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畫(10)(1 / 2)

張少英一行的對話眾人均聽得清楚,俱震驚不已。回過神來,此等人物較之張少英更銳利。陳坦秋的目的很明顯,武林勢力相互之間不分伯仲,大起幹戈隻是徒勞,故而他寧願維持當前的和平。原本眾人以為陳坦秋轉為幕後,如今看來武林各方勢力盡在其掌握中,他親自來尋說明縱橫派觸及其底線。

張少英待陳坦秋走遠方起身,眾人皆圍了過來。田不孤問道:“他所言是真?”張少英應道:“不錯,他們一個雲都,一個天池會,皆身居要職。”申屠月歎道:“這關係真亂!”禦留香沉聲道:“他這是警告,但他阻止不了。小子,想不想當皇帝?三十萬人算甚麽,縱橫派五十萬精兵助你登基稱帝。”張少英微微一笑,攤手道:“我看著像當皇帝的料麽?”禦留香道:“那你最好有準備,此等梟雄非你所及。”張少英問道:“雲都四派,你覺得誰是間諜?”羽千瀧不解道:“宗派最忌內訌!很多事即便沒有證據亦能禍起蕭牆。”張少英道:“前輩要的是天下太平,但當今武林誰能停下對長生不老,延年益壽的期望,八十六人在朝廷眼裏不也隻是數字麽!這條路確實越來越偏了!”羽千瀧道:“我們會陪著你!”張少英會心一笑,躬身行禮,沉聲說道:“在下當竭力保住諸位性命,留待將來為我出謀劃策。”羽千瀧問道:“要我們做你屬下?”張少英搖頭道:“竟結友相稱,今後自以友相待。”申屠月誠懇的點頭,應道:“我信你!”田不孤側目冷了申屠月一眼,一行人俱躬身向張少英還禮。張少英歎道:“諸位這是放棄本心,現實而為嗎?”申屠月應道:“不然呢?”張少英道:“凡事勿需絕對定義!不忘初心方為始終。張少英內心深處仍願做個好人!再強一點則謹家國安危,揚漢人天下,憐百姓之苦,應虛章導流之勢,正本心之責,僅此而已。”眾人聽罷無不沉思其中,信念是她們活下去唯一的支撐,每當他們失去本性之刻張少英總能三言兩句將眾人的思想凝聚在一起。

舒州同安郡城。

慕秋白這幾月來極端忙碌,自半月前與張少英相聚睡了個安穩覺他幾乎沒怎麽歇息過。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終究是在冥花流建製之內運作,長老院早有警覺,隻不過目前他們還未懷疑到教主,冰仙之死徹底震驚了冥花流上下。冥花流新樞紐總幕司隻有仲珂長老一人入列,連剛剛病逝的長老院大長老淩文君都不曾入選。即便其身故,身份上他是當仁不讓的,然而教主親令似乎更傾向於慕秋白北宗一派。冥花流曆代教主之所以不讓北宗掌權,為得便是其皇族後裔身份。百年過去,冥花流傳承下來的族譜皆在宣誓,慕家才是冥花流真正的主人。冥花流曆代教主皆為女流,皆從宗派之外遴選,選慕秋白與門規不合。且上官蝶舞身死,刃宗掌事上官君澤竟不做絲毫言語,足見刃宗早已被教主收買了。冥花流改革之聲流傳多年,長老院上下通過冰仙之死已嗅到威脅。故慕秋白掌權乃在於違背先列之法,且長老院上書總幕司言明不可傳位於慕家。諸般反對之聲皆落在慕秋白頭上,連仲珂長老與其交好都受到長老院猜忌,這一切無不昭示著冥花流的動蕩。

慕秋白無暇去顧忌這些,新冥網漸漸入製,僅僅麵對南方地區他始終人手不夠。兩任教主一直小心翼翼的暗中行事,積蓄人力,能有如今的規模已是竭力而為。他慕秋白唯一能調動的隻有北宗人馬,但他又不能將北宗人馬盡數強製遷至新冥網中。缺兵缺將嚴重困擾著慕秋白,想想自己這些年來的行徑他時常有一種虛度光陰之感,算算時日長老院也該對自己下手了。長老院顧名思義在冥花流皆是昔年盛極一時的宗派大宗師類的實權人物,在冥花流有著錯綜複雜的淵源和人脈,亦是冥花流難以和平改革的最大阻力。且長老院直接掌權,七大長老各握著冥花流的財力軍權命脈,七煞長老之首位如宰輔。雖然玄黃道真在名義上與長老院對立,為得便是保持互相製衡。玄黃道真雖無多少實權,但彙聚冥花流上下十之三四的精英,實力非同小可。

冥網建製本是私密之事,兩代教主曆經數十載之功方備好這一切,他出不得一絲差錯。不得不說教主選人犀利獨特,天玄接手冥網新製得心應手,是統籌冥網不二人選。同時慕秋白亦在感歎,北宗七界七萬餘眾,竟堪堪選出三個人才。慕秋白時常在沉思,他似乎越來越看的清張少英了,數年前他僅僅是個不會絲毫武功,自己甚至懶得瞧上一眼的小乞丐,他靠的便是收斂私心,適所當為的尺度。該做甚麽,不該做甚麽,那怕不願做他也咬牙撐過去。如今的他殘殺同門毫不手軟,偏偏他又是個極為體恤下屬之人。慕秋白每每想起冰仙以及那些那變革中死得不明不白的同門依舊心有不忍,愧疚不已。怪就怪這個時代人心私立,侵犯旁人的利益,人家不會和你講道理,這和政治爭權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