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2(2 / 3)

答案或許就是那一個,那一天,他在劍靈的眸子裏,看見的,真的是自己。

寒冰洞雖說不遠,可對眼下步步艱難的阿木來說,卻是一點也不近。眼見著一道白光閃過,一副冰棺竟從洞口飛躍而出,隨著冰雪滑落在他身旁,他咬著牙用力,往冰棺的方向接連翻滾了幾下。他凝眸望去,隻見棺蓋已沒了蹤影,偌大的冰棺竟是空的,裏麵的屍首也不知被魔族們弄到了哪兒去。

一想到此刻洞內的情形,他不由地閉上了眸子。他動不了,他無能為力……這一刻,內心凝聚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渴求,那是對力量的渴望。

不遠處的孽劫劍和慕蓮還相鬥在一起,繼承了魔神之力的慕蓮的實力不容小覷,一個一心想著收複魔劍為己用,另一個卻是一邊應對一邊望著不遠處倒在雪地裏的阿木。最終,孽劍趁著慕蓮一個不留神,化回了劍形,“嗖”地一聲,飛至阿木的身邊。

魔劍身上所散發出的濃厚劍氣差點讓阿木喘不過氣。隻見孽劫劍上的劍氣一點點向著自己湧來,很快,他整個人便被劍氣包圍了。那一瞬間,阿木忽然覺得整個人像是一夕之間被填滿了,而那股子凜冽的劍氣也讓追來的慕蓮不由停下了腳步。

如霧般的劍氣越來越濃厚,讓阿木的視線逐漸模糊起來。可就在這時,寒冰洞內傳出一聲巨響。慕蓮被這一聲巨響打斷了思緒,瞥了眼被劍氣所包圍的阿木之後,一聲“冷哼”,向著寒冰洞的方向走去。眼下,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毀掉鳳澤夕的屍首,奪回魔劍!

可隨著她的臨近,洞內又接連傳出幾聲巨響。而天色居然在一瞬間暗沉了下來,日光被黑幕所遮擋,隨即出現在天空中的不再的是流雲,而是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這是!歸墟封印鬆動的征兆!她不會不知,早在孩提時代,便聽過魔族的前輩以及母神多次提過,她又怎會不知歸墟的可怕之處?

而一直被劍氣所纏繞包圍著的阿木,根本不知眼下外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他隻感覺得到,身體內到處充斥這這一股力量!

由不得慕蓮多想,她一個瞬移,便消失在寒冰洞內。一入洞,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讓她不由地皺起了眉頭。這股子味道,太刺鼻了。越往洞內走去,洞內的情形遍越是讓她心驚肉跳。

隨處可見的,倒在地上的魔族屍體。有種不好的預感籠罩了整個自己,仿若被無形的針一點點紮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就算她再遲鈍,那骨子痛意也無法再被自己忽視。這是她多年夙願,她幾番波折,才登上魔神之位,又曆經多番考驗才得到了魔族的認可,而這所有所有的努力,都隻是為了這一刻。在她心裏,今日之行,魔劍於她,就應該唾手可得!

隨著又一聲巨響,她又加快了瞬移的腳步。

終於到了洞內正室,可眼前的景象讓她不由開始懷疑自己,那個原本早就死去,應該被冰封在寒冰之內鳳澤夕,此刻居然麵不改色地提著她魔界的一位魔君,那掐著魔君的手輕輕一揚,那人便被鳳澤夕丟到了寒冰上,隻見原本通透光滑的冰麵瞬間出現了一道道裂紋,而那位魔君也咳嗽著捂著自己的胸口,想來鳳澤夕這隨手一擊,已是害得他傷得不輕。

正室內倒地不起,受著重傷的魔族看著魔神踏入,急著開口解釋,“魔神,妖女她!就在我們動手融掉冰層之後,醒了!妖女……醒了,她沒死。”

聽到魔神二字,這才引得司徒不由放下繼續玩玩的心思,回過頭看著來人。那張臉酷似多多和年年,她一下便猜測到此女的他們的孩子。她不過是沉睡在歸墟,醒來之後便一直心緒不寧,感受不到被封印在自己的肉身之內的破軍之力,這才想著冒著封印鬆動回來探探情況。那****回到歸墟之後沒多久,就感覺到了破軍之力依舊留在世間,之後的數年,她多次嚐試在不鬆動封印的前提下偷偷釋放神識回來,也早知自己的肉身並未消亡,反而被青華冰封在了寒冰洞內。可神識畢竟隻是神識,並不能代替她的魂魄真正回到她的肉身。她也真的隻是能夠感知到外界的一絲情況。她這一次沉睡了那麼久,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夠如同當年的師父一樣修煉出所謂的“分身”,能夠抽出自己的部分魂魄,能夠讓她偶爾從歸墟之境出來透口氣。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這才抽了自己的一魂一魄回來,剛睜開眼,就被潑的一臉忘川水。

她拿眼掃了掃這自己忽然回魂嚇到手足無措的魔族們,又看見那兩個大冰棺。大叔還安好的躺著,可青華卻是被這幫魔族已經掀了冰棺,就連屍體也被魔族丟在了角落,看著自個師父鼻青臉腫的歪著身子倒在地上,料想是誰都不會太愉快,盡管那已經隻是一具空殼。一想到自己軀殼子被師父好好的保護在寒冰洞內,而師父卻遭逢魔族侮辱,她怒意上腦,也顧不得什麼,幹脆從歸墟之境脫離,帶著自己整個魂魄蘇醒在肉身上。她用幾個魔族活動了下筋骨,這也就是為何慕蓮會在洞外聽到那幾聲巨響的原因。在那之後,她對著青華的屍體施了幾個回春之術,顯然效果還不錯,青華的麵容很快恢複,好似他也不過是沉睡著的肉身一樣,除了沒有呼吸和心跳之外。

