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眾人回味,麵對圍攻過來的聯軍,張少英突然沉聲歎道:“殘陽孤照,白草香蘭何處染塵埃。宏圖霸業,縱千古英魂,君心依舊,君心依舊。”
一念且必,司馬慧玉,黎薑再度起藥,竹笛之音撩起,這是最後的藥了。倒是黎薑,打起了藥蠱的注意,但司馬慧玉作為新任天女絕不會同意。但張少英的內力吐納之術已至神通,這藥若是交於他必能助眾人脫險。
這時,但聽得遠方傳來禦留香的聲音,但聽得其大罵道:“小子,你乃縱橫派男主人,動不動就受傷,動不動被刺殺,動不動被圍攻,我不是神呐,哪能次次救你性命。縱橫派那麼多屬下,他們都是吃幹飯的麽?寧願自己死也要他們活著,你這個主子真是爛透了。”禦留香罵完幾句話,已在黑榜陣營中殺出一條血路,身後明門六部三百餘眾緊緊跟隨。天罪之刃所到之處血肉橫飛,不少殺手撇開身來,哪怕是死他們也想看一看天罪之刃的風采。於是,禦留香一眾人暢行無阻趕到張少英身畔。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指揮戰場的鄭從善雖早得到情報,但禦留香所到之處無人能擋,馳援乃遲早之事。鄭從善反而從自身的建製陣營中深深感到了組織之間的差距,方圓近十裏的滲透圈雖然壯觀,但殺手的陣營反應實在太慢,缺少最直接的曆練。兩岸加起來泱泱五六千眾,而對方不過倉促彙集起來的千餘人。一戰下來損兵折將不說,這麽久了居然都未全殲。鄭從善想不通,為何傲紅塵可以指揮那些天南海北的殺手毫不費力。為了這一戰,黑榜聯軍三軍將令統一,建製清晰,嚴禁殺手內訌,為了凝聚士氣做了頗多的改變,為何還是打得這麽艱難?這些殺手可都是各家的家底啊!原本此戰要速戰速決,偏偏長離無恨下令罷戰,如今再開戰局卻已錯過最佳時機。
戰圈外圍,諸宗人力正在疾速突破,再加上這麽大的人員流動,殺手可以避過諸宗卻避不過朝廷,這一戰無論勝敗黑榜聯軍再無退路,又何必求和?作為西君隱派族長,鄭從善明白,殺戮終究解決不了根本問題,他反而在思考長離無恨的目的。竟下令進攻,禦留香的到來徒增變故,近戰之下其鋒芒無人能抗,竟要活捉,殺手自有一套活捉之技,金剛淬鏈是最絕佳的武器。鄭從善的想法很簡單,便如食炊餅一樣,慢慢蠶食。同時,鄭從善邀集五路聯軍車輪戰,並由西君為前鋒。蠱毒之下,飄香四溢的南岸瞬間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息。諸宗內力稍弱一點的弟子門人已開始嘔吐,禦留香瞧得不斷變換的戰陣,已知對方用意,蠱毒之術他並不敢小覷。
禦留香看向身後羽千瀧一行人,怪笑道:“我教你們的逆反重元今日終於可以一展身手了,嘿嘿嘿,蠱毒麽!最懼反噬了,那些小蟲子十年前我便有應對之法了。”羽千瀧秀眉微皺,歎道:“趕緊想辦法,蠱毒之術輕佻不得。”禦留香大聲解釋道:“蠱蟲隻是蟲子,沒人性的。咱們先卸了它的藥力,再破了它的笛音,嘿嘿,那時就好看了。”身畔之人聞言皆是一震,其言雖易,若不懂蠱術是難以做到如此地步的。當下禦留香扔了天罪之刃,傳授眾人口訣,口訣並不複雜,隻是一些醫藥配方。而對於逆反重元之法,諸宗之輩竟也難以瞧得明白,說是吐納之術,卻遠非如此簡單。但見眾人導引自身真氣,配上藥方,一股怪味兒頃刻彌漫開來,柳燕亦忍不住嘔吐起來,張少英隻得散功去扶妻子,周遭的氣息越來越難聞。好在有明門的加入,防禦圈擴大之後,短時內可保眾人無虞。
隨著藥力的擴散,倏起的戰場上氣息更加難聞。盡管對未中蠱蟲之人並無害處,但殺手攻擊陣型還是緩了一些。那些在外圍施蠱之人聞到怪味兒均暗顫不已,束縛蠱蟲的藥皮吸入腹中那一刻蠱蟲已然蠢蠢欲動。而蠱毒有個致命的缺點,種蠱人這一生都無法劇烈的動作,隻能像大家閨秀一樣,足不出戶。自蠱毒臨世,至今都無人能造出更好的藥皮。尤其是這種大範圍的蠱毒施法,除了西君這樣的建製組織,古往今來皆無人能做到。
西君族長鄭從善瞧得戰場的異動,已有不降之感。很快怪味便飄了過來,鄭從善聞之變色,即令蠱陣急撤。但對方的藥力掌握實在太精準,頃刻間西君蠱陣慘呼遍起,倒地者皆掙紮嘶吼,痛苦萬分。隨著對方相同的笛音再起,鄭從善駭然之際,已知完了。這些人皆是西君竭力培養的異數,今日這數十年的心血皆白費了。蠱術雖然駭人,但若運用的當是能夠雙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