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白一行在同安郡城等待多時,他們在等一個重要的客人,冥花流中宗之主上官君澤。其不遠數千裏自海上趕來,為得便是處理上官蝶舞之事。隻不過慕秋白覺得,他二十餘年不曾離開過總壇,今朝入世恐不會如此簡單。隻是上官君澤來之前遞了貼子,貼子上言語和氣,甚有曖昧之意。冥花流四大群體,教主奉營和昌龍衛,玄黃道真,長老院,五極戰宗,慕秋白改革第一步便是爭取五極戰宗支持。如今白圭接手北宗,龍隱接手西宗。北宗是自己的老底子,白圭接手北宗下麵之人也不好說甚麽。龍隱乃教主親子,其數十載不曾任人唯親,如今任兒子接手西宗,無論是誰都不好說甚麽。東宗皇甫家慕秋白也聯係過,皇甫依隻回了靜觀其變四字。慕秋白查過皇甫依的一切,其執掌武林盟一年多以來心性大變,究竟是保守派還是改革派暫時還分不清,如今就剩下中宗和南宗。上官家雖居冥花流高位,但一直謹慎守禮,多年來一件違背門規之事都未做過。而南宗無恨家族與冰仙家族世代交好,從慕秋白得來的訊息來看,無恨一直在調查冰仙之死。且矛頭直指教主。教主掌管冥花流以來勤懇用事,運籌帷幄,絕對不會犯這種莫須有之事,除非特意為之。慕秋白很清楚他必須加快腳步,這一次若談不下來,上官君澤的性命便留在這裏了。雖然會激起中宗的反抗,但若中宗內訌也就不懼了。
慕秋白始終明白,殺戮解決不了人心,道理上他必須占領絕對的高度。冥花流新製已初步完成,一個時效便捷,公平有製,賞罰分明,宗派至上,流派歸一的新製度將能讓冥花流在十年的時間內迅速充滿生氣,進而占穩武道七宗第二的位置。仙宗也早謀求改革,且仙宗流派雖多,但行政上並無冥花流這種根深蒂固的盤根錯節,今時今日仙宗仍是冥花流強勁的對手。相對於冥花流有了仙宗這個比較,其說服力勝過任何雄辯。
晚間,上官君澤便到了同安郡城,一路遙遠趕來上官君澤不及歇息便去瞧了長女屍身,這個他竭力培養的長女竟然客死異鄉,上官君澤強忍眼淚獨自在冰窖中呆了整整一日。上官君澤雖年逾七十有五,但由於刃宗血脈滴血岩漿之故他的容貌似乎一直定在三十歲。教主曾說過,刃宗滴血岩漿後裔每隔一代滴血岩漿的效用便減弱一些。
上官君澤簡單吃了些果點便與慕秋白在水榭中小歇會談。自冰窖出來後平日桀驁不馴的上官君澤身形黯然不少,雖然他子女眾多,但並非每個滴血岩漿血脈都能成才。上官君澤先聲問道:“你究竟在做甚麽?”慕秋白道:“冥花流妄自尊大,早已腐爛不堪,教化無方,唯有全部剔除。”上官君澤哼聲道:“果然是教主。殘殺同門曆來為門派所不齒,你倒是心安理得。”慕秋白冷問道:“閣下的選擇呢?”上官君澤本是疑惑而問,不想慕秋白絲毫不做掩飾,證實了其心中臆測。以內心而論,上官家族從未將自己真正當成冥花流的一份子,即便家道中落,上官家的滴血岩漿依舊舉世無雙,這是他們依舊能傲視武林的本錢。隻不過再重塑刃宗已無多少意義,上官家族要做的便是不斷繁衍滴血岩漿血脈,那才是刃宗的根基。且本著知恩圖報的原則,冥花流中宗隻聽任總幕司教主調令,絕對不會參與冥花流內訌。
上官君澤應道:“我選擇來,答案不就是了嗎?”慕秋白道:“中宗可以置身事外,但言行統一,不容二話。改革之前,任何阻力都可以被推翻,包括整個冥花流。”上官君澤冷笑道:“殺戮隻會激起嘩變,你隱瞞不了多久。”慕秋白道:“諸事皆有派遣,天塌不了。”上官君澤點頭問道:“張少英在何處?”慕秋白倏然一陣反感,數十載過去上官君澤雖依舊玉樹臨風,但那桀驁不馴的性格似乎並未改進多少。私自給張少英下藥完成滴血岩漿與菩提果之身的繁衍,這種手段在他眼裏似乎理所當然。若非他有殘殺同門之行,此時慕秋白還真想與其辯論一番。慕秋白應道:“你已有答案了不是麽?”上官君澤道:“你叫他回來!”慕秋白微微一笑,他不傻,自己與張少英親近之舉在冥花流早有閑言碎語。以自己與張少英的結友的之禮,請他回來並非難事,隻是上官君澤可靠嗎?失去親人的痛楚他經曆過,他不知上官君澤有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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