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劍氣衝天(3 / 3)

她沒有奇怪自己為何流淚和漢息,這些本來不屬於她的感情征象,現在卻悄悄地,自然地附著在她身上了。

孫伯南吃驚地啊一聲。

他已瞧見她眼眶裏晶瑩的淚光,可是他一點也不明白。於是,他東然望向浩蕩煙波中。

忽見四艘快船,畢直地破浪疾駛而來,他走眼看一下,便道:“姑娘,有人找我們的麻煩來了。”

龍碧玉立刻拋開早先種種情思,始自去看。

隻見那艘快船,雖說正在三四丈這外,但船頭卻指向這邊,果是來此尋事光景。

當下眉頭乍蹩,凝聚住一股怒氣。

孫伯南失措道:“這四隻快船,形式生像洞庭李家之物。”

她回眸帶喚瞪他一眼,道:“你慌計麼?可是水賊?”

他道:“不,李家慶僅是水上功夫著名了得,倒不是歹人,我是怕……”

她道:“你替自己勞神吧。”

她冷冷道:“誰要你來著急。”

孫伯南躡嗑一下,才道:“我不是小看姑娘技藝,可是,這水麵上又不是那麼一回事啦,隻要姑娘你的衣裳濺濕了……”

她立刻搶著駁道:“笑話,我搶上他門的船,他們能把我怎洋?”

孫伯南閃眼一瞥,隻見那四艘快船就在這幾句話的工夫,已駛了二十丈之遠,此時相距不過十餘丈,忙忙道:“咳,他們把船都弄沉了,你怎麼辦呢?”

龍碧玉一愣,她果然沒有想到這一著,登時啞口無言,稍為頓了一下,便嘟嘴狠地道:

“我把他們通通殺死。”

孫伯南又唉了一聲,卻沒有再駁她。

隻因那四艘快船已到了五支左右,是以清楚地瞧見當先那艘快船頭上,站著一個四旬上下身材瘦削的中年人。

這人麵貌別無情異之處,然而一身合適巾體的銀白色水靠,以及背上插著一支純鋼峨媚分水刺,那刺柄在陽光下表光耀眼,使他一下子想到李家在最著名的一位人物,人稱白龍的李延之。

龍碧玉含嗔地伸出碧玉杆,迎風一揮,江麵上傳出一下奇異的聲音。

那邊幾艘船中的人,都紛紛交頭接耳,似乎已發現和確定了什麼事。

沒多久四艘快船終於在三丈左右停了下來。但是卻隨意這邊的小船,往下流飄去。

敵情搖船的女人已因那幾艘快部來勢洶洶,想到定是剛才惹下的禍,是以嚇得坐在船尾,連船也不管了。

孫伯南評論道:“那些人沒有亮出兵刃,倒還不錯。”

他又道:“龍姑娘,看來我們若果稍微忍點氣,就可以沒事啦!”

他這兩句話的用意很明顯,隻因龍碧玉性情驕縱,若不事行征得她同意,他即使想忍氣也不行。

龍碧玉鄙夷道:“任你是個堂堂男子漢,又有一身本領,居然要認輸服低,哼,你自己過去賠禮吧,我可不幹。”

孫伯南一聽這話,登時雙須飛紅。

他心中雖然明白自己這個從大處著想的辦法並沒有錯,尤其他是在生意人的環境中長大,有時忍點氣倒是甚平常的。

可是他不能解釋,也沒有時間讓他解釋。

然而他卻讓少年的好勝心激動得紅燒雙額,雖則他也是知道不應該激動。

他氣衝衝地想:“好吧,跟他們拚拚有什麼關係,反正一條線兒掛兩個炸猛,飛不了我,也蹦不了你,如果我落在水裏,還能遊回岸上,你卻要大叫救命哩!”

