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英靈有知(1 / 3)

他運足九死玄功,真力盡貫雙臂,猛然喝一聲“起”字,聲震山穀。

喝聲回蕩中,隻見,他雙手已托起一塊長方形的石頭,足足有尺半厚。

這種神力,已經超凡絕世,宇宙之大,隻怕再沒一人能夠辦到。

他放下那塊厚厚的石板,再用劍在石坑中挖個洞然後把屍體放在洞中,把石板蓋好。

他默默禱祝道:

“前輩英靈請安息吧,小可此去若是能夠見到龔其裏,必定將他殺死,替前輩報仇……”

禱祝已畢,轉身大踏步走出峽穀。

他看到那個水潭和潭邊的茅屋,屋子周圍樹木蕭蕭,他的心中忽然湧起了寂寞的味道。

漸漸走近了,但見那茅屋的門扇大開,靠門邊一張躺椅,一個須發俱白的老人,坐在椅上。

老人的眼睛半睜半閉,朦朧的目光凝注遙空。

孫伯南想道:“他在遙想些什麼?”

扭頭向天空一看,隻見麗日懸在天中,天邊幾朵白色的雲,就像魚鱗般,但又像鳥肚的白色茸毛,在碧空中緩緩飄動。

呀,爺爺也不時會這樣子凝望著遙天的自雲,目光變得朦朦朧朧,麵上的紅光也生像褪了顏色!

直到最近,才知道他老人家是在思憶想念昔年的愛侶……。想到這裏,驀然覺得這位老人和爺爺有點相像,無端生出親切之感。

他終於下了個結論:

“……也許年老的人,自知歲月無多,故此特別想念那逝去而燦爛的青春……”

老人問道:“你是什麼人?來這裏幹什麼?”

他恭敬地回答:“小可姓孫,名伯南。”

他不但是因為老人的聲音甚是和靄,即使是在平時,他對於老人家也是十分恭謙有禮。

老人“哦”了一聲,慢慢坐起來,突兀如鷹嘴的鼻子,十分惹人注意。

老人又問道:“你不是什麼人派遣你來的吧。”

他立刻回答:“不是。”

老人長長籲口氣,像放下什麼心事似地,頹然倒回躺椅上。

過一會兒,又道:“你過來一點,你是個好孩子,有前途的年青人……”

孫伯南覺得這個老人實在異常可憐,因為他到底孤寂的聲音,已經把心中情緒表露無遺。

於是他一言不發地走過去,站在門邊。

老人看看他淳厚的麵容,便信任地微笑一下,迢:

“我便是天狼龔其裏,也許你會知道這名字!可是我現在也不像以前那麼倔強孤僻了!

昔日我獨居此地,最恨有人來打擾我,但現在你來得正好,正好來這裏陪我談談!”

孫柏南誠心誠意地道:“龔老爺子你喜歡談些什麼,我都奉陪”

襲其裏歎口氣,道:“你真是很好的孩子,我第一眼瞧見你,就相信這一點了!”

孫伯南由衷地微笑一下,說當他上天池來之時,便不住準備怎樣應付這位孤僻的老人。

因為昔年乃是江老爹之錯,才教他隱遁荒山五十年之久,在孫伯南想來,江家之人再去尋他麻煩,那的確是件極之殘忍的事。

而且他也喜歡被人稱讚為好孩子,在這個須發俱白的老人麵前,他的確變成了“孩子”。

天狼龔其裏開始蝶蝶不休地述說自己的生平,孫伯南十分用心地聽看,偶而也插口問了一兩句。

龔其裏越發說得奮高-烈,將自己的生平說完了,便談到好些武林軼事。看看日已偏西,孫伯南侍立一旁,毫無倦容。

龔其裏在武林中以智計稱雄,這時忽地嗬嗬大笑道:

“孩子你真成,老夫嘮叨了這一天,虧你忍耐得住──”

孫伯南道:“後輩正聽得有趣呢”

龔其裏看他不似說謊,忽然問道:“你師父是誰?”

