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奶奶在旁聽的不由微微一訝,張大太太已經握住兒媳的手:“大奶奶,你是張家的人。”張大奶奶自然明白,輕聲道:“婆婆的話媳婦明白。”張大老爺這才道:“好,我這就去寫信,再遣專人送去。娘既然頭疼我們也就不要吵她,喚人進來服侍著,今兒是六侄女出嫁歸寧的好日子,你們快些陪她去散散。”
張四太太聽到這曉得自己所謀已經失敗,剛要再扯嗓子哭幾聲張四老爺就扯著她出去:“你還嫌丟人不丟人?有你這樣做人的嗎?”張四太太還待和丈夫再撒下潑,但見丈夫鐵青了一張臉,也隻得隨他離去。
張大老爺這才往外走,今兒琳箐歸寧,張家可是請了族內的不少人來做陪客陪秦長安的,方才這樣大鬧,也沒有傳到外麵,現在還要趕著出去做主人陪客,順帶說不過是張老太太頭疼發作才讓丫鬟叫自己進去。
張大老爺走了,張大太太又讓幾個兒媳侄媳陪著琳箐去張大奶奶屋裏重新梳妝,好生用話安慰著,這邊又要和張二太太勸張老太太幾句。
琳箐在張大奶奶屋裏梳妝又換了件衣衫,張大奶奶親自捧了茶來讓幾位妯娌吃。張四奶奶接了茶就在那笑:“平日見四嬸子格外耀武揚威,原來也就是個紙糊的燈籠,一戳就破。”張三奶奶輕笑:“也虧得是你,要換了我,這樣人就是離的遠些。”張四奶奶喝了一口茶就道:“三嫂子你不曉得,這樣人你越遠著她,她就越發當你怕她,更加耀武揚威,今兒我見她欺負六妹妹,真是氣都不打一處來。一個做嬸嬸的人,見侄女歸寧不問長問短多些疼愛,反而拿著那虛無縹緲的事來要挾人。真是氣的我肝疼。”
張三奶奶掩口一笑:“二嬸嬸那麼溫和寬厚的,遇到你這麼個媳婦,真不曉得是福還是禍。”琳箐哭過那麼一場,又代爹爹要了道歉,和詹家那門親也要斷了,到時詹三爺再不能拿了張家女婿的身份如何如何。心裏也氣平一些,接了張三奶奶的話道:“自然是福,說起來,像四嫂嫂這樣爽利的人還真是見的不多。竟還有幾分俠氣。”
張四奶奶故意笑了:“什麼俠氣,不過是幾分傻氣,見不得人被這樣欺負。”眾人都笑了,說笑了一會兒,張大奶奶要幫著張大太太把酒席備出來,就由張三奶奶和張四奶奶陪了琳箐往那邊宅子走走。
還是從那道便門過去,守門的家人已經聽說了,早早等在那兒,瞧見琳箐就上來磕頭,琳箐問過幾句又賞了他們,也就往宅子裏麵走。經過廳的時候,琳箐不由想起當日和秦長安就是在這廳裏第一次相見,那時怎麼都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少年,會成為自己的丈夫。身邊跟著兩個嫂嫂,琳箐的情懷一時不能完全抒發,也隻有在廳裏麵徘徊一會兒,想著當時秦長安是站在什麼地方的,又說了些什麼話。
張家兩位少奶奶也隻等在那兒,等琳箐一一瞧過這廳裏的東西這才陪她往後麵去,見這一草一木都是自己熟悉的,琳箐勾唇一笑,見她笑了張三奶奶忙道:“六妹妹挑的人果然很好,他們每日都規規矩矩打掃一遍。並不敢偷懶。”說著又往各人屋裏去了一遍,各人的屋子都鎖著,琳箐來到自己閨房門口,見一把鎖橫在上方,窗欞這些都沒動過才笑道:“倒忘了帶鑰匙回來,進不去了。”
張四奶奶笑了:“這是常有的事,不過六妹妹你放心,這裏沒人進去的。”琳箐笑笑沒說話,那些東西就算打開門進去也很難找到,更何況要拆開牆壁,並不擔心的。用過晚飯琳箐夫妻也就告辭,回去路上秦長安見妻子有些悶悶不樂,悄聲問:“今天白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定不是祖母頭疼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