忽一聲鑽出船頭去,昂然屹立。

龍碧玉從來沒有瞧見青年男子敢在她麵前發脾氣,這時見孫伯南敢情有點生氣,心中忽然又浮起尋種苦澀的味道。

她也靈巧地鑽出船頭,站在他身旁,肩膀微微觸著他的臂肘。

對麵幾艘快船,緩緩移近,那些人全都瞪大眼睛,凝視著他們。凝結成一種緊張戒備氣氛。

她忽然忘了那種苦澀的味道,碰一下他的手肘,輕輕道:“他們可是要真打?”

他搖搖頭,高大的身軀站得非常穩重:“我不知道,可是他們終需說出來意。”

現在連他自己也有點訝異起來。

因為他往常甚是拘謹,碰上什麼事情,總不能敏捷地判斷和應付,常常要倚賴江上雲出主意。

然而,此刻他感到自己站得很堅定,也像很有信心。

雙方相隔已在兩丈之內,孫伯南朗聲道:“諸位可是衝著我們來的?尊駕想是洞庭白龍李延之?”

這兩句話一出,那邊的人全都驚訝地竊竊私語。

白龍李延之臉上沒有表情變化,抱拳道:“想不到閣下竟然認得李某,在下實在是光榮之至,敢問閣下以及那位姑娘等娃大名?”

龍碧玉低低道:“哼,他憑汁麼來問我們呢?”

孫伯南把她的話聽得清楚,一想敢情真對,當下朗聲道:“未知尊駕何以枉臨相問?”

卻聽另一隻快船上有人低語道:“這不是本地人的口音麼?”

白龍李延之道:“適才李聽說尊寫神技驚人,故此渴欲一睹顏色,並無別意。”

龍碧玉低低道:“早先那兩個人太無禮啦!”

孫伯南立刻潔問道:“尊駕不知引起該事之故?”

白龍李延之覺察出人家話中有因,卻緩緩道:“李某與及一千朋友……”

他用手勢介紹船上其餘各人,繼續道:“曾經聽說昨夜裏頻現高人,當時一聽得報告,立刻聯想到閣下可能是昨夜神龍一現的高人,是以匆匆趕來。”

龍碧玉又低低道:“那麼這場架不必打了,你可要跟他們扯扯?”

孫伯南搖了一下頭,大聲道:“小可要是稱得高人的話,那就變成笑話啦,尊駕請吧!”

居然下逐客之令,在這茫茫大江上,似乎有點不該。

白龍李延之那木然無表情的臉上,忽然泛起一絲怒氣。

為的是這個少年既知他的來曆,卻依然如此倔傲無禮,這一口氣,他如何吞得下去。

須知這位白龍李延之,在江南武林中,算得上是把高手,特別是水裏功夫,更稱雄全國。

不但長江整條水域,都知道有這麼一號人物,即使遠至黃河,他的威名也極是響亮。

他微哼一聲,回眸左右而顧。

但見兩旁快船上的人,全都麵露怒氣,於是覺出自己腳步已經站穩。

尤其是那個少年,昨夜吵分青紅皂白,竟傷了滇邊大俠門下之人,這件事已叫武林中人大表不滿。

如今正好借題發揮,將此子擒下,讓他吃點苦頭,然後交給滇邊大俠鐵牌手熊應宗處置,豈不大有麵子。

於是他更不肯詢問那對少年男女的來曆,誠恐問出師門淵源,下手不得,心裏打了個轉。

正待從船上諸位水道朋友中找出合適人選應付目前的局麵,身後忽然轉出一人,大聲叫道:“好狂的小子,憑什麼叫大爺們回去?”

孫伯南揚目一看,這人長得麵皮白淨,長挑身量,眼雖有神而不正,嘴角微翹,年紀不過二十五六間,一股桀傲之氣,躍露於眉宇之間。

他心中暗道:“好家夥你才真狂呢!”

斜目一眼,隻見龍碧玉滿麵厭惡忿溫之色,內心不由得加倍不悅,於是便戟指問:“你大呼小叫幹什麼?”

那人豎目瞪眼,怒罵了一聲道:“我李培高興怎樣,小子你敢管麼?”

