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再次抱住鄧綬,哭得更凶。鄧綬任她在自己懷裏哭泣。她,需要大哭一場。因為內疚,害怕,這段日子過得不安吧。
“哭吧,哭過就好了。”撇在心裏一定難受,把委屈都哭出來。
瘋子哭著哭著,突然笑了。自己是幸運的,因為自己有一個最好的姐姐。
“姐姐,陰皇後那般毒害你,你不恨她嗎?”瘋子知道,陰皇後隻是被廢了後位,送到了感業寺,常伴青燈。而數次加害姐姐的周貴人,竟是匈奴的公主,最終也隻是被遣送回國。
“不恨。”
“那周貴人呢?”
“不怨。”
“為什麼?”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鄧綬點了瘋子的額頭。
癡情人,自由可諒之處。
“那個孩子呢?”瘋子記得周貴人生了一個孩子,卻不被皇上認可,流落在民間。
孩子?鄧綬的心被狠狠刺痛了一下。周蕊生了一個孩子,卻不是劉肇的,而自己,竟被剝奪了成為母親的資格。
鄧綬腦海裏還回響著當自己突然暈倒,經診斷,太醫對劉肇的話語,“皇後娘娘,由於身體本就虛弱,再加上數次病患和心病,怕是不能生育。”
五雷轟頂,獄火煆燒。她已不記得,當時己是怎樣又活過來了。
“姐姐,你怎麼啦?”瘋子見鄧綬一臉的絕望,心猛地一沉。
“沒事。”鄧綬很快平複自己的心情。
劉肇現在根本沒有子嗣,而他的病情也讓人擔憂。想到劉肇對自己所送美人的怒火,怕是他不會再有別的女人。明明該高興的,他隻屬於她一個人,鄧綬此刻卻感到無比酸楚。
“瘋子,你還愛皇上嗎?”鄧綬偏頭看向瘋子。
“不愛了,不愛了,隻要姐姐幸福就好了。”瘋子臉上閃過一絲異樣,隨即故作輕鬆說道。
原來,她還是愛的。不過,這樣也好。
“姐姐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姐姐。”鄧綬突然跪在瘋子麵前。
為了他的江山,她不能那麼自私。
“姐姐,你快起來。”瘋子趕緊來扶鄧綬,鄧綬卻不肯起來,瘋子急得快哭了。
“除非你答應姐姐,否則我不起來。”為了他的江山,她又不得不自私一回。
“我答應你就是了,你快起來。”見鄧綬站起身來,瘋子總算鬆了一口氣。“姐姐有什麼要求盡管說,瘋子就算上刀山下油窩也要做到。”瘋子拍著胸膛。
鄧綬被瘋子準備英勇赴義的樣子逗樂了,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鄧綬湊近瘋子的耳邊,輕說道。
江中漁火對愁眠,對欄眺望。
不在乎天長地久,隻在乎曾經擁有。
一向鎮定自若的劉肇此刻在房間踱步。
他承認,自己真的做錯了。自己根本就是一廂情願,沒有顧慮她的感受。
可是,自昨天她跑了出去。醒悟後,自己跑去找她,卻被趙玉那丫頭以各種理由擋在了門外。
她不肯原諒自己嗎?她要怎樣才肯原諒自己呢?
“皇上,她來了。”高公公失態的跑了進來,高興呼道。他知道,皇上可是整天心情低落的。
“丫頭。”未待高公公說完,劉肇徑直快步走了出去。
待看到來人時,劉肇的臉上明顯流落出不合身份的失望。
“奴婢參見皇上。”趙玉行了禮,“小姐請皇上過去。”
待趙玉抬頭,哪裏還有劉肇的身影。趙玉起身,朝著劉肇消失的背影低歎。
劉肇三步並作一步,站到了鄧綬的寢門。
久久的佇立,伸手輕推開房門。
房裏隻點了一盞小油燈,看不清楚。灰暗的屋子,飄散著屬於鄧綬的特有清香。嗅著熟悉的氣息,劉肇的心安定下來。劉肇放輕腳步,朝著鳳床走去。
紗帳飄飛,一抹纖影背對著劉肇。玉手探出紗帳,輕輕召喚著劉肇。
紗帳落下,芙蓉帳內,脖頸相交。
“小姐,夜深了,回去歇著吧。”趙玉心疼的看著鄧綬。
昨天小姐說要去拜訪一些大臣,趙玉感到奇怪,因為小姐對政事並不上心。正在小姐準備出發的時候,一些大臣竟前來探望娘娘。小姐當時遣了她出去,所以他們的談話趙玉並不知曉。當大臣離去的時候,小姐的臉一片慘白。
在小姐請求她幫忙時,她終於知道小姐答應了他們什麼。
他們竟然指責小姐妒忌心太強,霸占皇上,因而使皇上不肯再納妃,不能更好的開枝散葉。最後,他們求小姐要為大局著想,為皇上的江山著想。
好一招軟硬皆施,如果,他們知道,小姐本來就準備找他們商量這件事的,他們會不會為他們對小姐的嚴詞厲色而內疚。
以前就聽到一些大臣對小姐的不滿,現在,一有事,他們就把責任推給小姐,並以此求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