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莫待無花空折枝(1 / 3)

他們老少七人到達青城山,就在山下碰到澄月和尚。澄月隻不認識震山手歸元泰和上官理,其餘的人,全都見過。

他與大家見過禮之後,便向江歸獨孤三位老人家報告道:“神拳查老檀樾及家師俱已在青城山上元觀敬候諸位大罵!”

南江北歸和神偷獨孤道三個老人家互相看了一眼以後,隻聽他們忽然哈哈大笑,策馬上山。澄月和孫伯南一道走,一麵告訴他道:“那上元觀中可熱鬧得很。少林的關行者,峨媚的麻衣道人,滇邊大俠熊應宗,烈火星君等都在觀中──”

孫伯南道:“他們是否一道到岷山去?”

澄月道:“當然,還有青城的有名劍客冉青竿他也要赴岷山之會哩……這些高人之中,就以關行者和麻衣道人最是暴燥不安,因為他們替本門惹了禍,當通天教大鬧兩派之時,他們恰好都不在,其後想要赴岷山報仇,卻被眾人截住,等候武林四絕的消息,結果真個把大家等齊!貧僧每一想到五日後的岷山大會,便十分興奮,一定十分激烈可怕,對麼?”孫伯南笑道:“你這像出家人專門愛參加這些血腥滿鼻的場合,你要小心日後你恐怕到不了西天……”

談笑之間,遠遠已見金碧輝煌的上元觀轟立在一片高崖上,白雲繞崖,真有仙家宮殿的氣象!

那上元觀還有座下院,他們都紛紛在下院下馬,再徒步上山。

澄月先走一步,到觀中報訊。

他們剛剛到了觀前,隻見大門前那片曠場,已站著許多迎接的人。

共計有五台山法雷寺老方丈藥山大師,他的師弟笑和尚。

當中一共有三個道人,其一全身大紅道袍,乃是聞名天下的第一位火器專家烈火星君。

一個是麵白高鼻,貌若無情的老道,手持雪白拂塵,乃是峨嵋第一位高手麻衣道人。另一個高冠峨髻,道相莊嚴中又透出颯颯英風,正是青城最負盛名的劍客冉青竿,如今已是本觀觀主,武林稱為青竿真人。

一個五短身裁,麵如滿月的老頭子,和威嚴的滇邊大俠熊應宗站在一起,正是武林四絕之一的神拳查本初。

藥山大師的話的確引起了眾人驚訝,要知他乃是五台山的一派掌門,說話可不能隨便。

而五台山自從藥山大師出道之後,聲威大震,佛法複又精嚴,武林無人不敬仰這位一代高僧。

故此武林四絕中,除江老爹和獨孤及善之外,神拳查本初當然驚訝不已,就連同行多日的震山手歸元泰也幾乎不能置信!

江老爹徐徐起立,朗聲道:“孫伯南是老朽孫子輩,他若是在處世方麵,有任何虧做人之道,老朽應負管教之責,但在武功方麵,因他已得璿璣子老道長遺授,如有涉及他師門榮辱之事,老朽便不能出頭,亦不負任何責任,這一點列位俱是一代高人,自然會諒解老朽的聲明──”

震山手歸元泰道:“江兄正該如此,相信與各位高人,都會首肯斯言……”

烈火星君屹立不動,看完江老爹,又看歸元泰。他們的話一歇,他的目光便落回孫伯南麵上,宏聲道:“江歸兩位施主之言甚是,貧道並無異議!”