看著青華的麵容,她這才滿意地鬆了手,想著把師父放回冰棺裏,找遍了整個正室也就看到了一冰棺蓋子。她這才逮了那魔族的小頭目,問這那魔族把冰棺搞到哪裏去了。那魔君隻顧著對著她潑忘川水,哪裏還看得住自己的手下們,更不知道那冰棺早就被一眾丟出了寒冰洞。正苦著臉想著要怎麼回答這妖女的問題,魔神就已經踏入了正室,也正好眼見著自己是怎麼被這妖女像拎小雞似的拎著,隨手一丟,又正好讓他整個後背重重地撞上了冰室內的冰壁。

“果然是歸墟一日,三界千年。你爹和你娘可還好?”雖然這姑娘看上去也不比自己大多少,可總得有點長輩的樣子,她想了想,還是先問候下年年和小多,可隨即瞥到大叔的冰棺,心裏又暗暗覺得不妥,連大叔和師父都留在寒冰洞陪著自己這軀殼子,這姑娘又成了新一任的魔神,想來年年和小多也不會好到哪裏去……想到這兒,她又不由地心歎,自己是不是在歸墟沉睡太久,連話都說不溜了。她見姑娘傻了眼,又輕輕咳嗽一聲,恢複如常的麵色。在見到這姑娘的時刻她就已經收斂了怒意,畢竟是故人之子。

哪知那姑娘倒是一點麵子也不賣,“你居然沒死!你奪走我魔劍在先,又害死我皇叔在後,擾的我魔界至今不寧,你居然沒有死?”

沉睡了千年,她連生死都已看淡,當然也無意再介入這些紛爭之中。

“所以你帶著你這麼多兵馬,是為了找我這個空殼子來報仇的?”

“把魔劍還給我。”慕蓮原本想著,妖女也不過是神界的神君,照道理,妖女的功力應該同魔君的實力不相上下,可剛才瞧見她對著魔君出手,簡直就是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她估量著眼前的鳳澤夕,嘴上雖說著讓她把魔劍交出來,可心裏想得卻是到時候大家動起手來,自己的勝算能有幾分。

可出乎意料的卻是,那鳳澤夕卻是對著她展顏一笑,“好呀。”就這樣,輕輕鬆鬆地答應了……

“孽劫本來就是魔界的東西,歸還是應該的。不過,眼下,他已經不在我軀殼子裏了。”說著她還衝著慕蓮擺擺手,一臉的無可奈何。

“你少裝模作樣,你是劍主,又怎會不知劍在哪兒!”

“我並非劍的劍主,劍主是你的皇叔,木君……”她話都沒說完,就被慕蓮打斷。

“我魔界沒有木君禾,我的皇叔是孤蓮皇子慕雅。你這妖女!”

“我覺得,其實論輩分,你應該叫我一聲嬸嬸。好吧……”看著眼前那一觸即發的慕蓮,她聳了聳肩,“我知道你不願意,不過,我和你爹有同門之誼,你也可以喊我一聲姑姑。”看著她那雙眼睛,司徒不由皺眉,“姑娘家家的,哪來那麼深的恨意。小姑姑我,可不想對你出手。”

“我小皇叔都為了你成了孽劫的劍靈,你卻還可以在這裏拿著他的身份說笑。你果然,沒有心。你根本沒有愛過他,你根本不懂不斷想念一個已經不存於世的人有多痛苦。”說著,慕蓮已經動起手來,魔神之力被完全釋放開,為了護住寒冰洞以及師父和大叔,司徒不得不設下結界阻擋慕蓮的攻擊。

“我隻不過生不逢時,隻不過錯事遇見他,如果是我,我絕不會這樣傷他,不會讓他抱憾終身。”

“你小皇叔怎麼就成了孽劫劍的劍靈了?”

看著那副全然不知情的臉,慕蓮停手一聲冷哼,“還不是為了護住你的屍體?怎料想到你根本沒有死。”

“沒有,我確實是死了。我的屍體還尚在不過是因為寒冰洞和我體內的破軍之力罷了。說到底我回魂,還是托你的福。若不是你那手下那忘川水潑了我滿臉,又侮辱了我師父青華,我根本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從歸墟抽回魂魄。”說到這兒,她皺眉,一臉嚴肅,“你們還對我這個空殼子做了什麼?為何我感受不到體內的破軍之力了?還有,劍靈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時間有限,還得回歸墟。如果你不想三界回歸混沌,最好快點給我一個解釋。”

“他就在外麵……還有那個,守墳的傻小子。”她話才剛說完,鳳澤夕的身影就已經不見。

一出寒冰洞,她便認出了不遠處被劍氣所包圍的身影。縱使想著前塵不過往事,你我早已如同陌路,控製著自己的思緒當作自己早已不在他的這一世,可等待真正見到的那一刻,卻隻是一個身影,便讓人瓦解。

她雖有些怯步,可也終究是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待走近,才大悟到,原來那劍氣充斥著破軍之力,正試圖與他融為一體!她不知道是,在此之前,阿木被挑斷手筋腳筋,自覺無能為力之際對力量的渴望,這才讓破軍有機可乘,試圖重新擇主,回到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