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計議一定,荊文便來求見靜華夫人。兩人先說些家常,聊些舊事,荊文才向靜華夫人說道:“夫人,司馬費去世,工部主事的位置空了出來。兒臣想請教夫人,該由誰人接任。”
靜華夫人一生都在詭計裏打滾,多經磨礪。荊文一開口,靜華夫人便知荊文有所企圖。靜華夫人問道:“陛下有何高見?”
荊文笑道:“兒臣能有什麼高見。不過,近幾年,子乾城水利工程衰落,致使糧食年年減產。兒臣想任命一位能臣擔任工部主事,好生治下水利。”
靜華夫人微微不悅。司馬費是靜華夫人一手提拔,荊文卻說道司馬費無能,掃了靜華夫人顏麵。但靜華夫人故作不知,說道:“既如此,陛下想任命哪位能臣擔任工部主事?”
荊文故作沉思一會,才說:“子乾城中,群臣之間相互勾連,錯綜複雜。不論選誰任了這個職位,都不過是司馬費之屬!依兒臣之見,莫如從子乾城外選位能臣入朝執政。夫人以為如何?”
靜華夫人這才明白了荊文目的。調用外臣入朝執政不是小事,如自己反對,荊文必定不能辦成。靜華夫人有心觀看荊文的意圖,便又問:“陛下心中可有人選?”
荊文笑道:“兒臣以為:外臣入朝執政非賢能不足以服人心。近幾年,上華國年輕一代的能臣,不過張遠與熊複。熊複畢竟是一城之主,責任重大,不易輕離職守。所以,兒臣想詔命張遠入朝執政。夫人意下如何?”
靜華夫人看了荊文一眼,心想:張遠是武將,與水利之事無關。詔令張遠入朝,不過為求軍權罷了。
靜華夫人心下一轉,說道:“陛下所言極是。這些年,城內水利之事被司馬費搞得一塌糊塗,確需一個能臣入朝執政,給群臣做個榜樣。但張遠一介武夫,豈會懂得水利之事?熊複倒是個人才,文韜武略,將山令城整頓得好生興旺。不如就請熊複入朝。陛下以為如何?”
荊文故作驚愕,問道:“萬一草來城趁機出兵,山令城群龍無首,該當如何?”
靜華夫人笑道:“兩城已簽訂了和約。數年之內,應當不會再起戰事,陛下多慮了。”
荊文還待爭辯,靜華夫人說道:“就這樣吧。我也累了,陛下退下休息吧。”靜華夫人不知中計,反而沾沾自喜。
荊文強忍著笑意,故作無奈退出了靜安宮。多年來,荊文總算在靜華夫人眼皮底下,做了一件想做的事。
遠在千裏之遙的熊複當然不會知道子乾城內的勾心鬥角。
夕陽拉長了山令城的影子。山令城的百姓忙完繁重的一天,顯得格外悠閑。今日的山令城再非昔日戰火紛飛邊城,而是祥和的、可以為明天的生活,而努力忙碌的和平之城。
一騎快馬打破了山令城應有的寧靜。騎士腰間紅色的繡虎腰帶,表明騎士是華君使者的身份。山令城軍士不敢阻攔,一路任由騎士快馬進城。
騎士進了山令城後,問明侯府路徑,打馬來到侯府。騎士下了馬令守門侍衛通報,華君使者求見。
熊複正在與三位夫人、史學以及阿牛等人飲酒閑聊,準備天色再暗一些,便用晚飯。聽聞華君使者求見,熊複忙令人將使者請入大廳,自己卻到後堂更換朝服。
熊複換完朝服,一路碎步來到大廳,使者已等候多時。
熊複忙跪上前來,口中問華君安,使者代華君回禮。而後,使者展開詔書,沉聲板臉宣道:“茲令山令城主侯熊複,速速料理城內事務,入朝執政。”使者宣旨完畢,上前扶起熊複,雙手將詔書遞給熊複。使者躬身行禮,一臉笑容地說道:“侯爺,恭喜您了。”
熊複接過詔書,伸雙手扶起使者,笑道:“使者大人遠來辛苦,在下已備好酒飯,請使者大人享用。”早有仆從迎上,行禮示意。使者向熊複拱手行禮,便跟隨仆從走了下去。
使者下去後,侯府眾人才上前向熊複稱賀。入朝執政可是少有的殊榮,是對臣子極大的肯定與鼓舞。尤其是先王荊穆以後,此事基本絕跡。
華君宣命熊複入朝執政的消息不脛而走。當夜,所有山令城臣子都齊來侯府給熊複賀喜。熊複隻好擺開酒席,招待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