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留香立於戰場中央,天池會弟子卻無人敢上前招惹。張少英獨自陷入天池會陣中,此刻的他竟有些淡然,揮舞的屠刀,對方驚懼的眼神,飛濺的血霧,紛落的殘肢,在他眼裏早已失去意義。他甚至學著禦留香尋全身真氣鼓蕩之人下手。突破對方的招式,點透對方的護身罡氣,刺破其皮膚,傷其筋脈要害,鮮血便會衝破皮膚噴湧而出,所謂同類相殘,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殺戮快感。終於,天池會眾弟子在烈焰魔刀前再次崩潰,陣型開始緩緩後撤。晁筠沒有喝止,他也是人,這種場麵他此生也隻經曆過一次,眾弟子能堅持到這般時刻已極為不易。這時,一人緩緩從營地暢通無阻的走到晁筠身前,其身形異樣寬拓,背負一柄六尺有餘的龍骨凶兵,正是申屠日。申屠日剛剛趕來尚不清楚戰場情況,他隻是在遠方看了幾眼。天池會弟子瞧得其寬闊的身體,腦袋生在左邊雖感怪異,但瞧得其內斂之神以及背後殷紅色的巨刃,刀身布滿骨紋,錚亮耀光,顯然它能與烈焰魔刀抗衡。
瞧得張少英行運如流水的屠戮,其無論是身法,步法,刀法,內功心法皆配合極致,至少他沒瞧出瑕疵,世間竟真有這般完美極致的武功。這一刻他終於知道阿月為何會叛變,這種魔力太吸引人。他緩緩解下龍骨凶兵,這柄積攢多年鑄製的神兵終於得見天日,他無疑是幸運的,故而他很珍惜這柄刀,隻不過刀中的生機他暫時還琢磨不透。張少英同樣感受到了與烈焰魔刀一樣的生機氣息,他們竟然真的煉成了。這世間竟還有這等神鐵,且在不傷生機的情況下重鑄修飾了,這是縱橫派都沒完成的事。張少英不由分說縱身躍向申屠日,三道刀花,三道勁旋之氣三路襲向申屠月,編織成一片完美的合擊圈。
申屠日當麵橫刀硬抗,鏘鏘深震之聲不絕於耳,撞擊聲頗為悅利。這一刻戰場雙分,萬眾矚目,禦留香亦臉色深沉,縱步上前朗聲說道:“小子,千裏送東西,你可想清楚了?”申屠日淡然應道:“羨慕麽?”禦留香嘿嘿笑道:“太過分了,這麽得意!”申屠日道:“也許我此時的對手不是你!”禦留香哈哈一笑,應道:“想跟你弟弟打,我滿足你,小月月、、、、、、”禦留香一字未盡但覺後腰一緊,整個身子被人提了起來砸跪在地,出手的正是申屠月,申屠月湊近禦留香怒目喝道:“再這麽叫我我弄死你!弄死你!”最後一句申屠月吼的最大聲,簡直振聾發聵,禦留香一時嚇得癡了。申屠月一把搶過天罪之刃往地上一插,伸手提了提腰帶,天罪之刃再度上手,羽千瀧瞧得申屠月那憨態身形,側身向下酆都嘟嚕道:“我也好想弄死他!”下酆都麵無表情緩緩搖頭,應道:“這隊伍都瘋了。”
申屠月利用身體揮動天罪之刃,向申屠日說道:“上次見麵你把我打得滿地找牙,該得意了好一陣子吧!”申屠日麵色端正,說道:“旁人不言,你真當這一切沒發生過嗎?”申屠月歎道:“陳詞濫調,我都知你要說甚麽?論家國,己身逆賊,殺盜搶掠,罪不容誅。欺身天池,示為叛逆。失信於皇爺是為不忠。其親自動手為你我砍頭去髒腑是為再生父母,是為不孝。不忠不義,忘恩負義是嗎?”申屠日麵色充血顯是生氣了,沉聲說道:“身犯己實,似言堂堂正正,他究竟給你灌了多少迷藥?”申屠月淡淡應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我從小受盡了多少白眼?我隻願有個正常人的思想,以及幾個知心的朋友。來吧!廢話千言不盡,刀劍隻對你我,別消磨我的耐心。”申屠月麵色更加紅潤,其陡然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暴怒,沉聲說道:“踏入天池便是宋庭的敵人,生死都是天池的人,今日不是你死即我亡。”申屠月無奈道:“世間親情最磨人,而你還在夢中,那個大餅永遠不會實現,因為你無法改變天底下千千萬萬人的思想,此乃中華文明弘揚百世留下深入骨髓的思想傳承,不是你慫恿一群自視甚高的井底之蛙所能成就。”
申屠日忍無可忍,暴吼道:“棄恩叛逆者殺無赦,殺無赦!”申屠月啪得跪在地上說道:“大哥,你別這麽生氣會氣壞身子的。”羽千瀧少有的怒吼道:“夠了,再囉嗦我可不客氣了。”申屠月深吸一口站起身來,天罪之刃指向申屠日,說道:“申屠日月,既有日月爭輝之意,我的髒腑機能要高於你,這非後天修煉可成,你趕不上我。”話必,天罪之刃劍動人至,龍骨凶兵斜擋,撞擊爆發出驚人的勁氣圈,擴散三丈有餘。申屠日怒道:“是你先動手的,是你先動手的。”暴怒聲中,申屠日渾厚的真氣配合龍骨凶兵的生機炫動著狂風暴雨般的攻勢,申屠月不慌不忙連連後撤應對。巨大的兵器威勢雖強同樣耗損真氣內力甚巨,更可況這些世間罕見的異物端重無比,能揮動已是不易。此時的申屠日看似癲狂,但渾厚的真氣配合龍骨凶兵的生機,他可以源源不斷的保持如此瘋狂的攻勢達將近半個時辰之久。天罪之刃生機盡失已成廢鐵,唯重器之能,申屠月耗不起。雖然天下間的至高武學彙聚其一身並進步神速,但他的根基隻能算好,所依仗的是那禁臠之身帶來的特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