孫伯南明白自己一身武功,雖然沒有顯露出來,可是光是這一天的持久耐力和背上包住的寶劍,已明白告人家自己乃是武林人物,便恭身道:“先師道號璿璣子……”

龔其裏矍然一驚,連忙坐將起來,眼中閃過不能置信的光芒,但立刻便又隱沒了,道:

“老夫失敬了,原來是璿璣子老道長的高徒,敢問駕臨荒山,有何見教?”

原來璿璣子早在百年前享有威名,比龔其裏可就早得多了,故此細論起來,孫伯南年紀輕輕,但最少也得同輩相稱。

孫伯南道:“在下隻欲得知東海金鍾島迷宮出入之法,尚希老爺子不吝賜教!”

龔其裏歎口氣道:

“當年令師不但武功稱尊天下,便這等陰陽五行,陣圖變化的學問,也是天下第一。想來定然未及傳授與少俠,老夫既承下問,豈敢藏拙?但事實上那迷宮近數十年定然變化甚大,非老夫親自前往細心推究,隻怕無法說得明白!小俠若是非去不可,老夫因前些日子為敵所傷,故此萬念俱灰,決定回老家以終天命,如今既不能隨少俠略效微勞,隻好替少俠想個法子!”

孫伯南插口問道:“老爺子被什麼人打傷的?”

襲其裏道:

“是那鼎湖山初陽洞的諸葛元!若不是此人適好來到,老夫五十年之仇,也許已經得報!”

說到這裏,忽然懷疑地搖搖頭,又道:“但也許不能見到小俠英姿!”

孫伯南道:“哦,是武林四絕之首的南江老前輩?”

現在他隻好隱蔽住真正的關係了。

襲其裏道:

“是的,他和五台山掛月峰法雷寺的笑和尚大概打了一場,便到迷官去了!但說不定敗在笑和尚手下,那就不知往那裏去了。”

孫伯南無意得知爺爺消息,心中喜不自勝。

龔其裏道:

“少俠此去迷宮,僅有一個笨主意,就是用令師的璿璣劍,硬生生裂石進入第二層,第三層可能也使得上這法子,隻要你到了第三層,便能見到迷宮主人,不過縱使有那口削鐵如泥的寶劍,尚須有絕頂功力才成呢!”

孫伯南微微一笑,道:“多謝老爺子指點,五內感銘!”

襲其裏道:“老夫隻請少俠屆時如遇見南江。”

說到這兒,忽然一頓,抬眼望著天空。

孫伯南心中暗駭,道:“可千萬別托我替你報仇啊!”

隻聽龔其裏道:

“諸少俠你代轉一言,便說天狼龔其裏已經老得不中用了,這就回老家長住,昔年之怨,其實渺如煙雲……”

孫伯南詫道:“啊你老不再計較了?這般胸襟是何等英雄……”

龔其裏時然一笑,道:“小俠此去,祝你力奮神威,重振武林至尊英名!”

孫伯南退後一步,恭身一揖,稱謝了之後,便告辭下山。

他可真想不到龔其裏終於如是收場,不覺感慨萬端,出了管岑山,便直向五台山進發。

現在他必須到法雷寺走一趟,找到笑和尚之後,問問他關於爺爺下落。至於江上雲的蹤跡,大概隻要找到爺爺,便可知曉。

不一日到了五台山。五台山一名清涼山,相傳為文殊菩薩的道場,為中國四大靈山之一。

孫伯南在山下向路人問明了路徑,知道掛月峰乃是在五台中的西台,他便一直上山。

這五台山上寺院之多,總在百餘之數,因此一路上不時可以看見僧侶們上山或下山。

越走越高,已處身峰之中,忽見前麵黃杉連閃,眨眼間兩個黃衣僧人,施展出輕身功夫,轉過山腰去了。

原來五台山的僧人分為青衣僧和黃衣僧兩種,黃衣的盡是喇嘛,青衣的便是尋常佛門弟子。

在那菩薩頂寺的真容院,居有達賴喇嘛派來的“劄薩克”,管領一眾喇嘛,因此遠至蒙古的王公也常來五台朝拜。

孫伯南想道:

“這兩個佛門密宗弟子何以會在這山上露出功夫,看來行色非常匆匆,不知有什麼要事?”

