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風雲突變(3 / 3)

“寫景、寫情。”?

“不對,這明明是一首懷念共產黨的宣傳品。”那個小眼睛軍官說,“就憑這個東西,就完全可以把你定為共產黨,就完全可以把你像他們一樣,一顆子彈送你上西天!”?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啊!你們殺了我,我也是冤枉的呀!”?

“冤枉!”小眼睛軍官大笑起來了,“好,讓你知道冤枉不冤枉,來人哪!”?

“你們不能這樣。”蘭劍大聲說,“我在空軍那麼多年,也算是做了不少工作的人啊!”“你有功勞嗎!”他拍著桌子喊著,“陸尚先才有功勞呢,他跟著宋立人,是一個副官,

怎麼樣,你昨天看到了嗎?”?

這時上來兩個士兵,伸手從空中拉下一個鐵勾,往蘭劍手銬上一勾,那邊電鈕一開,隨著繩索了徐徐上升,蘭劍慢慢地被吊了起來,當他被懸吊在空中時,感到兩隻手腕疼痛難忍。

他咬著牙,心裏暗暗地罵起來:“這幫滅絕人性的東西!”?

小眼睛軍官走過來,看著他說:“交待不交待!還是老老實實地交待了,免得受皮肉之

苦!”“你們把我們弄到台灣來,難道就是這樣對待我們的嗎?”蘭劍大聲地叫了起來。?

“你他媽的嘴倒會說!”那小眼睛的軍官一揮手,旁邊一個年青士兵手裏尖尖的東西對準蘭劍的腳猛刺過去。?

“啊!……”蘭劍發出一聲長長的尖叫。?

接著又在他的另一隻腳上刺著,蘭劍不停地叫著,全身冒著汗。?

小眼睛的軍官大聲地吼著:“說,說不說?”?

蘭劍已經無力再反抗,無力再叫喊了,後來發生了什麼,他已經不清楚了。??

但是兩天後,蘭劍突然被釋放了。他的兩隻腳已經不能走路了。兩個士兵把他架出去,迎接他的是兩個女人,玉萍看著丈夫的樣子,大聲地叫了起來,哭著說:“怎麼能把人整成這樣呢!”?

趙玉平走上前,和玉萍兩個人架著蘭劍,把他扶進轎車。?

轎車駛出軍營的大門,在柏油馬路上疾駛著。?

“蘭先生,我們晚了一步,讓你吃苦了!”趙玉蘋回過頭看著蘭劍說。?

“蘭劍,這次多虧趙小姐啊!為了你,她專門飛回美國,奧尼斯特公司總裁出麵,通過美國在台灣的有關機構,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你弄出來!”玉萍說。?

“蠻橫無理。”蘭劍憤憤不平的說,“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運動。他們要把宋立人的軍權撤掉,找不到理由,就給他加了‘通共’的罪名。宋立人下麵的一個副官,叫陸尚先,可能是共產黨隱藏在國民黨內部的重要人物,不知道是誰出賣了他。”?

“逮捕了多少人?”玉萍問。?

“總共有100多人吧!重要人物20多,已經被槍斃了。”蘭劍說,臉上充滿憂傷,含著悲痛。?

“任天奇呢?”玉萍問。?

“也被槍斃了,我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我。”?

“都是他害的!”?

“不,他根本就不想害我的,因為我們對他沒有任何作用,我以為他隻是因為我們都是大陸來台灣的人,又不是什麼軍政要員。”?

“蘭先生,桂玉萍女士,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還是少議論為好。你先養養身體,工廠安裝的事在等著你呢,”趙玉平說。??

蘭劍回來了,玉萍繼續去台大聽課,趙小姐幾乎天天來蘭劍家,研究工廠安裝問題。?

趙玉平每次來到家裏,蘭劍都勸她不要再來了,自從他們兩人那次關係後,她從心底裏深深地愛著蘭劍,當蘭劍被逮捕之後,她害怕他真的出了什麼事,千方百計地說服克拉克,把他救出來。當他看到他受了那麼多苦,心裏是那樣難受,那樣心痛。但是,礙著玉萍的麵子,她隻好把對他的感情埋在心底。然而蘭劍害怕玉萍發現他和趙玉平的蛛絲馬跡。?

現在,蘭劍對趙玉平不單是兩人有了肉體的關係,而且對他還有救命之恩。在他眼裏,趙玉平和他之間既有事業上的合作關係,又有情感上的糾葛。每當他麵對玉萍和趙小姐時,他的心裏總有一種說不出的負罪感。?

玉萍把全身心投入學習中去,她雖然隻是旁聽生,但她不甘心落後,每次考試她都和同學們一樣,她為學知識,按照楊正義幫助她製定的計劃,她必須在三年時間裏學完所有經濟管理專業課程,現在才一年時間。?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蘭劍的身體漸漸地康複了,這天隻有蘭劍一個人在家裏,趙小姐又來找蘭劍商量工廠的事,兩個人在書房裏談完了工作,趙玉平突然拉著蘭劍的手說:“蘭劍,祝賀你身體的康複,我們跳個舞吧!”?

