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老爺說的斬釘截鐵,張四老爺不敢再說,張四太太聽了這話就坐在地上哭起來:“我可憐的女兒啊,你怎麼偏生就遇到這麼狼心狗肺的一家人啊,害了你的丈夫還不許說啊,娘要為你爭個公道也不行啊。”說著張四太太就爬到張老太太旁邊用手抱住她的腳:“婆婆,婆婆,我雖家裏窮些,卻也是清清白白女兒家,嫁了這麼多年,也生兒育女從沒做過錯事。婆婆婆婆,您要為七丫頭說句公道。”
這樣一場大鬧,張老太太隻覺得疲憊不堪,有心想為自己偏疼的兒子孫女多說幾句,但環視一下四周,除張四太太外,別人眼裏都有些責備之意,特別是琳箐,雖在那哭的傷心,但一雙眼卻是看著張老太太動也不動。張老太太不由疲憊地閉上眼,半響才睜開眼道:“總是自家人,這件事就這樣……”
不等張老太太說完琳箐就吸一下鼻子道:“不能就這樣算了,若是四叔為了什麼和爹爹起了衝突,爹爹是做兄長的,自然要退讓一步。可是這侄女婿大肆造做叔叔的謠算怎麼一回事?這樣的事都算了,日後一家子還要怎樣相處?”說著琳箐就吸吸鼻子對張四太太道:“四嬸子若不信,就讓人去問問我帶回來的柳家的,她男人在京裏時候是看門的,每日進出什麼人是明白的。四嬸子盡管去問,若下人還信不過,那就去外麵問你侄女婿去,他和七妹夫一個院子住了半把年。若四嬸子還相信是我爹爹做了這樣的事壞你女婿的前程,我就陪著四嬸子一起上京去問爹爹。這件事,必要問個清楚明白,絕不能這樣糊塗過去。”
張老太太沒想到三年沒見,琳箐反而更加有主見,琳箐敢說出這樣的話,那就證明詹三爺當日是胡說八道,張老太太隻覺頭疼欲裂,用手按住頭:“罷了,兒女們的事我也不管了,四太太,你要真想就和你侄女掰扯吧,我累了,要歇息,你們都退下吧。”
見張老太太對自己不理不睬,張四太太急了,緊緊抱住張老太太的腳不肯放手:“婆婆,您就算不疼惜媳婦,也要疼惜七丫頭啊,七丫頭才十七歲,難道一輩子就陪著那麼個廢人過?”張四奶奶的唇翹起:“四嬸子好奇怪,口口聲聲說是心疼七妹妹,可是這樣一個男人,自己在外胡搞變成廢人不說,還把髒水潑在三叔身上,這樣的親還有什麼做頭,倒不如把七妹妹帶回家來。”
張大老爺也點頭:“四侄媳這話說的有理,先不說小輩要敬著長輩,就說做人總要誠實些,哪有明知自己做錯還造謠言說是被人所害。等七侄女生下孩子就把她接回來,詹家這門親我們不做了。”張四太太原本也想叫七姑娘回來的,可詹三爺說是張家害了他,張四太太才不敢叫女兒回來,聽的大伯這樣說就喃喃地道:“可是七姑爺口口聲聲那樣說,還有詹親家母,那也是個不好相與的。”
張四奶奶訕笑一聲:“原來四嬸子也隻是個窩裏橫,這樣的話一出口就曉得是假的,當時就該打兩巴掌把七妹妹帶回家來,哪還有信了後回家百般折騰的?”被侄媳婦這樣說,張四太太一張臉頓時紅成猴子屁股,咬牙切齒地道:“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說我,我……”
一直沒說話的張二太太開口了:“四嬸子,總是做長輩的,也留點做長輩的麵子。”張四太太氣的要死,伸出手指著張二太太但說不出話,張四老爺上前扯了張四太太:“你別在這當耍猴的了,大哥既這樣說,就讓大哥去和詹家說,就說……”說著張四老爺瞧著琳箐,沒往下說。
張大老爺忙道:“六侄女,這件事雖則七姑爺極其過分,但總算他也曉得些分寸,隻敢當了家裏人說,沒有去外麵到處亂嚷去。況且我們都不信他隻信三弟。六侄女,這件事要嚷出去總是我們兩家顏麵受損,下麵還有那麼幾個沒結親的弟弟妹妹,說起來,你大哥家的孩子,最大的也七歲了。”
張大老爺話背後的意思琳箐是明白的,雖然怨事情剛出來時大伯父不肯息事寧人,可也曉得大伯父當了這麼一大家子的家,處事自是謹小慎微,他也是想兩邊都不得罪,沒有說話隻是依舊在那落淚。
琳箐雖沒說話張大老爺卻明白她的意思,歎了一聲,這件事怎麼說自己也是做錯了些,既相信兄弟當日就該前去詹家說個分明,而不是想著兩邊都不得罪,悄悄地息事寧人。張大太太和張大老爺做了三十年的夫妻,自然曉得丈夫的意思,忙對張大老爺道:“老爺你作速寫封書再去對三叔賠禮道歉,就說誤聽小人之言才問出這樣的話,並說和詹家這門親事已經斷了,從此詹家的人和我們沒什麼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