龍碧玉又低低值:“這個人我瞧著就討厭,非教訓他一次不可。”

孫伯南也是騎虎難下,大聲道:“原來是洞庭李家的人。”

他稍為一頓,見他沒有否認,當下從他模樣和白龍李延之甚是相像這一點推測,估量這廝多半是白龍李延之的兒子。

而且極可能是溺愛慣了的獨生兒子,故此敢在嚴泳之前大呼小叫。

他道:“倚仗勢力有什麼值得驕傲訴。”

他繼續道:“隻怕你今日縱然想恃勢也不成。”

李培果真是李延之的獨生子,因為李延之自小驕縱慣了,使他一味妄自尊大,脾氣極壞。

這刻怒喝一聲,煥然一彎腰,從腿幫子裏拔出一對精光耀眼的手叉子,交叉一擊,發出嗆朗震耳一聲。

人影乍閃,孫伯南已經飛躍過這邊船來,腳尖方沾船頭舷邊。

李培暴喝一聲:“下去。”

兩把手叉子疾然戳去。

白龍李延之不悅地哼一聲,隻見他身形微動,理已退到快船中間,騰開地方。

李培也是一身貼體水靠,是以動作間顯得特別靈便,那對手叉子上帶出動銳風聲,顯見家傳身手,的確不弱。

其餘三艘快船上之人,全都把注意力移到這邊的拚鬥。

他們在拚鬥中忽見龍碧玉蓮步輕移,冉冉飛向江麵,落在右邊一艘快船上,那船卻毫不閃動。

卻見孫伯地滴溜溜一轉,兩把手叉子都擦身而過。

李培果真功夫不弱,暴叱一聲,疾然翻腕圈刺,這一下若是孫伯南不往後退,可就難逃毒手。

但他雙足踏在舷邊,若一退時,卻需掉到江中。

在這電光石火般刹那間,孫伯南猛聽一口氣,雙腳紋絲不動,高大的身軀直往後仰。

精光一閃,擦麵而過,他冷笑一聲身又回複直立的姿勢。

這一手功夫,立將所有的人鎮住。

要知他剛才一仰身,若在平地,雙腳踏實,倒還容易一點。

然而此刻腳下的船舷寬不過寸許,嵌在腳板中心,前後俱虛,平常的人想站得穩,已不容易,何況還要施展出這種類似“鐵板橋”的功夫?

龍碧玉嬌軟地喝聲采,不由把上那凝神觀戰之人嚇了一驚,不禁齊齊回頭望她。

她一揮手中碧玉杆,頓然發出異貿。

孫伯南一聽那聲音,以為她已動手,唯恐她被人逼下水去,心中不禁一急,連忙叫道:

“曖,你過來幹什麼呢?”

就在說這一句話的功夫,李培已如狂風驟雨般攻了好幾招,每一出手,都是足以製他死命的辣招。

看得後麵的白龍李延之直皺眉頭,大聲喝道:“培兒手下不可太毒。”

孫伯南正好因此而心中發火,想道:“看他出手這麼狠毒,已不知殺過多少人啦,我們之間並無不共戴天之仇,卻也這麼毒辣。”

心念一動,渙然出手反攻,雙腳雖是紋絲不勸,釘牢在舷上,雙手腳摘、拿、擒、敲、捏一徑在兩道精光中飛舞急攫。

五招不到,李培反而被逼退半步。

白龍李延之舌綻春雷,大喝一聲,道:“培兒給我退下,你不是人家敵手。”

