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樹梢上,一頭戴帷帽的勁裝青衣女子持劍峭立樹枝橫枝上。其神韻清麗絕倫,雙眸透著淡然一切的深邃。微風浮動,橫枝微微搖動,其凝目注視著眼前的一切。時至今日她親眼所見方知世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天罪之刃屠戮萬眾的神話一直在傳聞中,今日一見天罪之刃隻是鋒芒,真正的是使用他的人。無論怎樣的連招,無論怎樣的聯合默契,他即便不看也知曉那柄大劍掃向何方。出劍破招他永遠是這一招,幾乎不防守,也無人能讓他防守,這樣招式看似簡單但運用起來並非一回事。他們已經學會了內功,招式並行,其全身經脈互通,複雜無比的內功變化讓你永遠也不知他這一拳用了幾成力,附含幾種內勁。且她瞧得出,禦留香一行人並未用盡全力,否則早就衝出來了。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武功再高心境不穩終究無用,這些女流雖經曆過殺戮但遠沒到坐在屍體上呼呼大睡,能吃能喝的地步,禦留香便是這其中的頂端。尚不清楚胎息珠的情況,這般盲目的追殺並無任何意義,她要確定的是胎息珠的存在。作為聰明人他們需要證明胎息珠的存在,隻不過現在該做的是圍住他們,她們也需證實胎息珠的存在。
令六宗意想不到是,他們剛離開小華峰便遭到數千及的黑衣人圍堵。來者身手進退有度,畢竟人數眾多,諸宗之間難以相互配合。即便諸宗精英在輪番車輪戰中不到半個時辰全線潰退,領頭的正是晁筠所率的隊伍。幸得仙宗宇文流夙派遣得力,依托仙宗精英穩住陣腳。加之器宗楊宗以及冥宗上官蝶舞的竭力爭取扭轉戰局,否則這一戰諸宗危矣。晁筠所率隊伍由四路截擊彙合,必是早已埋伏在百裏外的城鎮中,再疾奔步行與諸宗的預備隊交叉錯過,顯對諸宗的排布一清二楚。雖然半路被發現,但再去通知亦來不及。事實證明天池會弟子不顧一切的死戰,憑借大量的傷亡一戰擊潰諸宗,生擒陳道,成功隔離開藥宗司馬慧玉的隊伍,即便藥宗幻香加上諸多毒氣也無法阻擋天池會的拚命一擊,最終寡不敵眾被擒,胎息珠便這般活生生搶走。
司馬慧玉使盡了渾身解數仍寡不敵眾,對方來人實在太多。天池會弟子來也快去也快,當諸宗的預備隊從四麵八方趕來,那些人早已跑得遠了。這一戰算得上出其不意,與諸宗的預備隊錯過了半個時辰時間。諸宗也錯信朝廷對地方的監視,數以千計的人員流動朝廷竟然沒發覺?答案亦隻有一個,為了胎息珠異端勢力確實不惜代價,不惜暴露如此重要的官府要職。也再一次證明諸宗宗派建製落後,麵對異端勢力臨摹的縱橫派建製他們幾無還手之力。這一戰若非藥宗,仙宗得力,武道七宗的威名怕是從此一落千丈不複往昔。這一戰諸宗震驚的同時深深意識到自身宗派所存在的問題,縱橫派多年前就提出諸宗建製統一,聯合共營,當年諸宗各自顧忌,加上縱橫派不屬於武道七宗諸宗皆有防備之心無人附和。現在想來,若是當年得以重改建製或許不至今日如此,至於追擊也不需他們出手了,朝廷對異端勢力早已整戈擔待不會放過這難得的機會。司馬慧玉雖敗並未聲張,顯然她給張少英是真的胎息珠,或者其另有謀算。對於這一點諸宗已無暇去分辨,他們能做的便是團結一心維護武道七宗的百年聲譽。好在天池會沒有將俘虜的人趕盡殺絕,一眾主事都黯然無恙。
此時的天池會已證實胎息珠在張少英手中,如此寶物量諸宗也不會輕易放手,即便如此他們仍會派人將黃山小華峰附近翻個底朝天不留一絲空隙。令青衣女子沒想到的是,當禦留香改用長劍後女流弟子傷亡開始加劇,像這種殺人魔頭呈現在她眼前的是對殺戮的快感。劍乃兵器之王,雖不適用與戰爭,但在武林中乃第一兵器。在禦留香手中劍氣橫秋,點透,彎虹,分流等種種劍氣外放,化勢殺人他運用的絲毫不差,才一會兒功夫便殺了十一人。十一人十一種死法,要麽撞到樹枝上透體而過,那嘶聲肺腑的哀嚎是對死亡最後的恐懼。禦留香的劍氣內蘊十足哪怕隻是沾到一點都要缺胳膊少腿兒,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張少英此刻則較為輕鬆,他身畔的護衛太多,暫時無人能攻進去,她們要想取勝隻能消耗時間,耗到張少英一行虛脫為止,但張少英一行會給她們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