孫伯南站起來,走到廳中,作個羅圈揖,道:“小可年紀尚輕,縱有名師秘法,也隻不過是如螢火之光。適才樂山大師謬獎過愛,小可實在愧不敢當。但足見大師一代得道高僧,盡力攜掖後輩之熱誠!烈火老道長因昔日有些微誤會,小可如今回想,實在慚愧,特此謝過,希老道長海量包涵,莫記小可以前過失!”烈火星君人本爽直,他一聽孫伯南之話,這時但覺麵子掙到十足,也自由衷朗笑道:“孫少俠好說了,貧道豈有記掛當日小事之理,你可千萬不要掛記才是。”

說著,已退回椅子落座。

謝了烈火星君以後,孫伯南眼光如電,颼地掃過峨嵋麻衣道人和少林關行者兩人的麵上。

但見前者唇角掛著一絲的冷笑,神態陰鷙。而那關行者卻夷然自若,沒有什麼表情。

原來關行者最敬仰同道中的藥山大師,因藥山大師早先一言,立卻認定這少年必有驚天動地的藝業。

故此生平桀傲不服人之氣,居然完全斂掉!

孫伯南又道:“小可今日承蒙諸位高人前輩如此推愛,說不得隻可獻醜一二,至盼列位前輩不吝指正──”

說到這裏,又作個羅圈揖。

眾人見他彬彬有禮,十分謙虛,都生出好感。這時都凝神視著,瞧他使出璿璣子那一種絕藝。孫伯南暗中運起九死玄功,待那真氣已純之後,隻見他們在敝廳中徐徐地走了個圈子。

隻見他走得舒徐滿灑無比,隻見那圈子大不過徑丈,眨眼間他便已走了大半個圈子。在場的眾人俱是一代名家,眼力是何等的厲害,這時全都情不自禁地喝起采來了。

這當中隻有澄月鄭珠娣和上官理三人看得不太明白,原來孫伯南走這個圈子,內中大有蹊蹺。

要是在座的各人不是盡皆目下的武林一代高手的話,孫伯南決不會施展這一門功夫的。

當他邁步而走之時,現場那些眼力較差一點的,便以為他腳踏實地而走,有什麼希奇?其實隻要仔細一看,便可以發現他的動作雖是平常走路,但鞋底與地麵尚有黍米之隔。本來踏雪無痕之類的功大,座中之人差不多都能辦得到。

但難就難在他走動時一似平常走路,無論身軀搖幌以致於鞋子起落,均與平常毫無二致!

而踏雪無痕之類的輕功,決人能身軀手足俱動和走得那麼舒徐,因而其中區別雖微,卻相距萬裏。

孫伯南站定身軀,作個羅圈揖,朗聲道:“小可獻醜了!”

說完這句話,鞋底才沾到地麵。

震山手歸元泰向江老爹喟道:“璿璣子絕學,確是舉世無雙!”

孫伯南回到座上,大家開始談論起五日得岷山大會之事。

首由藥山大師發言道:“岷山通天教的創立,本是武林盛舉,但那人屠羅-存心不良,不但妄自尊大,毫無開宗立教的風度。其教義更縱人為惡,並欲奴役武林!目下他雖僅僅宣布在開山創教大典之後,要找武林四絕及孫少俠五人,但其後必定逐漸伸張魔爪,以至天下武林,永無寧日!各位對於此事,未悉有何高見?”

這時武林四絕和孫伯南根本不必多發言,就看在他們以外的那些高人們如何主張了。因為他們五人,那是必定要赴岷山,和那人屠羅-碰碰。

上元觀觀主青竿真人朗聲道:“據貧道留心探聽得來的消息,那通天教最上層的組織是教主人屠羅-,副教主長白老怪端木元。教主之下,分設五堂,第一堂天罡堂香主崆峒清風道長。第二堂地煞堂香主藏中高手喀倫。第三堂青龍堂香主尚未知悉,僅知是南方高手,決非等閑人物。第四堂白虎堂香主龜叟張幼聰。第五堂凶刑堂香主日行屍桑堅,至於其下各分舵雖不乏好手,但此處不擬討論。據悉五堂之中,以凶刑堂日行屍桑堅威權最大,掌全教刑責生死大權。但表麵上五堂以天罡堂為首。”眾人一聽這五堂之中,居然有名家如崆峒清風道長,又有武林中認為是個惡瘤的日行屍桑堅,這本就夠人駭訝。

