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為即將到來的休假而無心訓練。軍官們也經常在訓練之餘跑來跟我們聊天。
一名軍官用他隨身攜帶的照相機為我們拍了很多照片。有時候我們還會邀請一些當地的女孩子加入我們的聊天,往往這個時候我們的熱情都會高漲起來。這些女孩看起來似乎很害羞。實際上,如果我們願意用幾支漢諾威牌香煙交換,她們會毫不猶豫地跟德國士兵睡覺。
同在德國一樣,我們經常被上麵要求組織起來去幫助當地市民清理廢墟,這些農民在我們來回幾次之後對我們就視而不見了。有些農民還會邀請我們到他們的家中做客,如果不被憲兵和紀律軍官逮著,我們很多人是會願意前往的。
休假的前一天,一名中校組織了一次特別的集體學習。
有別於以往的集體學習,這次我們在一間當地大學的巨大講堂內進行。當我們達到目的地的時候我們看到很多寶馬和歐寶汽車。中校邀請了很多國內的官員和一些學者。有些來自不萊梅大學和康斯坦茨大學的學生,他們跟我們之間無話不談。
矢車菊和雄鷹的題材取代了千篇一律的重視榮譽和團結的演講,中校本人來自南部黑森林地區,他對德國的地理位置和環境差異很感興趣。他告訴我們他走遍了德國各個州,他可以用不同的地區的語音跟我們說話。他的生涯仿佛是一部馬可波羅行跡或者是湯姆索亞曆險記,他及其容易的調動的我們的熱情。有幾名來自於德國接壤地區的捷克人和西部的比利時人也做了演講,他們的發音讓我們感到奇怪。實際上,德國長期以來居住著大量來自不同地區不同民族的人,他們同堂構成了德國文化和德國曆史的一部分。他們的描繪讓我們對未來的旅行充滿了美好幻想。
一名年紀看起來跟我們差不多的軍官上台了,大家都用好奇的眼光看著他。他的軍銜是一名少尉,這很了不起。這個年輕的軍官清了清嗓子,對我們鞠一個躬,接著就不再望向我們了。他專注地做演講,他說到了凱撒和裴德烈大帝,接著談到了法蘭克帝國時期和拿破侖。他越說越有激情,原本有些纖弱的身軀看起來充滿了能量,他說道精彩的地方甚至喊叫了起來,他誇張的手勢讓我們很容易想到元首。大家被他的情緒點燃,大廳裏充滿了口哨聲和呼喊聲,坐在最前排的軍官們不得不幾次站起來命令我們安靜。
他是一名馬克思信徒,他對馬克思理論裏麵建設一個新政權必不可少的人口處理問題做了自己的看法,他談到了發生在8年前的烏克蘭饑荒,談到了發生在美洲地區的土著部落的消亡,我們對此一無所知。他說到了蕭伯納和發生在英國的一些事件,這名軍官以前一直在英國呆著。
接下來是一名年紀看起來很大的軍官發言,這名上尉軍銜的軍官是一名後勤官。他說話的語速很緩慢,仿佛他麵前坐著的不是一群士兵而是他的學生,他說到了很多我們都經曆過的瑣事,並告訴我們這些事情的真正含義和背後隱藏的種種生活哲學。我對此感到很新奇,認真的聽了他的這些話,並試圖去琢磨透這些話的意思。
我看了身邊的屈爾姆,他正在看一本插入漫畫的書,林德伯格在跟一名黑頭發的家夥在聊天,無視他們後麵一個瘦小的士兵怒目相視。李斯特斯基和切爾姆森坐在我的前麵,汗辛頓正在利用這個機會給家裏寫信,他已經寫了好幾封信給他的哥哥了,看來他依舊很不快樂。
這個年紀很大的軍官繼續著自己的演講,他說話簡單明了,對事物精辟的概括能力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說道生活常常會抓緊每一個人,我們無意得罪它,可生活本身卻不會放過我們。生活每天都在逼迫著驅趕著我們去順從並正視它,任何不能夠正麵生活和具備改變它的勇氣的人是不能夠被饒恕的,他會是一個被生活遺棄的悲劇。
演講後世午餐時間。按照規定,軍官們坐在距離我們不遠的地方一張桌子上。十幾名軍官圍著這張桌子用餐,他們吃的跟我們一般無二,炊事兵不會將好東西留給軍官的。否則他會被送到軍事法庭去。我幸運的發現炊事兵在我們每個人的盤子裏放了一份用油紙包起來的用細炭火燒烤的羊脯肉。我們進行了餐前祈禱之後開始用餐,接著大口吞吃著德國軍營為我們準備的盛宴。
午飯之後我們領取了這兩個月的津貼,我們連裏在中尉卡格內克的組織下進行了短暫的道別。中尉看起來很高興,他不停地誇讚我們的團隊精神。他喝了很多酒,我們以為他也許得到了晉升,老兵說他已經買好了回到蘇勒石益格的火車票。
下午我們打好包,一起乘坐軍列到了布雷斯勞下車,從這裏我們乘坐列車回到德國西部。這裏到處擠滿了從波蘭彙聚到這裏的德國士兵和軍官,他們把這裏的站台擠得水泄不通,很多人坐在自己的背包上等待著自己的列車,還有更多的列車從東麵的方向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