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乾城內共有五支軍隊,至今還是如此,分別為禁衛軍、南關軍、狼騎軍、虎威軍以及金吾衛。禁衛軍是五軍中人數最多、戰鬥力最強的軍隊,駐守子乾城內,保護子乾城的安全。南關軍本名征戎軍,當初荊武謫守南關時,將其改名為南關軍,南關軍日常駐守南關,抵擋山戎襲擊,號稱防守能力第一。狼騎軍是騎兵軍隊,單兵作戰能力最強,專門訓練用與山戎騎兵正麵抗衡。昔日,狼騎軍鐵馬狂刀,來去如風,號稱鐵騎。但自從嘉闌關之戰後,上華國再沒有對山戎進行大規模征伐,狼騎軍因而逐漸變弱。虎威軍負責維持境內安定,現駐守在嘉闌關上。前後三十年,山令城曾數次求援子乾城,奉命救援的就是這支軍隊。金吾衛是子乾城內的警察部隊,基本無作戰能力。
史可從嘉闌關副將一舉升任這三個職務,可謂一步登天。
熊複默默地給史學滿上茶水,靜聽史學下文。史學接著說。
史可接受封賞之後,史家才真正地進入了上華國的核心權力層,也成為了上華國諸公子拉攏的對象。
當時,上華國有三位公子,有資格繼承華君之位。分別是荊穆、荊昭和荊襄。荊穆為嫡長子,深受先君喜愛,而且處理政事日久,手下彙聚了一班文武大臣,繼任希望最大。荊昭仰仗母族的力量,才立於朝堂之上。荊襄在三人中年紀最小、力量也最薄弱,但是荊襄此人卻誌存高遠,一心要重振上華國國威。三位公子明爭暗鬥,都要搶這儲君之位。
史學頓了一下,忽問熊複:“複兒。如若是你,會在三位公子中擇何主而侍?”
熊複想了想,說道:“如若是我,我當會投靠荊襄。”史學笑問究竟。
熊複答道:“荊穆身下人才濟濟,多我一人不多,少我一人不少,投靠荊穆根本無我立足之地。荊昭依靠母族之人,必定仰人鼻息,難以自立,投靠荊昭定會兩麵受難,非自存之道。荊襄力量微薄,正是用人之際,必定會厚德我,而荊襄又有大誌,輔助可成一代明君。”
史學點頭說道:“複兒今日所想,與我昔日所想一致。即便是今日,如令我重新選擇,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輔助荊襄公子。”
史家的確選擇了荊襄。荊襄得到史可之助,力量大增,再加上嘉闌關之戰的影響,國人皆以史可是國之棟梁,荊襄立即在三公子之間占據了絕對優勢。但是,先君愛極了嫡長子,不顧荊襄在國內聲威鵲起,毅然決然地封立荊穆為世子。
熊複心下也微微覺得可惜,但世間的事情就是如此,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即便如此,這也不至於成為荊穆要族滅史家的理由,熊複心下疑惑依舊未解。
史學似乎洞察到了熊複的想法,說道:“別著急,這才隻是開始。”
荊穆被立為世子後,先君嗬護有加,大肆封賞荊穆心腹,鞏固荊穆的地位。荊昭見已無機會,便安心做個富家翁,再也不參與儲君之爭,倒省卻不少煩心事,也躲過了血雨腥風。但是,荊襄奪嫡之心仍盛,不願束手待斃,幾番用計陷害荊穆,都被荊穆躲過。荊襄奪位之心愈烈,荊穆防守之心愈強。兩人幾番交鋒,惹得朝中不得安寧。先君忍無可忍,便將荊襄遷出子乾城,令其到下屬鎮中,做個伯爵。
先君如此做,也是對荊襄一番保護之心。荊穆早晚會繼任,如荊襄與荊穆繼續爭鬥下去,荊穆繼位後,說不得就會處死荊襄泄憤。先君一番苦心,荊襄並沒體會,反而變本加厲,一定要與荊穆見個高下。
史學說到這裏,深深歎了一口氣。熊複見是話縫,問道:“義父。即然情況如此,你還是要輔助荊襄?”
史學長長出一口氣,歎道:“複兒。如是今日,義父定會奉勸荊襄,安心做個爵爺,享樂餘生足矣。但是,當年義父少年意氣,堅定地以為荊襄必會成為一代明君,重振上華國的威風。而且,嘉闌關之戰,義父所謀必中,便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為憑借一人之力,可以扭轉乾坤。所以,義父不但鼓動先父輔助荊襄,還怕荊襄失去信心,不停地鼓勵荊襄堅持不要放棄!”
熊複點點頭,心道旁觀者清。如換做自己,或許也會與史學所為一樣。所謂能人大多喜歡完成常人不可完成的事,以彰顯自己的智慧。
史學略停片刻,似乎為年少輕狂而懊悔。
而後,荊襄與史可、史學幾番商議,終於定下了一個瞞天過海、釜底抽薪的計劃。
表麵上,荊襄不再與荊穆爭鬥,安心到封地任職。日夜笙歌美酒,聲色犬馬,減少荊穆及先君的警惕。實際上,荊襄韜光養晦,暗中蓄養死士,將目光放在先君死後。
隻要先君一死,荊襄便以服喪為名,率領死士返回子乾城。史家同時配合荊襄的行動,暗中調動大軍,兵臨子乾城。史可時任軍機大臣兼禁衛軍主將,嘉闌關守將,自可輕鬆地將軍隊帶到子乾城下。時機一到,荊襄劫持先君夫人,以夫人名義廢除荊穆王位,改由荊襄繼任。史可大兵壓境,脅迫群臣,扶持荊襄繼位。
計策是完美的,關鍵在於時機。為此,史學與荊襄密議數次,何時進兵、何時劫持,一切看起來都是如此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