何況還有個關外最著名的長白老怪端木元領袖群倫,效忠人屠羅-!不由得都紛紛議論起來。

大家忙又打聽那地財堂香主喀倫的底細。

神偷獨孤及善道:“這個老朽知道。”

孫伯南忙道:“請快說。”

神偷獨孤及善道:“老朽在十餘年前,曾在藏邊與此人見過一麵,彼時我與他毫無恩怨,隻因見他濃髯掩麵,氣度不凡,舉凡藏人,全都聞名而色變,我經一番探聽才知道他平生手毒心黑,動輒殺人,於是便略施手法,偷了他的隨身兵器,那是支永不離手的精鋼旱煙管,十分沉重──”剛說到這裏,五台山高僧笑和尚嘻嘻而笑道:“獨孤施主神偷絕藝,天下第一,當日如何戲弄那喀倫,想必列位俱欲知道,就煩老施主稍敘一番如何?”

獨孤及善微笑道:“好在老朽素來不以此技營生,否則縱然說了真話,各位也許以為老朽為了掩飾罪行而捏做一些別的緣故哩!”

隻聽眾人大笑不已!

他便又道:“那天主要是因為喀倫毫無防備,而老朽卻是有心,須知大凡一個人有了一宗不離手的東西,總有在某種情形之下而稍為放開之時,因年深日久,便成了一種牢不可拔的習慣──”他環顧眾人一眼,見大家都微微頷首,便又道:“老朽暗中察看喀倫好久,才發現他每逢喝茶飲酒之時,便將旱煙管放下,雙手捧碗而飲!”說完他也比了一個動作,才又道:

“其時因拉薩正在舉行大賽馬,人山人海,老朽取了那支旱煙管,便隨手插入泥地中。”

他接道“喀倫放下碗時,不由大吼一聲,便撲向一個匆匆走開的小夥子,他這一撲足足跳起三丈之高,像隻大鳥般罩下去,在那刹那間,這才發現那年青藏人手中的一支形狀相似的煙管,不是他的東西。他當然沒有弄死那小夥子,老朽卻趁這時擠入人群中去看賽馬。”隻聽烈火星君道:“怎麼那麼湊巧有那個年青藏人帶著相似的煙管?”

獨孤及善道:“老朽務必補述一句,便是那年青藏人匆匆走過,乃是老朽預早安排,讓他耍一下猴戲!”

烈火星君道:“好,做得好!”

獨孤及善道:“其後老朽化化裝為年青人,把旱煙管親自交給他。就在放煙管到他手中的頃刻間,我們已換了三掌,竟然不分高下。”

一頓後,又道:“老朽使個身法撤到人群中立刻卸掉化裝,眼見喀倫不住發怔,老朽也沒理他,就是這麼一見,直至如今才重又聽到他的名字!”

烈火星君拍掌大笑道:“獨孤施主做得好,那廝以後定然不敢目中無人,嗬,貧道也決不敢得罪施主,這襲道袍下麵的破爛東西可多著呢!”

眾人笑聲未歇,獨孤及善已道:“老實說,老朽決不敢伸手到道兄的紅袍下麵,道兄那些東西既不能賣銀子來花用,又容易惹火上身……”

笑聲中青竿觀主又道:“按理說通天教中人材雖多,但目下咱們人也不少,總覺得半斤八兩,縱然人屠羅-親自把關,貧道以為憑孫少俠的功夫,也就可以狠狠鬥他一場,可是金鍾為迷宮主人如亦在場出手,咱們便得預先籌謀對付之法!”

江老爹道:“老朽與獨孤兄及孫伯南剛剛才由迷宮回來,在那官中目前隻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孩子,他乃是迷宮主人的徒弟,也他的功夫,已頗為可觀。由此推測,那迷宮主人的功夫又有多高了,平心而論,老朽如果能在迷宮主人的陰風爪下走個一百招而劍拐不斷折,已算是幸事!”

