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不會懷疑你?”
“她怎麼會懷疑我?我隻是百旗京的護法弟子,怎麼可能殺得了地京山上的堂主弟子?……話又說回來,到某一天,她當然會懷疑我,隻是到時候她就沒機會了。”陳來轉過身去,通過窗子看了看東方泛白的天空,眼神又堅毅又冷峻。
“來哥……”錢葉葉上前拉住他,“白茹藥逼著俺跟俺要十朵蘭花,你看……”
陳來從腰中掏出花囊來,都交給她。
錢葉葉接過,在窗台上倒出十朵來,“隻要十朵,剩下的你將來還用呢。”
陳來看著窗台上的十朵蘭花,狡黠地一笑。接過花囊,笑道:“今天上午,你擺平這件事,下午帶著我去見盧拜倫……嗨,我還得回去粘貼我的文書啊。”
看看周圍,他搖搖晃晃地走向一個角落,一個轉身消失在院子上。
房間裏血氣彌漫,錢葉葉感到惡心,尖叫著跑出房間,甩著胳膊使用誇張的語氣大喊大叫起來……
通關文書被撕得粉碎,堆在桌子上像一座小山一樣,陳來不得不把一個個相連的小紙片找出來,然後對接起來,最後粘貼到一張薄薄的宣紙上。打獵他在行,舞刀他在行,射箭他在行,打架他也在行,可是趴在桌子上完成這樣一個細微、縝密的工作,他還是頗為頭疼。弄著弄著,眼睛發脹、胳膊發酸、手指發麻,心裏極為惱怒,感覺用刀殺死董澤軍真是便宜了他了。
可是沒有這個文書又不行,他不得不忍著性子,一小片一小片地尋找,一小片一小片地對接字跡,又一小片一小片地粘貼在一起。
這時候,《推龍決》也毫無作用了。他隻好一點一點地擺弄著。
兩個時辰之後,他才擺出半個巴掌大的一片,粘貼到宣紙上還不敢保證位置正確,心中再一次惱火起來,嗨,別說是一個上午,就是一年也擺不整陳!
他拍著桌子一站而起。一股風被帶起,吹得桌子上的小紙片頓時散開來,急得他趕忙彎腰按住。
找幾本書壓住,他在房間裏走起步來思索這件事,兩根小指不住地撓頭皮。這根撓了,那根撓,像是頭上長滿了虱子。
沒有文書怎麼麵見盧拜倫?難道就帶著這堆碎紙去見他?這樣一來,盧拜倫會承認嗎?他不承認,以後怎麼辦?別說尋找那個鄭鐵惠了,恐怕都無法立足!
陳來愁眉苦臉,長籲短歎,想來想去,最後決定不再去找盧拜倫,而是直接去找鄭鐵惠!現在和錢葉葉已經是生死之交,他覺得現在可以信任她,隻有通過她的幫助尋找鄭鐵惠了。
正在抓耳撓腮地思索著,房門被人推開,看到是錢葉葉,趕忙招呼她進來,“葉葉,快幫來哥找一個人。”
錢葉葉柳眉一皺,非常不滿。從晚上到護法大人白丹亭那裏受審查,到統領大人白茹藥那裏受審查,又到自己的臥房裏受恐嚇,又看到董澤軍被殺,最後又要麵對白茹藥的層層盤問,她感覺自己就是有十個魂兒,也該嚇走差不多了,可是陳來竟然很平淡!竟然沒有什麼反應!
再說,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把陳來說出來,可以說是為了朋友兩肋插刀,可是他竟然沒有反應!不但不感激,竟然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太不像話了!
她非常生氣,往床邊一坐,開始哭鼻子。
陳來一看,來到她身邊,扶著她的肩膀坐下來,“葉葉,你不是天雷門弟子嗎?做起事情來就這膽量?”
“事情沒有發生在你身上!死神沒有來到你身邊!俺看你一點也不通人情,俺不該為了你把一切的一切都咽到肚裏!”錢葉葉眼淚巴巴地瞪著他,小嘴兒都快撅到他的嘴巴上了。
陳來咧嘴一樂,“葉葉妹妹,你的為人來哥豈能不知?不過來哥對危險都有一種先天的感覺,現在我還沒有感覺到我們會有什麼危險啊。放心,你有了危險,來哥第一個衝上前。”
哼!錢葉葉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陳來又咧嘴一樂,突然站起來,麵對她單膝跪地,“百旗京弟子陳來拜見天雷門堂主葉葉大人,大人萬歲萬歲萬萬歲!”
說著,把頭往她的雙腿間頂。
錢葉葉還正流著淚,見狀嘴角又翹起來,一下推開他,“俺可是當不起。”看陳來掀開她的裙子還往她的雙腿間頂,又摟著他咯咯咯地笑起來。
擔心被外人發現,她趕忙將他拉住來,一本正經地說道:“來哥,就這一天,俺覺得比一年都長,這一回俺可是得吃一塹長一智了。”
陳來為她鼓掌,“葉葉,你來天雷門的時間不長,晉升的速度又很快,經曆的挫折很少,當然會做一些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事。不過綜合看來,你表現得不錯,你做來哥的紅顏知己是完全稱職的……”
“狗屁!”錢葉葉瞪向他,“俺稱職?你的級別比俺低哎,是俺看上你啦!”
陳來咧嘴一樂,又撓撓頭皮嚴肅下來,“對了葉葉,問你一個很嚴肅的問題,當時董澤軍逼迫你時,要是我不在,你會怎麼做呢?”
錢葉葉一下站起,挺直胸.脯,“要麼就殺了他,要麼就自殺!寧可玉碎,不可瓦全!”
陳來嗬嗬笑著站起來,拍拍她的肩膀,“放心,你就是隨了他,我也不會說什麼的,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嘛……”
啪!
話沒說完,他臉上就響起來。
陳來捂著臉瞪向她,“為什麼打我?”
“叫你不要臉!”錢葉葉又揚起一隻手來,“俺為了你兩肋插刀,你不但不感激,不安慰,還侮辱俺。俺就是再膽小,也得給你一個耳光!”
說著又舉著手唬了一下。
陳來不往後退,竟然往前麵伸著臉,像是還要她打似的,“沒什麼的葉葉妹妹,我以前又不是沒挨過……感覺很不錯哦……”
“你真是不要臉……”錢葉葉又咯咯笑起來。
陳來看又把她哄笑了,拉著她來到桌子邊,指了指桌子上的碎紙堆,“這就是我的通關文書,看來是沒用了……這不,我才請你幫我找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