李培一點也不聽話,反而像老羞成怒般奮身猛撲。

孫伯南冷冷一笑,又拆了四五招,修然功行雙臂,一式‘左右逢源’,左拿右摘,直奔對方雙腕脈門。

侯得對方雙方將撤,倏然以右掌往上一揮。

這一招其疾無比,尤其他本人必須俯身向前,才夠得上部位,因此這一欺身,胸脯隻差一點便觸到敵人的手叉子。

假如李培不是因被他逼得雙手力量往回撤,此刻隻要振腕一推,孫伯南便得血濺五步,橫屍船上。

可是如今這一來,正是有心無力,勁道勢子全然使不上來。

孫伯南掌背一揚,啪地清脆一響,揮擊在李培下巴之上,力道雖柔卻重,把李培整個人揮得雙腳離船,直揮出去。

白龍李延之相距不遠,疾然跨步一長身,伸手一挽,把兒子挽住,雖然仍舊摔倒船上,卻總算沒有掉下江心。

這位父親麵上怒氣勃勃,狠狠回頭瞧了兒子一眼,李培見父要真個動怒,掌根一按船板,飄身退到後麵。

凡的船務亂晃,艙尾站著的內個漢子中,倒有一個掉下江去。

孫伯南見狀笑了一聲,回頭瞥視,隻見龍碧玉並沒有動手,也沒有回去自己的小船。

她向他嫣然一笑,孫伯南卻向她皺一下眉頭。

隻因他從地迷人的笑容中,以及晶瑩的眼光中,便已經瞧出好那一種見獵心喜的情緒。

果然龍碧玉嬌聲道:“喂,你們都準備好,姑娘可要動手啦!”

隻見在這艘船上共有四人,除了兩個是水手模樣之外,其餘兩個一看而知是練家子。

原來在這四艘快船中,除了每艘有兩名水手之外,另外還有兩位水道上出名的人物。

他們因為正與白龍李延之飲宴,一聽有一對少年男女如此這般,而且武功高強之極。

同時風聞昨夜裏滇邊大俠的門下被一個本地口音的少年一刻刺傷,以及楚孟兩人所遇之事,全都傳遍了武林。

因此認定那位男的乃是江上雲,女的不用說,便是手中碧玉杆發出異聲的龍碧玉了(當然他們不知道她的名字)。

當下一齊趕來,便希望瞻仰一下兩人顏色,白龍李延之甚且有為滇這大俠鐵牌手熊應宗效勞之意。

不過白龍李延之到底是水麵上第一位人物,他決不會冒冒失失一麵便以惡言相加。

若然方才大愛好好說話,他說不定便會存心結納,再另想辦法替這少年與熊應宗之間的梁子解開。

然而現在形勢大出意料之外,李培雖然恃勢驕狂,行為乖張,但到底是他摘傳身手,已不算弱,誰知人家赤手空拳,說贏就贏了。

忽聽一陣異響,隨著江邊往四下飄揚,孫伯南把前麵的敵人也扔下不管,連回頭去看。

隻見左邊乃是兩艘快船並排在一起,在船上共有八人,此時卻人影亂閃,正在忙亂。

龍碧玉身法奇快,在兩隻船上倏忽往來,手中碧玉林發出奇異的響聲,霎時間把其中兩個撤出兵器的,迫得團團直閃。

她在百忙中,猛一甩眼,見孫伯南正在瞧她,便輕笑一聲,碧玉杆左右一揮,兩名水手“撲通”連聲掉下江去。

跟著光華亂閃,那兩人的兵刃已全被地震出手,排在江心。

白龍李延之猛一呀牙,喝叱一聲,單掌力擊。

他蹬這一腳,對於不慣剩船的龍碧玉卻大大不利。

隻聽白龍李延之大喝一聲,青光陡盛,宛如兩條青蛇,一下子撕破了碧色光網,鑽將出來,迫得龍碧玉連退兩步。

孫伯南心念一動,想道:“我雖然來不及把那李培擒住,但隻要不放走這個魁首,料他們也對我無可奈何。”

當下冷笑一聲緩緩移過去。

李培又叫道:“父親你不跳水,我可要把船弄沉。”

孫伯南一聽這小子居然來這一手,直是硬拖下水之計,心中雖怒,一時卻計可施。

要知尋白龍李延之之身手的不弱,雖然贏不了龍碧玉,卻也支撐得住,縱然加上一個孫伯南,也是不能在三招兩式間可以把他生擒。

這樣若是此船被鑿沉,那白龍李延之乃是水道稱尊的人物,大可以站著不動,邊打邊沒入水中,不但毫不相幹,甚且越打越強。

他本人雖然會水,可以算是是水麵上一流身手,但比起白龍李延之,恐怕非俯首稱臣不可,即使換了李培,隻怕也占不到上風。

再說即使他能夠脫身逃走,龍碧玉又怎麼辦呢?難道拋下不管麼?

