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魔?

是了,Dantalian是所羅門七十二魔神之一。丹特麗安,排位第71,掌管36個軍團的地獄公爵,教導人藝術與科學的魔神。

“我是波濤的引導者。上次沒能和您好好說幾句話真是可惜。那隻使魔還真是能折騰人。”

原來是他。波濤的引導者。

我對於他的唯一的印象就是他被阿斯莫戴拖進廁所的那一幕。那一幕實在印象太深刻,以至於我完全忘記注意他的外貌了。

我勉強真開眼對他“啊”地發了個聲音。

這位王穿著一套灰色的西裝,裏麵是暗紫色的襯衫,沒有打領帶。他整個人看起來幹瘦,好像就是一副骨架子上麵套了一層皮,又像是枯樹穿上了衣裳。

他的黑發應該是抹了發膠或者發蠟,完全地倒梳到了腦後。

“您好。”

我還是勉強地吐著字。

“嗯,我幫你整理一下身體吧。剛才那一下摔的不輕。”

我能感覺到一隻手按到了我的背上。

頓時感覺背上像是要散架了一般,每塊脊椎骨都在痛。

“好力道。”他對著西王母的傑作做著評價。“下麵我要調整一下你血液的流動。你會感覺到身體裏麵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亂竄,酥酥麻麻。一會兒就好了。”

他的手就這樣放在我的後背上。

確實和他說的一樣,過了一小會兒,我確實感覺到了那種身體有什麼在奔騰。這種感覺就像是以前在長時間運動後的那種感覺。全身酥酥麻麻,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循環一樣。

雖然並沒有減輕疼痛,但是身體總算是稍微舒服一點了。

“西王母還是高抬貴手吧,否則我們一會兒都走不了了。剛才那一震,沒那麼四五個小時可恢複不過來。”

又是一個我有些淡忘的聲音。這人說話十分得體,甚至可以說有些過於得體。雖然語氣裏有責備的意味,但是卻道明了利害關係,這樣,西王母想發作也不可能。更何況那也是一位王。

雖然他這次沒穿盔甲,而且上一次茶會的時候他無論是吃東西還是喝東西最多也就抬一下盔甲的麵罩,完全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的人。但是我還是能從聲音和語氣認出。這種給人方方正正的感覺,以及騎士的氣度,一眼就能看出。他是淨土的王。

他穿著深紅的西裝,胸口沒有口袋,取而代之的是八枚勳章分成兩行整齊地排著,像是在炫耀一般。

“太可惡了,我的藝術,No,請等一下再動手。多麼富有同性之愛的畫麵。請讓我務必畫下來!Oh,讚美上帝。啊,不對,讚美德拉庫拉。啊我的胸口又疼了。”

極富有創造性的表達以及完全曲解眼前的事向的金發美男,端著速寫本,在高速地作著畫。

他一邊作畫,一邊在感歎著。

動也不能動的我伏在Leblank的背上,看著這個絲毫不像“王”的黑領的王,Mesta一邊大呼小叫,一邊怪異地扭動著身子作畫。

即便這樣的人也應該是有過人之處吧。

應該。

我這樣想著,衝淡著心裏那為“黑領的王”這個稱號報不平的衝動。

“多謝諸位寬容,老身這就幫他舒活一下。”

西王母的聲音此刻就像是從天國傳來的召喚一般。

隻是我隻能趴在Leblank的背上,完全無法動彈。

“小先生別這麼怕事了。”西王母拄著她的大拐杖走到了我的身側。

我用餘光看著她臉上戲謔的顏色。

沒辦法。

我能和他們這種完全已經超出了正常人能理解外的存在對抗嗎?

不能。

我閉起了眼。

“老身剛才那一下,勁道散在你全身,把大部分骨骼之間都拉開了一些。幸好你剛才沒怎麼太動,否則現在就是個癱子。”

堅硬的鈍器開始在我的脊椎上反複推揉。從頸椎開始,接觸的位置一點一點下移,每一塊脊椎都被這麼一推三揉,直到尾骨的位置。然後她又繞到Leblank麵前,讓這位雄壯如同黑熊一般的王拿著她的拐杖。她拽著我的胳膊又是一個推拉。

整個過程中,我就像是在地獄裏受了一遍酷。揉脊椎的時候還好,尤其是西王母在推拉我雙臂的時候,我疼的喊了出來。雖然沒喊幾下,但是我看見了Mesta眼睛裏閃現的“奸邪”的光芒。

那其實應該算是藝術的火花從他的眼睛裏麵迸發了出來。隻是這個邪裏邪氣的人,還真是相當的讓人無法稱他為“藝術家”。

經過西王母在我脊背和四肢的一通拿捏推揉,現在能動一些了,隻是全身還是有一些酸麻。

Leblank也把我放了下來,不再背負著我,而是扶著我的,就如同我的拐杖。隻是這副“拐杖”有些寬大得離譜罷了。

我這才開始注意這個我們通過次元通道來到的地方。

既然說過是要坐飛機,這裏應該是機場了。我打量著除了我們一行以外的人。

看見了坐在一個登機口的座椅上的一群韓國人。粗略數一下大概是三四十個,從規模上看應該是兩個旅遊團。

他們的臉上都是十分幸福的表情。

“哼。”

看著他們的幸福的表情,我不禁笑了一下。

“Ohmygod,whatasmile(我的天,多好的笑容)!”

那個讓我感覺很難受的王又在大呼小叫。

我不用回頭都能猜到他應該又是在拿著畫板了。

“Goodtoseeyouagain,youngally(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年輕的盟友).”

一位從來沒有見過的中年男性從一麵廣告板後側步走出,從我的視野的右側出現了。

他的口音比較偏英式發音,應該是從英國來的吧。他的打扮就像是一個為以狩獵為喜好的貴族。皮風衣,狐皮圍脖,皮革手套,鹿皮長褲,如果再背上獵槍,我覺得他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進深山裏麵獵鹿了。

雖然他也是一頭黑發,但是高挺的鼻梁,窄鼻翼,深眼窩和高眉骨,非常典型的歐洲人麵孔,幾乎典型到罕見的程度。雖然他的皮膚的顏色是健康的小麥色,但至少我見過的所有外國人中沒有過長相這麼典型的。

“Goodtoseeyou,KnightHouson(見到你很高興,豪森騎士).”

白華先走一步,上前與那人握著手。

“Anyoneelsearrived(還有誰到了)?”

“We,Belmontclandeputies,Beowulfclandeputies,bluebuds,lichrepresentatives,Avalonvisitors,Behemothspokesmen,mothman,Onmyouji,vampire,orcrepresentatives,LondontowerA+classprofessors,RemnantRegulatoryCommission,BoardofMiracleProtection(我們貝爾蒙特家族代表,貝爾沃夫家族代表,狼人,巫妖代表,阿瓦隆訪客,巨獸代言人,蛾人,陰陽師,吸血鬼,獸人代表,倫敦塔A級導師,神跡監管委員會,奇跡保護委員會).”

“Let’ssitdownandwaitfortheplane.Andmyfriendwouldbringheresomedesert(我們一起坐下來等飛機吧。我朋友會帶來點心).”

白華點著頭,微笑著,聽他說完,拍了一下那個歐洲人的肩。

他口中的“朋友”自然是那個到處順手牽點心的滑頭鬼了。

我環顧四周了一圈,他果然已經是不在隊伍裏麵了。不知道他是會到店裏偷點東西出來,還是從別的旅人的包裏弄出來一點。

我就這樣和白華等數位王,以及一群完全不知道來頭的人在一起坐著了。

接下來的飛機的旅途一定會非常“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