順腳繞過去一看,山後有座林穀,但密林之中似乎又有一片空地。

那兩頭黃衣喇嘛疾如飛鳥般躍下穀中,穿林而入。忽見對麵山上也來了個青衣和尚。

這時雙方相距本來甚遠,但因為孫伯南目力奇佳,他已看出那和尚年紀雖輕,麵目清俊,腳下又快又穩,分明乃是一個內家好手,比之剛才那兩個黃衣喇嘛還高出些許-

當下不悅地想道:

“這個五台乃是天下四大靈山之一,這些佛門弟子難道是因為派係才因而發生爭執嗎?”

他可是個正義磊落之人,想得到他們不該,便跑下山去,眨眼已到了穀底,使出絕頂輕功,一逕從林子末端踏葉飛越。

前麵豁然開朗,敢情是片礦場,地上全是茸茸青草,林邊尚有座石屋,卻坍了一角,門外一個煉藥的鼎和火爐,都倒在地上。

在那片曠朗的草場中,這時正聚集著不少人,那是十多個黃衣喇嘛和兩個青衣僧人。

那十多個黃衣喇嘛都拿著棍棒之類的長兵器.圍攻一個人。

但見那人衣衫襤褸,發如飛蓬,胡須似戟,竟看不出麵目。

手中持著一條紅白相間的長索,這時僅僅盤膝而坐,但毫不影響那兩道蛇也似的長索。

兀自漫天飛舞,擋住十餘喇嘛的進攻。

那兩個青衣僧人站在戰圈外麵,沒有參戰。孫伯南想道:

“是了,那人一定是青衣僧人這一方麵之人,但人家光是坐著,那十餘個喇嘛就已幹不過人家了。這條紅白相間的長索,乃是合籍雙修的諸葛元夫婦所使用的。看這個人的家數一定是諸葛元所傳無疑,隻因聽說諸葛元風度翩翩,乃是美男子,焉會這般模樣”

正想之間,兩個青衣僧人其中一個年紀輕的,即是早先得見的一個,大叫一聲,一眾黃衣喇嘛齊齊擺手,跳出圈外。

那窮漢模樣的人也收回長索,盤坐不動。

隻聽那年輕和尚道:“你是諸葛先生的什麼人?”

那人翻眼看他,卻不答話。

年青和尚又道:

“雖然佛門弟子不該妄起嗔念,可是像你這般行逕,也是不對!人家在此穀煉藥,已達十年,剛剛大功告成,你便搶了三粒,還踢翻了爐鼎……”

那人仍然不言不語,甚至連眼睛也閉了。

孫伯南心中暗道:

“這人想是剛剛搶到靈丹,服將下去,卻沒有時間運行真氣輔導藥力!”

那個年輕的青衣僧人想是也看出這個情景,便慍怒地哼了一聲,倏然大踏步向前走近去。

那蓬鬆戟須的大漢雙腕一抖,兩道長索如長蛇出洞,一條畢直電射,一條卻從空中擊下。

青衣和尚冷笑一聲,胸膛一挺,胸前那串長長的念珠跳彈起來,剛好迎擊在疾射過來的連環索金鋼環上。

跟著微微一仰身,另一枚金鋼環從他前麵掠過,收了回去,這時他手中已取下那用特別長的降魔佛珠,朗聲道:

“既然你不自知罪,貧僧可要動手將你擒往菩薩頂寺,聽候發落了!”

旁邊的黃衣喇嘛中有兩個嘰嘰咕咕地說了幾句話後,青衣僧人微微頷首,然後又接看道:

“這兩位喇嘛師兄說,不要傷了你的性命,這正是佛門弟子的心胸,不知你可覺得慚愧──”

孫伯南忖道:

“啊呀,還不快些動手,人家快要運功圓滿,那時候你可就不是敵手了!現在他正好睜不開眼睛,快點動手啊!”

