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身份暴露(3 / 3)

“呃……”在豪門、尤其是蕭家這樣的頂級豪門中,如此生動活潑、平易近人的女子實在絕無僅有。我被她唬得一怔,遲鈍應道,“好、好呀……顧惜姐姐。”

“太好了。”顧惜興高采烈地拍了拍手,然後姿態優雅地轉向身邊的蕭紀,一邊隱秘地戳他一邊興奮地壓低聲音道,“蕭紀,我喜歡鏡子!她好像很知道怎麼對付你的有沒有!同道中人啊有沒有!你這個圈子裏竟也有正常人啊有沒有!好開心啊好開心!哈哈哈哈哈!”

我驚恐地望向蕭紀。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蕭紀的個性大概是比蕭律要再冷上那麼千八百度的。如果蕭律是清冷,那麼蕭紀就是陰冷;如果蕭律是冷淡,那麼蕭紀就是冷厲。

總之,由於蕭律母親人生的首要目標就是除掉蕭紀,所以蕭紀從小在她的威脅下天天生死存亡,性格自是要狠厲不少。小時候,如果誰敢如眼下顧惜這樣對待蕭紀,那這人必定是有自戕傾向的。

可無論如何我也沒有想到,蕭紀隻是無奈地閉了閉眼,然後握住顧惜的手柔聲說:“你高興就好。”隨即便直麵我,毫不客氣地下達命令道,“鏡子,以後一定要多來走動走動。”

“啊?啊……”我遲鈍地傻笑了一聲,“一定,一定。”

隨著我們一圈人招呼完畢,氣氛便漸漸變得有些詭異起來。其中,蕭律作為這奇異氣氛的來源、而我作為將這來源帶來的人,被迫陷入到眾人的圍觀之中。

我能感受得到,不止是蕭紀與我家老頭兩個,四周的所有人都在向我們這裏投射盤桓不去的各色目光,且那目光中愈發生出明目張膽的八卦趨勢。

最終,老頭又咳了一聲,沉著臉對我道:“小鏡,過來一下。”

聞言,我不得不向大家道了聲失陪,又瞟了一眼蕭律,然後便跟著老頭向後廳走去。一邊走我一邊琢磨,蕭律方才那黑漆漆的濃重目光,究竟是什麼意思?

***

後廳中有一幹大大小小的會客室,老頭隨意找了一間,將我丟了進去。

從關門時那重重的一聲響中,我便可精確判斷,這將是一場戰意滿格的爭吵。於是,我趕忙在寬大的歐洲宮廷式沙發中尋了一個最舒服的位置,強打精神準備迎戰。

果不其然,老頭挾著雷霆萬鈞之勢“咚咚咚”呼嘯至我的跟前,居高臨下地怒道:“胡鬧!”

我揉著太陽穴簡潔回答:“沒有。”

“你沒有?”老頭怒發衝冠,哆嗦著指向門外,“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能把蕭律帶來這種場合?”

“這是什麼場合?”我反詰道,“老爹,我今天是被夏影邀請,前來參加姐妹小聚的,帶個男伴是規矩要求。”

“姐妹小聚?”老頭眉間的紋路深得能盛下一瓢水,“胡言亂語!”

“確實,可是老爹,胡言亂語的人不是我。”我冷笑了一下,“我猜,夏影對您說的是,她說服了我,來陪您參加今天的這個什麼活動吧?可是您知道,她與我說了些什麼嗎?她對我說,今天姐妹幾個小聚,有人可以帶來陸澤哥哥的消息,還必得有男伴才能入場。

“老爹,你還不了解麼,除了陸澤哥哥,這個圈子哪一點不是讓我唯恐避之不及?是我太傻,事到如今還會中夏影的圈套。有陸澤哥哥的消息,她怎麼可能讓我第一時間知曉?那個聚會她應該是自己去了吧?卻把這個活動的時間地址發給了我,好讓我帶上未曾與您報備過的男友,前來惹您生氣。她還真是下了功夫的好算計。”

“我不與你論這些。”老頭煩躁地揮了揮手,“夏鏡,你先回答我,你怎麼會與蕭律攪在一起?”

我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自己比老頭還要煩躁:“兩周前,我騎車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了他,欠了他的醫藥費,就給他當助教打工還債了。但在十分鍾以前,我還對他與蕭氏的關係一無所知。”

“醫藥費?”老頭像聽到了個天大的笑話,“你欠了他多少醫藥費?”

“三千塊。”我閉上眼,深知這個金額在老頭看來,的的確確就是個笑話,“後來又有些其它事,又問他借了兩千。”

“三千塊?!”房頂的水晶燈被老頭的咆哮震得叮咚作響,“夏鏡,你獨立了四年,真是獨立出大出息了!三千塊你就能把咱們家給賣了!”

“老爹你講不講道理!”我忍無可忍,“騰”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我一不知道蕭律的身份,二不清楚今天這個活動的內容,僅僅是因為受了夏影的蒙蔽,才會出現在這裏!我怎麼就把咱們家賣了?”

“你是沒賣,可你被賣了還在幫人家數錢,還不如你自己去賣!”老頭的臉已經氣成了番茄的顏色,“夏鏡,就你這個缺心眼的樣子還想獨立?一隻腳沒邁出家門,就要被啃得連骨頭也不剩了!

“蕭律是什麼人?三千塊?他賬戶裏就是少了三千萬,他都未必發現得了!你以為三千塊對他來說叫錢嗎?三千塊隻對你這種不務正業、入不敷出的人來說才叫做錢!對他來說,掉在地上恐怕都懶得去撿!若不為了接近你,他一個蕭家人,會在乎三千塊的醫藥費?!你你你,你真是要氣死我了你!”

“什麼意思?”我忽然覺得四周一片寂靜。

即使再想否認,潛意識裏的那個我也明白,老頭說的或許是有道理的。其實連我自己也曾隱約意識到過,不是嗎?即使蕭律不來自於舉世聞名的蕭氏,他也仍然是個豪門,怎麼會去計較三千塊錢?

隻是從前我從未想過,他是故意想要接近我。我不過是個不受待見、還離家出走的窮光蛋,他接近我有什麼用處?

我瞪大眼睛,連心髒都好像就要停滯:“您說我被蕭律賣了?他為什麼要賣我?又為什麼要接近我?爸爸,您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