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遠流長(33)(2 / 2)

種蠱人與蠱蟲為生死同體。自種蠱那一刻起與人竟是對手,也是同伴。受夠了藥皮的壓製以及笛音的壓迫,蠱蟲經這般刺激即劇烈的反抗。當表皮退化,笛音再起,蠱蟲猶如野馬脫韁,瘋狂的在主體內蠶食著血腥,這種內在的痛苦人是無法承受的。上百眾滿地猙獰的主體讓殺手們無不心驚膽顫,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種要死不活的死法。

鄭從善驚愕之際,羽千骨領著一眾屬下趕來。瞧著山蠻下的鏖戰,羽千骨沉聲說道:“就讓白教結束這場惡戰吧。”鄭從善應道:“盟主示意活捉。”羽千骨歎道:“這麽多人打千把人打這麽久,盟主的精煉謀劃已差不多了。你也應該明白,亂戰之下他們仍有一套保護自己的最佳方法。如果現在不結束,天不亮咱們便要受到四麵八方的圍攻,到時全軍覆沒。”鄭從善並非頑固之輩,當即點頭允許,他需要報複,這種毀滅性的報複正合其意。

天教最擅長的便是火藥,這種朝廷嚴密控製的藥方如今已大白天下。但武林向來瞧不起這種花哨,其爆炸威力不強,花費巨大,亦不穩定,且需要大量的人力維護,雷聲大雨點小。但羽千骨對此卻愛不釋手。並從其中摸出了一條方略。隨著箭雨的升空,火箭雕羽彈這種密集型的箭陣再次照亮了夜空。麵對戰場的形勢,張少英一眾無法反抗。一眾屬下隻能拚死將自己的上司壓在身下,連同周遭的殺手攻殺的殺手湮滅其中,大地都為之震撼。硝煙四起的戰場,血腥,火藥,蠱毒,香陣交織在一起,戰場上的氣息已讓人難以呼吸。遠在山蠻上的鄭從善都感覺道呼吸不暢,當即下令後撤六裏,飛翅嚴密監視戰場區。

戰場上,硝煙過後遍地煙火。張少英一行人雖然被保護起來,但周遭之人抱團共抗,終究血肉之軀。爆碎的碎鐵片,彈珠無疑是最痛苦的。尤其是那些被燒傷者無不縱聲嘶吼,無助而絕望。張少英推開保護他的八角衛,掃目望去,遍地掙紮的人,這就是他選擇的代價,用他人的性命來支撐自己的信念,這一切真的值得麽?現實與信念的較量,他始終無法做出單一的抉擇,他隻是一個靠裙帶關係居上的權利者。每一個弟子都是縱橫派的家人,俠義之道能成為縱橫派的出路麽?張少英疑惑了,他有些開始理解諸宗以縱橫派為領袖的目的了。

這麽多的傷亡,靠剩下來的幾十人若無法及時的救治,會有更多人死去,除了投降沒有其他出路。柳燕見到丈夫無礙後,放下心來。瞧得丈夫頹然的身影,柳燕清楚丈夫的心思,上前勸道:“俠義之道也許不能成為縱橫派的希望。但這是最基本的人性,我們麵對的是一群殺人不眨眼,並以此謀生的惡魔,張郎,你的選擇是對的。”張少英淒然一笑,歎道:“作為一個頂端的上位者,遇到這樣的襲擊卻沒有最好的防禦方法,這也是一種失職。過錯還需要這些人用性命來填補,這是一個無奈而錯誤的決定。”靈女瞧了瞧雪花飄落四女一死三傷,稍稍包紮過後,即起身道:“張副盟主不必糾結,俠義之道豈能向惡魔低頭?仙宗支持你的選擇。”張少英暗暗歎了口氣,重拾心神,說道:“這些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在朝武眾目睽睽之下發動這場大規模的襲擊,他們的目的僅僅是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嗎?”一旁的上官蝶舞道:“原來張副盟主也瞧出了對方的陣勢變化?”柳燕聽罷,幡然醒悟,歎道:“他們在學習我們的陣營攻防之術?”

張少英點頭應道:“退無可退時候,大決戰不可避免,這一點他們已意識到了。”諸眾皆陷入沉思,火藥箭陣之下,諸宗再度領略其威能。

這時遠處有人走近,來人正是鄭從善與羽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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