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趙玉知道,如果小姐不同意,他們是無法影響小姐的決定的。所以,她才更替小姐感到心痛。小姐要的很簡單,無非是可以與自己相愛的人一世一雙人,可為什麼越簡單的卻越難被理解。
鄧綬抬頭,癡癡的望著掛在正中的皓月,並未回答。
眼淚,就不會掉落。
啟明星在天空泛著清光,黎明即將來臨。
劉肇睜開鳳目,眼神複雜地看著躺在自己懷裏的人兒。
一滴淚,從鄧綬眼角流下。
劉肇低歎,伸出微顫的手,撫上鄧綬的臉頰。
手被握住,鄧綬睜開眼,直直撞進了劉肇的眼眸。別開眼,拉過被子,鄧綬輕歎,“天還微明,再睡一會兒吧。”
過了許爾,見身旁的人沒有動靜,鄧綬以為劉肇睡了過去,轉過臉來。
鼻尖相對,彼此的氣息是這般的清晰。
咬上鄧綬的朱唇,撬開貝齒,劉肇霸道探入。交纏較勁,兩人誰也不相讓。
血腥味在嘴裏傳了開去,分不清是誰的。劉肇一直看著鄧綬,鄧綬也一直對著他的目光。
她的氣息,他再熟悉不過了。在他觸上那女子的纖手,他就知道,那不是他的丫頭。而他,選擇了接受,隻因為,這是他的丫頭所想的。
他的受傷,她看在眼裏。原來,他都知道。鄧綬雙眸輕閉。
如果可以,我希望騙你一輩子。這樣,你就不會被傷害。
燭火搖曳,抵死纏綿。
沒有昔日的溫柔,劉肇粗暴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他要她記住,好好地記住他。隻是,到後來,他竟不知道自己要她記住什麼,記住她為了自己的付出?記住自己給她帶來的傷害?
他和她,都是狠心的人,對自己狠心,卻是傷害對方。
他和她緊緊相擁,彼此毫無縫隙。
“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不會原諒你。”劉肇輕捧鄧綬的臉,看著她的眼睛,認真道。
“嗯,不會有下次了。”鄧綬點頭答道。其實,把你推向別的女子,自己的心在滴血。
什麼江山?什麼曆史?既然你都不在乎,我何必這麼執著?
鄧綬擁緊劉肇。
他們在一起的日子是有期限的,那麼,就讓彼此好好享受隻屬於他們的最後時光。
“今天不去上早朝。”劉肇的下巴擱在鄧綬的脖頸,寵溺的說道。他該好好陪她了。前段日子,時時刻刻忙於政事,分不出時間來給她,隻因為他是一國之君,他有自己的責任和義務。而現在,忙完了政務,除了他的子民,他還是他丫頭的夫君。
“好。”鄧綬吸鼻答道。努力壓下心裏的酸楚,不去想那個殘忍的事實。
“丫頭想去哪裏玩?”
鄧綬轉過身來,對上劉肇的雙眸,賊賊笑著。
“真的要去?”劉肇看著鄧綬眼中泛著亮光。
“是的。”鄧綬撲進劉肇的懷中,撒嬌道,“你可答應過我。”
“好。”
陪你走天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已然做不到後麵一句,那就一定做好前麵一句。
兩人經過一番喬裝打扮,儼然一對平民夫妻,卻還是掩不住周身的高貴氣質。
劉肇看著懷裏的小鳥依人,哈哈大笑。鄧綬也不管他的笑,反正粘著他不放。
兩人瀟灑的光明正大的踏出了宮門。
天南地北,海角天涯,攜手相戲江山。
麻布粗衣,一個帳篷,一捧清泉,粗茶淡飯,兩縷斜影。
相思湖畔,天鵝婉舞。夜下曇花,私語呢喃。朝霞日出,大聲呼喚。日暮斜陽,攜手伴坐。月下祈禱,相愛無涯。
春風如醇酒,著物物不知。
風老鶯雛,雨肥梅子,午陰嘉樹清圓。
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
隔牖風驚竹,開門雪滿山。
涼風襲麵,雨露沾衣,衣袂隨風。鄧綬靜靜地立於崖邊,看腳下雲霧翻滾。
站在不遠出的劉肇,目光始終不曾離開那纖瘦的背影。似一陣風飄過,她就會隨風而墜。
低歎,劉肇緩緩走過去,從鄧綬身後抱住她。
劉肇嗅過她的墨發,埋首於她的皙頸。靜默了頃兒,劉肇輕喃。“開心嗎?”
“開心。”空靈的聲音,似從遠處飄來。她開心,她當然開心了,她都開心的流淚了。
“答應我一件事。”劉肇扳過鄧綬的身子,“不管以後如何,你都要好好活下去。”
鄧綬看著他,忽而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直往下流。
劉肇吻過她的淚水,心疼的撫上她的臉。“答應我。”
鄧綬胡亂點著頭,仰頭,笑著答道,“我答應你。”
劉肇一把抱住鄧綬,丫頭丫頭叫喚著。明明就在眼前,卻似思了千年,戀了千年。不舍,卻不得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