敢情他自從聽了青衣和尚之言以後,便已明白底蘊,他變成暗中希望青衣和尚能打贏。

青衣和尚正要動手,旁邊的青衣僧人大聲道:“澄月師弟千萬小心”

澄月和尚應道:“謹遵師兄之囑”

手中佛珠起處,化作一道白光,護住頭頂,欺身便進。

刹時但見兩道紅白間的長蛇,挾著兩道金光,滿空盤旋飛舞,中間裹住一道矯健如龍的白光,風聲激蕩,一眾和尚的衣袂也為之飄擺不停。

打了片刻,也有六七十招,澄月居然隻攻進了三尺左右,即是距離敵人還有一丈之遠。

孫伯南已看出那人功力逐漸複元,因此那條連環索上阻力潛生,比開始時厲害得多。心中暗道:“澄月和尚你如再不使出精妙招數,隻怕片刻之後,再無取勝之機了!”

念頭剛剛轉完,澄月恰恰發動,隻聽他大-一聲,降魔佛珠威力陡增,宛如排山倒海般淩厲迫進。

須知五台山掛月峰法雷寺乃是武林中一大宗派,但藥山大師未出之前,已經人才凋零,武學減色。

藥山大師以絕世之天資,研創出“伏魔回環五打”的精妙招數,登時五台山聲名複振。

此刻澄月和尚正是使出這一路五台絕藝,果然神威凜凜。

眨眼間攻進五尺有多,也即是說他的降魔佛珠可以招呼到對方身上。

那人手中連環索起初那麼長,到現在剩下五尺長短,威力依然不減,兩手之間卻垂了一大截在地上。

孫伯南折下一片樹葉,心中電急般想道:

“我發出這一片葉子,足可使那人束手就擒。假如不暗助澄月一臂之力,隻怕那人再支持一會,便能睜眼應戰”

但因此舉不夠光明磊落,是以還在遲疑。

猛聽澄月大-一聲,有如平地響個旱雷,但見兩條長索地被蕩開,降魔佛眼化作一道白光,直取對方麵門。

這一招正是“伏魔回環五打”的煞手,孫伯南見了反而一皺眉,原來那人凝坐如山,竟不閃避這致命的一擊,事實上也難以閃避。

卻從地上另外飛起一條彩蛇,直取對方下陰。

這簡直是在換命,橙月一咬牙,氣墜丹田,單足探地一用力,身形如蛇螺般轉將開去。

兩下招數俱都落空。

原來那人另一條彩蛇,敢情是雙手之間所剩的長索。

孫伯南掠過一個念頭:“這人如此狠毒,必定不是什度好人……”

身隨念起,驀然從樹頂尖直飛起來,大約有丈半之高,連同那樹的兩丈高,共是三丈有半,那簡直像天外飛來的大鳥,飄飛落去。

澄月抬頭一瞥,不覺為之失色。

他清嘯一聲,疾如閃電般落在那人麵前,朗朗道:

“尊駕使得好一手連環索,在下不揣愚陋,也來一試高明”

那人眼睛一睜,精光閃閃,看見孫伯南麵目陌生,便傲然的道:

“兵刃無眼,受了傷可別怪我!”

孫伯南微笑道:“那個自然──”

