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父親(1 / 2)

第二天我告別了這個善良的老太太。我獨自前往士兵招待中心把自己的休假證明生了效。這裏的軍官告訴我,由於我是萊茵蘭戶籍,在假期結束之後需要到最近的位於馬爾梅迪地區的明斯特第六國防軍軍區的司令部報道。並且以後每一個月需要到這裏報道。在沒有有其他的任務的情況下,我是完全自由的。

現在我的七天假期正式開始了。

母親寫信告訴我我的舅舅要來接我,這使得我不得不另外花費半天的時間在距離克隆火車站十來個站台的黑舍爾登站台等待。

下午我跟隨著舅舅戴姆勒遊覽了科隆城郊的城堡。德國是世界上城堡最多的國家,由於曆史上較長的邦國時代,德國保留了大量的城堡建築,漫步在德國高地地區和北方的一些州府,城堡成了這裏最具象征意義的建築。高大的白色駿馬馬車穿梭在用大理石塊鋪成的地麵上,遠遠地就可以從這些高大冷峻的建築中聽到回蕩不絕的清脆馬蹄聲。

流行在德國的歌曲當屬《奧林匹克之歌》,德國少女聯盟經常通過新聞紀錄片的方式向全德國的青年播放,她們在阿爾卑斯山上的訓練經常用這支曲子。來自瑞士的銀行家經常光顧位於奧地利的歌劇院,那個時候有很多作曲家為元首譜寫了很多曲子,這些歌曲同樣被黨衛軍在各種場合大肆播放,它們同人們在各種場合行舉手禮一般,成了那個時候德國人司空見慣的儀式。一路上我們都可以看到懸掛著紅色地黨旗和它四周布置的華麗的花環裝飾。

舅舅把我帶到了一家咖啡廳,從這裏的收音機我知道,空軍在10月2號波蘭軍隊最後一個抵抗的城市投降後,舉行了異常規模盛大的空中表現。炮兵展現了在波蘭戰役中表現出眾的88毫米口徑巨炮,這種巨炮在稍後的法國戰役和兩年後的俄國戰役中大放異彩,他成為了德國強大反坦克力量的象征。以至於反坦克炮兵手把獲得鑲有88毫米加農炮的勳章當做是一種殊榮。廣播裏還播報了在兩個星期後在科布倫茨舉行的異常慶祝波蘭戰爭勝利的遊行。到時候州長會親自出席活動並且為陣亡在波蘭的萊茵蘭籍士兵親屬頒發紀念獎章。

舅舅建議我應該跟隨他在科隆留住兩日等待慶祝遊行的那天。可我的心思卻全然不在這裏,我已經從馬丁的信裏知道,薩沙已經跑到霍夫曼莊園兩次詢問我的情況,這個消息讓我甚至都不願意回家就直接乘坐到達柏林的火車。從柏林再轉乘到柯尼斯堡的班車。

不管怎樣,我陪著舅舅在科隆待了一天。兩個男人在一起,而且是我的長輩,這讓我感覺並不太自然。舅舅是個粗心大意的人,他從來不會顧及除了他在科布倫茨的油脂生意以外的其他事,母親能夠讓舅舅來接我真的讓我感到意外。他讓我跟他說一些軍隊上的事情,我便把在羅茲和拉多姆以及華沙我見到的波蘭城市跟他說了一些。他對波蘭人很有成見,他的言論讓我想起了一位將軍在一次講話上的腔調。舅舅見我不願意談及波蘭的事情,他開始跟我說起我的父親和家裏的一些瑣事,這讓我更加反感。

我一直悶著頭隨著他走。

他把我帶到了科隆大教堂,我們一起進去做了彌撒。

我閉上眼睛,心裏說道:

“我不是聖人,也不是可以一呼百應的將軍,我見到過我身邊的同伴死去,迪特林根、路德維希上尉、施道克、耶林法皮埃、那個小男孩填裝手還有一等兵維茨貝克。在我踏入波蘭之前並不認識他們,可我希望他們能夠在您那裏找到安寧,求您可以原諒我們做過的事情。”

我睜開眼睛望了望聖母和聖父像,又看了看正在低頭禱告的舅舅。接著又閉上眼睛:

“真希望我現在可以飛到柯尼斯堡去,坐在薩沙的身邊。上帝啊,幫幫我。你知道我是多麼的想念她,但願馬丁跟我說的都是真實,我會迫不及待地去告訴她,我是多麼地想念她,多麼的渴望我們能夠再次重逢。”

離開教堂,我的心裏忽然通暢了很多,似乎自從在配巴德羅沼澤一支壓在我心中的抑鬱都消散了。這是一個陽光晴好的天氣,很多當地的婦女帶著自己年幼的孩子們騎著自行車到不遠處的護城河邊草地上野餐,他們的車籃裏整齊地放著餐巾布、烤腸和油酥麵包。坐在母親身前的孩子們歡快地叫喊著:

“星期五、小蜜蜂,飛呀飛呀,一轉眼便到了雲層成彩虹。五彩繽紛隨風遊,哦,那不是花兒的顏色嗎?”

我走在前麵,舅舅跟著我,我笑著說道:

“舅舅,我自己可以到布隆豪,告訴母親,我會在晚上到家的。謝謝您來接我。我打算自己步行到站台。”

“好的,艾裏希,我會告訴你母親的,祝你愉快,我的小野馬!”舅舅站在教堂前看了我一會兒,獨自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