此言一出,眾人無不動容。

要知在他們武林四絕之中,以南江劍拐,最具威力。但南江尚且如此說法,可想而知。

藥山大師朗聲道:“老納之言,未免唐突,但想來四位老施主將不致怪罪──”

他是向武林四絕而言。

四位老人家齊道:“大師請說!”

藥山大師道:“老衲認偽迷官武功,隻有璿璣子老道長可以克製,如今少俠或許因火候不足,最好由四位老檀樾聯合對抗!”

武林四絕尚未有所表示時,隻聽那麻衣道人卻低低地冷笑一聲,然後又傲然地搖頭。孫伯南聽了江上雲的慫恿之後,越看那麻衣道人,便越覺得他的那隻高鼻子惹厭得很。這時見他居然搖頭反對,便禁不住慍怒地瞪著他。

不僅是他,其餘如江上雲、上官理、澄月等幾個年青的一代高手,也這樣子瞧著他。這種情形麻衣道人立刻發覺了,他一生好勝,脾氣乖僻自傲,故此天下都沒有一個朋友。這時怫然作色,站起身來,道:“各位道友,早先烈火道友本有請孫少俠在招數上顯露一手之意,但遺憾的是因其他事故終於終止了!如今乘看青竿道友談及迷官主人秘技無雙的機會,孫少俠屆時勢必須與迷宮主人爭一日之雄長!貧道不自量力,願意先為少俠墊墊招,好教座中列位放心──”孫伯南霍然離座,莊容道:“各位前輩麻衣老道長既然有命在先,小可豈敢有所抗違,先此敬謝老道長曲愛美意!”江老爹忖道:“目前在座的那一位不是高人,偏生這個麻衣道人最是多事,若果能夠由伯南激走此人,說不定我們才能團結一心,進而振棄武林向來各自為政的惡習,這麼始不是一件佳事!”

故此並不發言。

其餘之人,見南江都不做聲,更加不肯多事。

麻衣道人走到廳前,撤出拂塵,道:“閣下日後對付迷宮主人時,最主要還是兵刃,因此貧道雖不能如“陰風爪”般捏斷兵器,但差宰有了這支拂塵,它的塵尾柔軟,不畏任何寶劍,這塵柄亦有尺半之長,可以用來點穴和敲砸硬架,現在就請列位拭目以視璿璣子老道稱雄宇內的劍術,閣下你請小心了。”江上雲肚中冷笑道:“哼,老雜毛,等一下你若是瞧見南哥的寶劍出鞘以後,你的麵色還能不變那才怪哩!”

其餘的人,都怪麻衣道長話說得太滿。

獨有江老爹凝目細瞧,這才發現那麻人道長那支拂塵,塵尾乃是夾有不少南極千載銀狐的腋下長毛製成,怪不得敢矜誇不畏寶劍。

要知在座的人,無一不是高人名家,眼力自然不比等閑。但那南極千載銀狐的腋下長毛,乃是稀世之重寶。

隻有像江老爹這種擅鑄寶刀寶劍的大行家,才明白此寶來曆及妙用。是故眾人都以為那老道驕妄自誇。

孫伯南也不知道對方手中之寶的底細,躬身道:“小可無禮撤劍,請道長包涵──”

一言甫畢,鏘的一聲劍鳴,璿璣寶劍離匣而出,登時紫光蒙蒙,寒氣森森。眾人都禁不住喝聲采。

麻衣道人視若無睹,他本明知對方年紀雖輕,實在不可忽視,否則五台山掛月峰法雷寺藥山大師豈會那樣服氣。

但他也有打算,那便是認定對方一定不知他手中這支鎮山重寶的拂塵,居然不畏寶劍。

這樣隻要三招兩式之後,突然用塵尾卷他的寶劍,那時對方必因欲割斷他的塵尾而運力爭持。

到了那個時候,他就可以使出他苦心精煉以十年“掃盡古今愁”這一絕招,將他擊敗!

當下擺開門戶,道:“少俠毋庸過謙,請!”