龍碧玉怒叱一聲,妝時加緊進招,手中碧玉杆,帶起一片似箭非荒的聲,但見宛如當空撒下一片綠網,將白龍李延之罩在當中。

這一趟碧玉杆法,乃是碧玉仙子冷如霜昔年威震武林的盤蛛杆法,施展開來,有如天蛛結網,黏力甚強,四方八麵都無空隙。

龍碧玉功力深厚,加之得傳高家輕功,這趟杆法威力倍增,比之昨夜出手,又添威勢。

白龍李誕之大大凜駭。

憑自己在水麵稱霸這些年來,敢情未曾遇過高人,是以老覺得洞庭李家絕藝,水陸俱強。

想不到如今竟然連一個女娃兒也鬥不過,心中不禁又驚駭又難過,他自拆命撐拒。

要知他的峨嵋分水刺,已有三十餘年精修火候,雖木太強,卻也木弱,否則縱然他水底苗人再高,也不能威名懾大江黃河。

經過一番激戰,龍碧玉明明已覺出對方招數不及自己,可是一時也力攻不下,苦心焦躁。

在她苦心之中她呆也真怕那討厭的家夥跳下水去,萬一讓他弄沉了船,那時候如何是好?

當下更不猶豫,隻見她橫吸一口真氣,功行碧玉杆上,修地使出盤蛛杆法精髓三絕招。

第一招‘陰陽分合’,腳下如風,繞敵走了半匝,複又回繞半匝,身法快疾之極,簡直在刹那間完成。

跟著第二招‘遊絲亂飄’,霎時碧影縱橫,四方八麵攻進白龍李延之峨嵋分水刺光圈之內,綠白相映,耀目成趣。

這一把已攻得李延之吃力萬分,遍體俱肥碧玉杆冷風侵襲。

龍碧玉卻又驚又急。

隻因這盤蛛杆法三絕招,碧玉仙子冷如霜在傳授時,曾經再三囑咐說,非在不得已情形之下,不準施展。

隻因冷如霜的民施展的盤蛛杆法,乃是得自黃山始信峰白蓮神尼摘傳,稱得上是武林一絕。

這還不打緊,可是如今龍碧玉所使的三絕招,卻是五台大善老禪師另外指點演化而成。

這位老禪師半甲子一啟關,普渡有緣。

冷如霜奉了白蓮神尼之命,前往參拜。

無意為老禪師得罪惡人,老禪師情知自己已修成不壞金剛身,不論何等邪魔歪道,均可以卓絕苦行和無上定力戰勝感化。

但冷如霜卻不能一概而論。

當下憑借佛門降魔天上。動法,將她的盤蛛杯法另演三絕招,即使不敢淩駕天下,也能夠將強敵擊退進。

起初的兩招,威力雖大,卻還不過是開路的作用。

第三招一出,杆上潮音雷鳴,卷天仰地,縱然敵人太強,不能立斃杆下,但多少總得受點傷,而且迫開老遠。

這還是指非常的強致而言。

碧玉仙子冷如霜三十年前,縱橫江湖,不知會過多少強仇惡敵。但謹守著老禪師諄諄之矚,非在危亡一發之際,絕不施用。

即使這樣,也不過用到第二招便作罷,從未使過第三招。

龍碧玉在這間不容發之際,心上掠過嬸嬸鄭重的囑咐。

同時她又明知敵主跟自己纏戰了這麼一會功夫,實在僅憑功力深厚,以寧為攻而已。

倘若她真個使出第三招,這種驚天動地的招,定然將敵人擊斃。

然而對方能夠住她的第二招,也的確教她心驚。

她不過稍微猶豫了一下,時間僅僅是若幹分之一秒,但以他們這種高手相爭,形勢立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