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何時中毒的呢?腦海裏排除了多重可能,雨晴才悠悠說道:“方才差些被紅衣女子的飛鏢擊中,得虧那飛鏢射偏了,僅磨破皮而已。”好像還流了點血。
白拂思慮片刻,便指了一塊還算幹淨的地道:“是紅姬無疑,你且先坐下。”
雨晴便順著他的意。白拂念了口訣在雨晴身上下了一個咒:“這是金剛咒,可護你不受傷害。”
雨晴疑惑地問:“為何我會受傷?”
白拂在她身旁打坐,與雨晴麵對麵。“進了幻術,這個符咒可護你,直到長離回來。”說完,白拂便閉上眼睛打坐。無人與她聊天,又無事可做,雨晴無聊至極。想去別的地方溜一會,又恐離白拂太遠,自己和白拂都會遇險。幾個時辰過去,白拂卻是一動未動。雨晴拖著腮幫子瞅著他的絕好容貌,羨慕他有副白皙的肌膚,便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見他並未反映,便大著膽子碰了碰他的鼻子,玩著他的秀發,給他綁了幾個小辮子。
若是他醒來發現自己這麼占他便宜,非得扒了她皮不可,雨晴怯怯笑著。
眼皮意外沉重,雨晴便模模糊糊地睡了去。
雨晴做了一個不好不壞的夢。夢中她在一片敲鑼打鼓的聲音驚醒,身旁是扶她踏過火盆的媒婆,周圍則是一群看熱鬧的人。雨晴方覺得什麼不對勁,方低頭才瞅見自己衣著喜紅,且蓋著紅蓋頭。咦,這是怎麼回事,莫非又是自己穿越了不成?這行頭是要成親麼?新郎是誰,高的還是矮的,圓的還是扁的。咳,這個形容略微不妥。
跨過了火盆,媒婆將雨晴的手交給新郎的手。雨晴對那隻手仔仔細細瞧了遍,嗯,不錯,手指修長,白皙,應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隻不過這隻手的溫度有絲涼意的,正撫平雨晴燥熱之感。
拜了天地後,雨晴仍不知新郎的真麵目。這麼多人來看戲,總不好掀開蓋頭來看。便隻能進了房等待新郎進門掀蓋頭。
大約新郎不勝應酬,進來時身上並無濃厚酒味,隻有淡淡的藥草的味道,甚是熟悉。新郎歎了口氣,逐漸接近雨晴卻並未離開打開蓋頭,而是在她身旁坐了良久。
這種味道,雨晴甚是懷疑新郎的身份,卻不敢確信。
好一會,雨晴才忽然感覺頭上一涼,蓋頭被新郎輕輕打開。果真猜得不錯,新郎是白拂無異。平日見過的白拂打多是一副清雅的白衣,如今換上火紅的新郎裝依舊風姿不減。
平素他一向清俊高雅,可現在他一向色澤淡淡的薄唇卻似乎塗上了胭脂,紅紅的,甚是蠱惑人心,叫人離不開眼。
白拂轉身將胭脂擦去,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她,微微一笑地說:“你平素裏不是嫌我太過不食人間煙火,今日你我既成了親,我便接了些地氣,你看如何?羽兒?”
雨兒?雨晴四下尋了一番,發現並未有他人。她何時與他如此親密,又是何時定下的婚約,她全然記不清。隻記得,自己明明與白拂方才還在樹林裏對付那個什麼紅姬的幻術。
雨晴與白拂喝了交杯酒後,便默不作聲的互相凝望。白拂目光溫柔,唇齒見含笑。雨晴腦海裏依舊空白一片。
許久後,雨晴累了,白拂問道:“要卸下鳳冠麼?”
“嗯。”
倆人便到了梳妝台,雨晴默默地望著鏡中白拂垂眸專注的模樣。又望了望鏡中的自己,肌膚雪白,杏仁眼,柳葉眉,活脫脫的一個美人,可卻那麼陌生又眼熟。這張臉分明不是自己的,而是那次宴會上,談著箜篌吟唱的燕羽。
燕羽,燕羽,羽兒?莫非剛剛白拂喚得是這個羽兒?
雨晴腦子霎時亂成一鍋粥,茫然地張望著鏡中的白拂,直到一頭重負卸下。
“呃,我們是圓房還是就寢了呢?”
圓房?他們的關係,哦不,燕羽與他的關係已然到了這個地步。雨晴有些傷神地道:“就就寢吧。”
白拂便將她抱起,讓她躺在床上。待他卸下一身繁重之後,便在她身側躺下。
雨晴轉過身來,正對著白拂。如此近的距離,也絲毫看不出白拂臉上的瑕疵。白拂忽然攬住她的腰,將她攬進懷裏:“羽兒,睡吧。”說罷,白拂便湊近在她額頭輕吻了一下。
如此溫柔深情的白拂,雨晴還是頭一回遇見。縱然白拂平日對誰都是很和氣的,但他從不會如此深情。這麼想著,雨晴覺得自己穿越成燕羽未嚐有什麼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