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過是非(49)(2 / 2)

丁謂此言可謂正戳痛點,凡是調去四方門的文人,哪怕武將不是嚇得拚命上奏請求調職便是抱病不起,更有甚者經曆一場血戰竟然嚇瘋了,醜態百出。從廟堂上一旦離開返回來的機會便渺小,一不留神還得因公殉職。丁謂此言正中趙恒心意,廟堂上一時雅雀無聲,陛下一直不語也許等得便是此刻。他們這些人飽讀詩書,談古論今皆為人傑,直接麵對生死卻誰也不敢輕佻。趙恒表態說道:“用人之際竟無人為朕分憂,僅有暇之身可用,這朝堂還有忠君之道嗎?”皇帝的表態便是最直接的政令,讓那些原本堅持定罪的大臣皆將進言縮了回去。陛下臨朝第一事便處理這等要事,眾臣這時明白聖意均默然思量,各有心思。

知樞密院事陳堯叟上前說道:“陛下聖裁即定,臣等惟願暫寬用事。今後若有人加以效仿,兩方同罪並處即是。”

郭曉跪拜在地聽得一片附和聲內心黯然,這便是大宋文明開源的核心嗎?他不是否定朝廷的作用,否定的是人心。人心私量談何家國大義,國家情懷?

陳堯叟所言眾臣霎時均附議表示可行,趙恒即讓王繼顯去扶郭曉。王繼顯伸手一扶不禁嚇了一跳,快步上階向皇帝躬身說道:“心脈已斷,命不久矣。”趙恒驟然一驚,他憤怒了,他這是幹甚麽?不堪與朝堂為伍嗎?他是對大宋朝絕望了嗎?是的,他正是這樣的人。趙恒快步下階上前去扶郭曉,隻見郭曉涕淚橫流,雙眸中透露著絕望。此時的郭曉已然說不出話,朝堂上嚴禁喧嘩附耳,王繼顯這句話眾臣一時皆感不妙。郭曉剛起身再度跪下,泣聲說道:“陛下,臣累了,臣想歇了。懇請陛下容臣不忠之罪,私蓄武備國法難容。臣當以死為國法。望陛下容臣退朝,切勿玷汙朝堂莊嚴之地。”趙恒強忍著憤怒讓侍衛攙扶郭曉下去歇息,他放眼掃視群臣,許久長歎一聲,緩步回禦座,悵然說道:“爾等自恃清高不堪為伍,便這朝堂上的你們有幾人真正容的下?同樣人家也容不得爾等。甚至於禦街上的孩童吵鬧爭執時也口述文官為言所是,行之頑固。郭卿一去,四方門人心動蕩,士氣低落。朝廷唯一的依仗將從此一蹶不振,沒了虎牙的大蟲,那些些人能夠正眼瞧你嗎?在汝等眼裏,好聽點叫武屬,難聽點是反賊。在反賊眼裏汝等又何嚐不是頑固不化,私心做量?”趙恒說罷,轉身看向馮拯,續道:“你馮參知竟出自忠獻韓王門下該有明辨是非之能!國事不知輕重緩急!人事不知體恤下臣!馮卿,今日與以往倒格外不同。”

這是皇帝的職責,馮拯會在乎嗎?不會!皇帝需要台階下,因為群臣都能猜得到陛下與郭曉已經見過,否則禦史台早就跳出來了,都在等待皇帝聖裁罷了。他馮拯便是這個台階,沒有辦法,武屬猖獗國法雖嚴,不還得解決問題不是嗎?一說差遣個個不吱聲,台麵上弄到這般局麵他貌似是罪魁禍首,如今皇帝震怒。馮拯急忙下拜,稟道:“陛下,臣以為國法是為靖國,不敢私心做量。臣與郭製置使從未有過往來,豈敢攜國家公器泄私欲,臣不敢!”趙恒暗暗竊喜,這人倒用著順手,殿前朝對滴水不漏,用詞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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