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鬆開手。”

那個蒼老的聲音忽然在後麵開始叫喚。

“真不是個男人。我山上的熊羆都比你凶悍。”

老婆婆似乎無法忍受我這種“懦弱膽小”,連熊羆也比不上的模樣。她在後麵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什麼。

熊羆?有拿熊羆來和人比較的嗎?這標準完全就不對吧。

“呔!”

忽然她的聲音變大了。如同洪鍾。

我切實體會到了什麼叫震耳欲聾。

“真是急死我了!”

盡管聲音大了些,但是再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是那種老人的怒喝。

我能聽見老婆婆的拐杖一下一下地杵在這個令我心驚膽戰的甬道上。

“咚咚咚咚”的聲音就像是鬼打牆。

“撒手。”

藍刺青像是受到驚嚇的小鹿,以下鬆開了我的手,跳到一邊。

老婆婆怒喝一聲,似乎是真的生氣了一般。

那聲音就像是受傷的猛獸在咆哮,似獅似虎。我被得驚頭皮發麻,頭也不敢回,腳下自然是動也動不了。

這當真是西王母。

當真是“善嘯”的西王母。

我想回頭看一下這西王母,但是卻沒由頭得不敢。

隻是不知道這老婆婆的模樣是真身,還是《山海經》中記載的“豹尾虎齒”的怪物。

我正緊張得一點不敢動,忽然,後背被一個什麼堅硬的鈍器擊中。雖然被打中的隻有一點,但是受到衝擊的確實散布到了全身。感覺像是被車撞了背部,全身的每一塊骨骼似乎都由於衝擊被拉開了,“疼痛”這個概念從百骸不斷地向我的中樞神經傳送著,然後在我的頭腦裏不斷地反應。

必是西王母用她那奇怪的拐杖撞了我。

不愧是“萬妖之母”,這力量絕對不是“人”能夠相比的。

我聽見耳邊呼呼的風聲,刮得我眼皮生疼,想睜眼也睜不開。倒真像是騰雲駕霧了一回。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應該是在空中做了兩三個翻騰,也許是轉體。這種完全不能控製自己身體的感覺真的是很難受。

落地了。

先著地的是頭。而且真的是筆直的在地上磕了一下,然後身體翻了個跟鬥,整個人正麵趴在了地上。如果要用非常生動的方法來形容的話,嗯,應該就像是讓筆垂直落體,然後筆落地後的翻轉動作。

嗯,應該就是那樣。

但是,我爬不起來。

頭疼。

脖子感覺縮短了一截。

整個人不僅僅是動不了,而且還不想動了。

這可真是要死了。

就這樣死在這個通道裏?

“嘖嘖嘖,正常人這樣應該死了吧,真是可憐。”

一個完全陌生的聲音在耳邊想起。

是白華、藍刺青、西王母和滑頭鬼之外的聲音。

是新進入通道的人?

還是說……難道說……已經離開通道了?

我說服自己睜開眼。

可是光是想著“睜開眼”,頭就疼得非常厲害。

隻是經曆了剛才這一摔,我還能像現在這樣思考“剛才那一摔有多嚴重”,實在是奇跡。

“Hahahaha,youreallydeservethattitle,QueenofPhantoms(哈哈哈哈,您不愧為‘萬妖之後’).”

這個聽起來像是粗野的醉鬼的叫囂聲,配上那誇張得震得我頭疼的笑聲。

“Whatafantasticcontroloverstrength(對於力量的絕妙掌控).”

我知道的人裏麵,隻有那個人。

中土的王,尖峰的契約者,Leblank。

他應該不可能出現在隧道裏,因為說話的聲音來源應該是在我的前方。

看來現在真的是出了那個隧道了。

伴隨著“啾啾啾啾”的聲音,如同孩子在逗著小雞。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輕輕地戳著我的眼皮。

這是在試探我是否還有生命的跡象?

我是洪水猛獸麼?要用這種方法試探?摸一下鼻息不就好了?

我再次試著睜開眼。

我能感覺眼皮在顫抖。

抬眼皮的時候帶動了前額的頭皮。

又是一陣像是被磚頭拍過的痛感。

頭還是很疼,但是好很多了。

“Damngods(老天)!”

Leblank的口氣中帶著一絲驚恐。

“Sodevil!Sodiabolic!(魔鬼!真是魔鬼!魔鬼!)”

我睜眼的一刹那,看見一個有些尖銳的竹簽剛好往我的眼睛探過來。幸好Leblank手快,拉住了那個拿著竹簽的人,否則我一隻眼睛就要在這裏交代了。

“Iam,Iam,Iam…(我,我,我……).”

我看見那個被Leblank抓著的人。

從身材長度和外形輪廓來看,是一個小女孩子。

看上去,也就是十二三歲的樣子。

銀白色的頭發就像是墜落的銀河。

她穿著黑色的百褶裙,裙邊有七層。裙子蓬得很大,應該是裏麵的設有鋼圈的緣故。上身的白色女式襯衫外,也同樣是一件和裙子樣式差不多的黑色蕾絲花邊外套。她的手上還帶著白色的皮手套。相當哥特風格的衣服樣式。

小女孩似乎被Leblank一手抓著脖子拎著,像是被老鷹抓住的小雞,黑熊爪子下的鬆鼠。

她掙紮著,但是Leblank絲毫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他原來是這麼殘忍的人?

“Let,her,go(別怪她了).”我心裏憋著不滿,忍著說話時頭上的劇痛,努力地說著。

不過聲音應該和蚊子煽動翅膀的時候一樣輕吧。

“PutDantaliondown,barbarian(把丹特麗安放下來,你這個野蠻人).”

還是那個從未聽過的聲音在說話。他的話,一個詞一個字都說得很重。

這便是衝突麼?

難道這也是一位王?

這是王與王的衝突?

就在這裏?

我想親眼看一下,“衝突”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我用手臂抵這地麵,努力地想支起身子。

疼!。

剛在僅僅是背弓了一點就疼得像是要斷掉了

這種疼痛是紋身帶來的疼痛完全無法相比的。

由於疼痛,我又一次重新趴在了地上。

“WhatifIdon’t(如果我說不呢?)?”

Leblank似乎和那個人在抬杠。

“或者我讓你再也爬不起來。想試試嗎?‘三麵戰爭’?是你們兩個來對付我,還是我和他來對付你?”

隻一次,說話的不是Leblank,不是那個不知名的人士。

說話的人,是白華。

而且他是用中文說的。

白華的話讓我覺得渾身一震。

這是何等十足的威嚇?

“把阿武扶起來。”

他尤其在說我的名字時候加重了音,似乎是動了怒。

“Notestingmytolerance(不要試探我的耐心).Youcanplaythegamesomewhereelse.Butinfrontofme,no(你們“王”之間的權力遊戲我不管,但是至少別在我麵前).”

白華又補充了一句後開始和那一位“不知是誰”說起了話。

“Yes,sire(是,閣下).”

我閉著眼,感覺到一個大力將我從地上拖起來,然後身子又伏在了另一個平穩的地方。隻不過,這個地方還散發著一些溫度。是Leblank的後背?

“還有你,西王母。當我不存在嗎?我看你這瑤池金母的位子坐的嫌安穩了些。”

白華又嗬斥了那位老婆婆了一句。

看來他應該是把那個小女孩放下來了吧。

“抱歉,把你當槍使了一回。”Leblank忽然和我道歉著,而且還使用中文和我說。他的聲音渾厚,低沉,感覺如果他的聲音再低幾分應該就聽不見了。“那小丫頭占著地利就不來了,所以就用她的使魔來表示一下,真實喜歡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