眼見對方站起來,便倏地伸手去抓連環索。

他的手掌出勢,勢沉力猛。

那人暗中一凜,不敢吃他抓住,趕快縮回此索,另一條帶著劈風之聲,已兜背脊打到。

孫伯南正要迫他用兵器,以便試驗自己功力究竟已到了什麼境界。

微一側身,劈出一掌,把來襲的長索蕩開,右掌已挾風雷之勢,連發三招,幌眼已經欺身進去。

那人急退不迭,敢情連縮短連環索的工夫也騰不出來,故此隻好用縱躍以補距離縮短之弊。

孫伯南這一出手,的確是不同凡響,澄月在一旁禁不住喝-助威,心中實在欽佩之極。

兩人鬥在一起,隻見滿空索影,金光閃閃,風聲銳烈之極。

經過十五招之後,孫伯南突然奮起神室,硬劈一掌,對方果然立足不牢,連忙側躍閃避。

卻被他趁這空隙,其疾如電般撈住一枚金精環。另一端的金精環還挾看破空之聲,襲敵自救。

孫伯南大喝一聲,運氣九死玄功,內力貫往連環索上,驀然一扯,那人哼一聲,被他橫拽開四五步。

故此另外那根長索便自動落空。再兜起來時,孫伯南又是一扯,敵人不禁蹬蹬回到原位。

那人大叫一聲,把手中連環索扔在地上,張大雙臂,直撲過來。

孫柏南立刻雙掌當胸,往外麵一推,一股無形潛力湧撞出去,把那人擋住在五尺以外。

他問道:“尊駕可是鼎湖山初陽洞諸葛元嗎?”

那人發覺前進不得,本來就已吃驚,忽見這個少年運用這等內家無上功夫,而且還能夠開口說話,這等超凡入聖的造詣,的確是千古以來,聞所未聞。驚愕之餘,不知不覺答道:

“正是區區!”

他答道:

“小可剛從管岑山天池來此,在石穀內見到一具婦人屍體,身上一條連環索,似也是初陽洞獨門兵器……”

眼中忽見諸葛元麵色灰白,神情奇異,便連忙補充道:

“小可因為不忍那屍骸暴棄荒穀,久受那雨淋日炙之苦,是以就地把她埋葬好了……”

諸葛元仰天長歎一聲,道:“罷了,我還在此地爭雄鬥勝幹嗎?”

跟看又深深一揖,道:

“朋友你埋骨之恩,諸葛元此生不能報答,隻好期諸異世了……”

山風蕭蕭,吹落了幾片樹葉,頓時令人用得蕭瑟異常。

隻聽諸葛元又道:“區區因於龔其裏換了一掌,受了內傷,趕到此山,忽見那黃衣喇嘛所練的靈丹,正是治我內傷良藥,故此取了三粒服下。又因服藥之後,必須運功引導藥力通行全身,是以不能開口,便惹起這場惡鬥。務請兩位轉告那些大和尚們,說我諸葛元自知做錯,但已是垂死之身,唯有請他們不要計較!如果能夠原諒,則區區無論生或死,必衷心感激,至於區區此行本欲上山尋找笑和尚探詢一個人的行蹤,告以龔其裏所說的話其中有詐,不可相信,可是現在區區既是這等境況,也就罷了……”

澄月上前合什道:“諸葛施主既是駕臨過訪敝師叔,尚請留步須臾……”

諸葛元自顧自歎口氣,作個羅圈揖,拾起連環索,竟自飛躍離開。澄月說得一半,見他走了,不覺愕住口。

孫伯南道:“在下孫伯南,此到五台,也是想拜訪令師叔笑和尚大師──”

澄月道:

“啊!你是孫伯南檀樾!小僧神往傾心已有數日,那是聽家師說起在衡州奪標大會那段事。少僧聽了不但佩服檀樾武功高強,更為檀樾的膽色所傾倒,今日有幸,得晤高人,還承你大力賜助……”

孫柏南微笑謙然道:“少師傅太過獎了,在下愧不敢當”

澄月露出十二分傾佩的神色,道:

“小僧這就不解了,檀樾方才鋒芒略露,便教諸葛施主那麼名望的人物,兵器為之撒手!

難道石龍婆之流如此厲害?小僧那時本也在衡州,準備赴會見識一番。後來家師匆匆趕去,命小僧即速回山,這是因為敝家師叔受了傷,須小僧回山護法!咳,隻恨小僧眼福太淺,竟然不能親睹檀樾神威……”

正在他們說話之時,那群黃衣喇嘛已經因為經過另一位青衣僧人的略解釋而散開。

孫伯南驚道:“令師叔威震宇內,如何會受傷的?那是什麼……”

說到這裏,已憶起龔其裏說過爺爺乃是與笑和尚比武離開的,不由得心中暗驚,忖道:

“糟了,若是爺爺所為,隻恐立刻便要反臉成仇!”

澄月道:“小僧也不大清楚,似乎這位高人和檀樾有關呢!”

孫伯南道:

“不瞞小師父,在下此行所要謁問令師叔之事,便是想欲知進家叔祖江爺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