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京城傳來方臘被殺的消息。
不久,朝廷又傳來已經於海州平定宋江的消息。原來,朝廷用誘降的計謀,派張叔夜去招降,宋江等果然中計受了招降,終於落了網,這一回所有的好漢才全被殺戮。
呂氏的病情又發了,而且更加嚴重。兒子遊損前來報信,遊酢立刻跟兒子趕往含山。呂氏病情已經沉重,昏迷不醒。遊酢忙派人去通知女兒和秋香。
女兒和秋香聞訊相繼趕來。一日,呂氏醒來,她知道自己身體好不了,對遊酢說道:“老爺,我恐怕和你一起的時日不多了。我去世後就留在這裏,不必送回老家。這裏有我們的兒子,死後會有人掃墓,跟老家一樣。”遊酢安慰呂氏道:“你不要想太多,病遲早總會好的。”呂氏抓住遊酢的手說:“老爺,我真的快不行了。”說著兩眼淌下了淚水,遊酢見情不禁鼻頭一酸,也溢出了淚花。女兒和秋香聽了都哭出聲音。呂氏又把媳婦叫到身邊,說:“我走後,你們要好好照顧老爺。”媳婦點頭道:“媽,放心吧,我會的。”眼淚禁不住地流出。遊酢去請郎中來,郎中把了呂氏的脈,不說什麼,對遊酢說道:“遊大人,你出來一下。”郎中說:“大人,貴夫人的病確實很嚴重,恐怕拖不了太久了。”遊酢聽了一時覺得眼前天旋地轉,身體晃了晃,郎中喊道:“快來人。”遊拂和媳婦聞聲連忙奔上前將父親扶住,遊酢說“沒有事,不用扶我。”他出了房間,到廳裏的桌前椅子坐下,休息一會才回過神來。
遊酢再也沒有心事關心朝廷和其他任何事情,一邊催在外的兒子趕回曆陽,一邊成天守候在呂氏的床邊。秋香忙得很,也無比的傷心。
一天晚上,呂氏突然醒來,拉著遊酢的手微弱地喘息著說:“老爺,可惜我不能再服侍你了。”遊酢輕輕地撫摩著她的手,安慰道:“別想太多,會好起來的。”呂氏眼睛盯著丈夫,說不出話,淚水一直默默地流淌。
大多數兒子、女兒、媳婦和孫子們趕回含山了,隻剩下在江西的媳婦和孫子未趕到,其他兒子和媳婦們發出“媽——”“媽——”的呼喚,孫子們則“奶奶——”“奶奶——”一遍遍地叫喊,呂氏隻是昏迷不醒,大家見此情景都哭了。
第二天,在江西的媳婦和孫子匆匆趕到,一進房間就放聲大哭,這時呂氏才翻動一下身子,極力地睜開眼,看著家人都到齊了,隻張張嘴,要說什麼可是說不出口,流下兩行眼淚,微微一笑,頭一偏,閉上了眼睛。遊酢上前用手一摸夫人手腳冰涼,再摸一下鼻孔,判斷出斷氣了,哭道:“夫人……”在旁的家人,一時齊哭。哭聲驚動了周圍,附近的人們都趕來安慰或者幫忙。
呂氏去世了,她享壽六十有六。
遊酢已經年老,喪事由兒子們主持和料理。因為長子早年不在,由遊擬主持這一場喪事。
人們決定將呂氏的遺體送往車轅嶺安葬。
自從呂氏去世後,盡管有兒子和媳婦們陪伴著,遊酢的精神很快衰退,幾天時間頭發全白了,眼睛失去了光彩,走路也沒有了往日的神氣,開始用拐杖。他心裏還想回建陽老家,可是兒子和媳婦們怎麼也不讓。他轉而一想:夫人既然已經安葬在了含山,自己孤獨一人回去,也沒有太大意義,因此也打消了回老家的念頭。
半個多月後,他精神恢複了,又回到曆陽“立雪堂”居住。晚間,遊酢不禁感慨萬端。
正是:“山川依舊故人非,前度遊郎又重來。從今此地為桑梓,滿目夕暉照暖懷。”
十月,方臘的餘部在永康被圍,俞道安犧牲,到這時方臘起義軍才被朝廷的軍隊全部鎮壓下去。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