孫伯南道:“道長請!”

兩人各自持拂橫劍,盤旋數步。

孫伯南這時功力精深,已覺出對方有隙可乘。

於是他倏然揮劍進擊,隻見一條紫龍,昂待舞爪地撲來過去,直窺對方上中下三盤空隙。

眾人盡都凝神觀戰,在孫伯南出招之時,他們本來都是感覺那麻衣道人的招式無懈可擊。可是一經孫伯南拿捏時間出手,便又覺得他出手出得妙到絕巔,直非此時不可,分秒也不容錯過。

這還不消說,同時因孫伯南這一招不過是極普遍的招數“鳳凰三點頭”,但竟然除了這一招,再也想不出本更好的路數。

隻見麻衣道人拂塵難以招架,急不送側避,直退了兩丈,這才能夠舉手拂塵封住門戶。

大家都驚歎得不得了。

江老爹暗中叫聲“罷了”,拂髯而笑。

那位青城派上元觀觀主青竿道人,一生以劍術見重於武林,這時也泛起此生不必使劍之感。

隻聽那麻衣道人大喝一聲,接著那支拂塵搖顫,好似翻起千層雪浪,他已在拚命反攻。

但是孫伯南仍自神定氣閑的出劍,一招一式皆是精華,隻見劍氣如虹,迫得他一步一步倒退。

麻衣道人見狀,知道非下煞手不可了,隻見麻衣道人塵尾鬥然散開,有如撤出萬道蛛絲似的,迎麵罩去。

但拂塵尾尖尚未殼上部位之時,但見他身形一欺,長臂傾身,那支白玉質柄已從亂絲滿天中點到。

同時左手也連環疾點。

這一招奧妙狠毒,兼而有之。

但是隻見孫伯南斜卸一步,手上寶劍微豎,便輕描淡寫又已化解了,這一手峨嵋絕招。

眾人還來不及-駭,忽聽“奪”地一聲微響,滿天雪絲已卷住那支紫光吞吐的璿璣劍!孫伯南心中冷笑一聲,電光石火般忖道:“你的拂塵報銷啦──”

令他意外的是,猛覺手上一緊,敵人的拂塵不但沒有被他寶劍割斷,反而直拉他過去。

當下大吃一驚,忙運九死玄功,定住身軀。

麻衣老道心中十分緊張。

因為現在對方後縮的力量稍為大一點,他那一式“掃盡古今愁”的招數便可使出了。孫伯南運起九死玄功,身形和如嶽峙淵停,紋風不動,既不傾前,也不後拉,就是那樣子定在當地。

四周觀戰的人,都已看見他們兩人正僵持著,這不過是眨眼功夫,大家都感出事態不同尋常。第一點是久聞璿璣劍是天下間第一等神物利器,何以今日初次出世,竟連區區幾根馬尾都割不斷。

第二是他們見到麻衣道人麵上掠過猶豫困難之色,一似是進退兩難.又似是舉棋不定。

以孫伯南初次顯露身手,能夠使鼎鼎大名的麻衣道人也為之進退維穀,還不夠事態嚴重麼?

孫伯南在這一刹那間,斜眸一瞥,忽見一旁的江老爹暗暗做個手勢,他的心中為之大喜。

他虎目一睜,大喝一聲,寶劍其快如電般滑出來,劍尖上的寒芒吞吐一下,麻衣道人那支拂塵的雪白塵尾隻剩下一半。

孫伯南更不怠慢,運力流貫劍上,驀然抖去。“嗡”的一聲,麻衣道人應聲退了數步。

麻衣道人大叫一聲,把手上那支斷了一截的拂塵往地上一摔,登時躍出觀去,不知走到何處!

孫伯南在十招之內,就把麻衣道人打敗,真是今古奇聞,大家都不期而然地惘然若失!

他們並非為了麻衣道人失風,因而興起兔死狐悲之感!倒是都隱隱覺得自己太老了,已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