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鋒芒(2 / 2)

衛長老見常青發這般神情,猜想他必是盡了全力,心下凜然,暗想若換成自己,用掌力化解這韋馱掌力已是有些難度,若要以身體相抗,更是萬萬做不到了。當下腳尖一點,越眾而出,拱手道:“不知閣下尊姓大名,師傳何人,不知為何要與我教為敵,還望閣下言明。”他見秦遙這般能耐,料想他背後必定大有來頭,江湖茫茫,能者眾多,今日主要目的是平了五台山,沒有必要多樹強敵,是以幾句話問得彬彬有禮。秦遙見落月教眾人滿手血腥,不願與他答話,此刻掛念蕭遠洋的傷勢,正想著如何醫治,全未將他這幾句話聽在耳裏。

衛長老見他並不理會自己,心下惱怒,尷尬地咳了一聲,朝常青發看了一眼。常青發追隨他多年,哪能不懂他的意思,當下凝神運氣,右手斜向下伸出,紅光泛起,竟是冒出絲絲火焰。落月教眾人忍不住拍掌叫好。一人道:“自那五人走後,就再也不曾見過這般神奇的功夫了。”另一人道:“據說常壇主也有些火候,雖然不能以指彈火,但能將這內勁逼出體外化為火焰,也已經非常了得了。”先前那人回應道:“這手功夫使出來,這小子定要被燒成灰了。”一時群情振奮,都是睜大的眼睛緊緊盯住二人,生怕錯過每一個細節。

隻見常青發一個弓步上躍,跳到秦遙身前,揚起右掌,火焰飛舞,出掌一尺有餘,直朝秦遙前胸膻中穴拍落。膻中穴屬任脈,是足太陰、少陰,手太陽、少陽、任脈之會,被擊中後內氣漫散,便是修為再高,內力再厚,中掌之後也是發不出半分力道。他不知秦遙武功底細,也不敢貿然靠的太近,但這一掌卻是竭盡所學,先前的韋馱掌法沒占得便宜,這次定要把這場麵扳回來。

秦遙見他突然發掌,也不知如何是好,他先前接過數掌都是隔空而來,氣勁從眾穴散入,現在這一掌直往身上著落,便是什麼體質也沒用了。正自不知所措,那一掌來勢極快,火焰呼嘯已至胸前,熱浪滾滾,烤得秦遙麵目生痛。生死刹那間,秦遙反倒心靜如水,他見對方高手林立,今日終是難免一死,反倒放得開了。忽然之間,丹田內一股強大氣勁應激而起,沿經脈而上,直從胸口膻中穴噴發而出,瞬間紅光閃現,正撞在常青發掌上,秋風落葉般直將那火焰掃滅,常青發立足不穩,一個跟頭向後跌倒,摔在地上又滑出出丈許,直撞在本壇部下身上,接連掀翻了六七人方才停下,力道之大,可見一斑。

直到此時,衛長老等方才意識到自己遇上的是一個極其難纏的人物,武功之高委實深不可測,眾人相顧失色,心裏均想若不將此人除去,這清滅五台山的計劃怕是要因此落空了。

常青發被眾人扶起,哇的吐出一口鮮血,身體微微顫動,麵色血紅。他此刻心中驚駭無比,自己以韋馱掌力送出五行火勁,威力之大,普天下莫能有人與之相抗,不料對方動也未動一下,不但滅了這火勁,還反將自己打成重傷,這等功夫,便是教主也未必做得到。他若知道重創自己的乃是自己剛剛打出的的韋馱二十四掌中的幾掌,怕是當時便昏過去。史長老驚道:“奇怪了,這症狀怎如中了泣血瘴一般?”

那邊眾僧受這氣浪衝擊,相互攙扶方始穩得住身體,口裏卻同聲道:“秦施主好功夫,真叫人大開眼界。”普世禪師跟著道:“老衲虛活了七十年,自覺武功已有大成,今日見得秦施主這般真本領,才知道天外有天,著實叫人好生慚愧。”

秦遙受了普世讚譽,尷尬道:“並非如此,晚輩隻是……”至於隻是什麼,他自己也說不出來,望著眼前場麵,也覺得不可思議,他隻道先前將對方掌力存於丹田,不料危機時刻,竟能為己所用,此刻他再想逼出些氣勁來,卻是如何也做不到了。心下正在思量,卻見身周數道身影飛起,淩空而下,疾奔自己襲來。

仔細分辨,卻是落月教的十大長老,心中都是一樣的想法:“此刻若不趁機合力將這少年斃在掌底,別說平滅五台山,怕是連自己一眾人等能不能全身而退都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