“奴婢還以為覆雪園看守的人本身就少,便應了白玦少爺的要求,帶他從覆雪園翻牆出去。”若不是有白拂相助,看守嚴密的白府怎會那麼容易地讓你溜出去。
白拂依舊美麗無瑕的精致麵龐,今日看來,嘴唇卻意外的蒼白。
白拂笑著伸手將雨晴發上的葉子一一拿了下來,道:“你沒睡醒嗎?頭發亂成這,小心回去讓阿玦看笑話。”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思說笑,他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處的環境。
雨晴道了思索半天,卻沒說出口的話:“幾個時辰前,奴婢本是為了滿足好奇心跟著長離跑到這了。想要回去的時候,卻發現回去的路變成了三個分岔口。”雨晴領著白拂來到三個分岔口處繼續道,“奴婢來的時候跑得太過匆忙,便忘記來時是從哪條路過來的。”後麵的她就不想說了,她不想讓白拂知曉自己是在這等他來救的。
“這是紅姬幻術。”白拂撫額,苦笑道。換成平時,他能輕而易舉地將幻術破解,然而此時他已是精疲力竭。
雨晴見他表情並不輕鬆,道:“長離說拂少爺能解得開這個幻術。”
白拂苦笑著,表情沒有驚慌,也沒有恐懼,依舊十分平靜。“換做平時我能解無異,但此時我已耗盡內力,需等一個時辰方能恢複。”
雨晴著實不想讓白拂為難,便搖頭道:“若是你解不開,便等長離回來吧。長離肯定會回來救你。”
白拂並未多說什麼,似乎在認可她說的話:“怎會中次幻術,這森林並無倪端。你可中了紅姬的符咒?”
符咒好像沒有吧,白拂的腦海裏並沒有過多紅衣女子的記憶。“紅姬是長離所追捕的紅衣女子麼?”除了差點被銅錢鏢射中,就沒有什麼接觸了吧。
白拂沒有說話,低頭輕輕地撩開她的頭發。
手指極為修長白皙,骨節分明,十分秀氣。白拂仔細端詳了她好一會,繼而又把起脈來道:“果真中毒了才會被幻術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