蘭劍看著趙玉蘋那火辣辣的目光,再也無法拒絕她的渴求,隻覺得心裏有一種東西在慢慢地升騰,身子有些輕飄飄起來,抓住趙玉平的手,說不出話來。趙玉平微微閉上眼睛,身子懶懶地靠在他的懷裏,蘭劍胸口狂跳不已,他盡量控製自己,從容地摟著她,突然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摩挲著、親吻著。她那圓潤的肩膀止不住顫抖。他便愛憐地撫摸著她的肩膀,慢慢地變化著姿勢,把她平放著攬在懷裏,忘情地愛撫。她靜靜地躺著,他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感情,緊緊地把她抱起來,放在腿上,兩上人摟著、吻著,激情的潮水在放縱奔流,

全身的熱血都湧向胸口,海潮一般地撞擊著。她醉了!躺在他懷裏,任憑他親吻和撫摸,她發出細柔的令男人陶醉的喃喃細語聲,他終於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上,兩個人在床上滾成一團……?

突然他如同電擊似地定格在她身上,沒容她說話,他已經從她身上滑下來,他的身體微微地顫抖著。?

“為什麼?”她有些埋怨他說。?

“快……有人來了……”他邊穿衣服邊說。?

“怎麼會呢?”她也慌了,伸手抓過衣服就往身上套。?

果然不錯,樓梯傳來“噠噠”的響聲。蘭劍慌慌張張地出了書房,迎麵碰上玉萍上樓來了,他的心髒跳得更加厲害,一時不知所措,便說:“你怎麼現在回來了?”?

“課程調了,你幹什麼慌慌張張的!”玉萍已經向他走過來了。剛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一眼望見書房的門開著,趙玉平有些慌張站在中間。玉萍猶豫了片刻,便幾步來到書房門口,輕輕地推著門,往書房看看,卻沒有說話。?

趙玉平笑著看了玉萍一眼,又迅速躲開她的目光,心裏不覺慌張起來,刹那間滿臉通紅,玉萍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但她卻像什麼也沒看見似地說:“趙小姐,請坐吧!”?

“我們談完了,我該走了!”?

“回去也是一個人,今天沒有課,我給你準備晚餐。”?

“不,不用客氣。”?

玉萍轉身離去時,又回過頭說:“趙小姐,你坐一會,我讓蘭劍來陪你。”這話讓趙玉平更加感到慌張。?

趙玉平努力平靜一下自己,她也覺得馬上就走了似乎不妥當,幸虧她帶來的設計方案翻開擺在寫字台上,緩解了尷尬的場麵,然而越是掩飾自己,越是手足無措。趙玉平知道自己失態了,想找理由趕快離開這裏。於是抓起寫字台上的設計方案,理了理頭發,整整衣服,出了書房。?

玉萍正站在蘭劍麵前,背朝著臥室外麵,趙玉平沒聽清他們倆在說什麼,但她感覺到玉萍的肩膀在不停地顫動著,蘭劍低著頭,也看不清表情。然而直覺告訴她,他們倆不是在爭辯就是冷戰!她的心裏不覺一陣慌亂,玉萍聽到腳步聲,換了一副笑臉,但就在這一瞬間,趙玉平已經捕捉到她臉上還沒來得及轉換的怒雲。?

“喔,趙小姐,我正在對蘭劍說,讓他去陪陪你,我給你們準備晚餐呢!”玉萍說。?

“不用,謝謝,我還要回去再落實一下這個方案呢!”趙玉平說話時臉上的紅潤沿著脖子在蔓延。?

蘭劍站在那裏,一句話也沒說,神情有些沮喪。?

趙玉平轉身告辭了。玉萍上前拉住她手,兩人慢慢往外走去。蘭劍也跟在後麵,一直到院子後麵,玉萍仍拉著趙玉平的手,如同久別重逢的姐妹。蘭劍隻是揮了揮手,就在趙玉平離去的一刹那,蘭劍看到她在向她們微微笑了一下,可蘭劍覺得她的笑容淒婉如殘陽。?

蘭劍的心裏漸漸地平靜了許多,雖然玉萍把各種辦法都用上了,但是蘭劍一口咬定他和趙小姐是工作關係,兩個人一夜未眠,翻來覆去總是圍繞著這件事,天亮了,兩個人也累了,各自才閉了一會眼。?

蘭劍此時更加惦念他的工廠了,現在台灣的經濟正處於混亂階段,不少人都想趁機發財,苦於找不到門路,而他卻和美國成了合作者,那些想發財的人又羨慕又眼紅。?

經過這場災難,蘭劍變了,當初他苦心研究設計縫紉機,是一種渺茫追求,更多地摻雜著對玉芹的懷念,現在他卻感到錢比什麼都重要。在海外漂泊一生,總不能兩手空空呀!假如哪一天和大陸親人團圓了,沒有錢怎麼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