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酣戰的正中心,禦留香與張少英二人催動自身本能,雙刃飛舞,血霧飛濺,血腥之氣彌漫戰場,地上滿是天池會弟子的屍身屍塊。麵對這世間飽含各種內勁的真氣,天池會弟子早已無暇去分辨拆解,戰場上強烈的血腥之氣以及對天罪之刃的恐懼讓他們早已嚇破了膽,隻剩本能的拚命。失去分寸的天池會弟子再也無法阻擋雙刃屠戮,驚恐的士氣從裏向外彌漫著。天罪之刃,這柄令曆代朝武損失巨大的神兵此時正揮舞著鋒芒,身邊的同道一個個倒下,倉促嘔血之姿,慘呼斃命之畫麵曆曆在目。不過此時的張少英亦至極限,他的心理無法承受這般慘無人道的屠戮,他及眼所見不再是明門與天池會的區別,而是滿眼恐懼被逼迫下的瘋狂,伴隨著生命的消逝。他可以接受一切,但他無法接受這種慘無人道的屠戮,亦是當年在竹林殺人留下的陰影。
所不同的是,由於牽連烈焰魔刀中的生機,其與生機連成一線,他揮舞魔刀並不費力。張少英強忍著腹中的翻江倒海,一招橫行天下,刀氣化圓橫掃四方,三道氣旋做掩抽身而退,月仙,風神,夜虛三人封路,羽千瀧一行掩護,安全之後張少英再也忍耐不住跪地將能吐得東西都吐了出來。禦留香在一旁若有所思,饒有興趣的盯著張少英。其一路走來看似平庸無奇,實則適所當為四字對其當是最完美的評價。戰局上明門所部攻勢並不順利,長槍配雙盾,殺手們的單兵對其有些鞭長莫及。他們雖有極深的內力卻無法像張少英一行源源不斷不知疲倦,即便施展無法長久對戰局並無決定性的作用,這也是武林門派為何會恐懼官軍結陣所在。高手掠陣都會留下足夠自己施展的空間,但若如官軍一般結陣成堆,針插不進便隻有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況。
戰局的不利倒讓明門諸部有所期待,有阻礙方能有明門聚眾一戰的價值。鶴亭飛雪正指揮著這九百餘眾不斷調整陣型,諸學子以點透之力接二連三的攻其一點,撩搶點盾默契十足,進展雖緩慢,但天池會弟子的陣型已有零碎的鬆散,已有數人被點透之力活活震死。麵對戰場形勢的變化,晁筠一直密切注視。對麵的指揮在熟練的軍事建製下上通下達毫無阻礙,這等能力朝廷官軍遠遠不如,這也是他們不選擇主動迎擊的原因。天池會弟子經過這一戰怕是膽也嚇破了,如此經曆猶如地獄重生,刻骨銘心。他們平日訓練雖勤勉但從未在高手群戰中實戰過,殺戮掩蓋了一切的罪孽與思想,這裏已是人間地獄。天池會人力雖眾,但與縱橫派的根基相較相差甚遠,且行事受朝武鉗製,稍有異動便會暴露。
張少英平緩心緒,禦留香的缺席給了晁筠喘息時間,其立即組織排陣穩住陣勢,雖然失敗的局麵已經出現。這時得晁筠有些傷感,他空有一身抱負卻無法施展,朝武聯合的十年禁方之策看似針對黑榜,順帶著也針對他們,再加上武林盟盟網以及朝廷的黑暗,這個朝代對民間的掌控達到了頂峰,如此,這樣的朝代裏他們的信仰隻能沉寂在時間裏緩緩消散。當張少英再度站起身來,烈焰魔刀再無局促,其刀勢炫動紮入兩軍交戰前線。禦留香沒有跟上去,雖然有些冒險,畢竟縱橫派花了無數心血才培養這麽一個看著沒甚麽味道的弱冠。
當張少英身後再無他人,烈焰魔刀在機能的策動下,層出不窮的刀氣組合宛如一道道飛舞的彎虹,破空尖嘯之聲不絕於耳,見者震眼心顫,他不再是人。其一身素衣,刀勢端穩,雙眸清正,並無殺紅眼的瘋狂,這種人他們從未見過。不到一刻,烈焰魔刀將天池會重器陣型攪得缺口越來越大。縱橫派大幕司不斷記錄著張少英武功招式路數,這些將成為勘驗依據。縱橫派武學雖淵博,但心術更盛,同樣的武功在不同的人手裏都是不同光景。張少英武功偏向於劍術,烈焰魔刀在其手裏以縱橫派的武學根基來說有些不倫不類。但正是這種不論不類,天池會這些訓練有素勘破招式的高手竟極不適應,攻勢為此大有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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