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2 / 3)

“李警官跟我沒關係!這位……”

這一次真無色趁著許可也沉浸在想象李渺和真無色在一起的可笑畫麵的時機一把抓住了她還攥著烤海腸的手腕。

“她才和我有關係!”

郎天光隻能看出這兩個人似乎很親密,但卻發現不了許可和真無色之間緊貼著桌麵正在進行的角力。

“是呀!”

真無色沒有想到許可其實並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麼柔弱,不過一秒鍾的恍惚他的手就已經被許可的手腕帶著重重地撞到了桌麵上。

“我和他確實有著甩也甩不掉的關係!”

許可麵帶笑容,語氣也依然很平靜,但隻有真無色能夠聽出她與兒時別無二致的揶揄。

“我叫許可!”

在真無色囧這個臉發呆的時候,許可已經輕鬆地從真無色的手中抽回了胳膊。她保持著臉上尺度合適的笑容,主動地伸出手握了一下郎天光慢了一拍伸過來的手,收回了胳膊之後繼續說道。

“確實是真無色的未婚妻!”

“郎天光先生……是吧?”

許可露出了仿佛要把人剖開來一般的好奇心泛濫的表情,在狼天關生硬而略顯膽怯地點頭回應之後繼續問道。

“您的夫人和千金還好嗎?在國外的生活還適應嗎?”

“啊!她們……”

話說了一半的郎天光的臉上突然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他用雙手撐著圓桌的邊緣,屁股離開了凳子,做出了隨時逃跑的姿勢,小心地問道。

“你怎麼知道她們的事情的?”

“我們沒見過麵吧?”

郎天光有些拿不準,又仔細地打量了一遍許可。然後搖著頭肯定地說道。

“不!我沒見過你!”

坐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了的真無色按著郎天光的手肘將他壓回了凳子上,然後帶著小心地減去了大部分責怪的態度的語氣輕描淡寫地說了許可一句。

“你別嚇唬他,這是個老實人!”

許可聳聳肩,攤開了手掌。

“你別害怕,郎師傅!”

真無色若有所思地看著許可的眼睛,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

“她也是警察,”他隨手從許可的餐盤裏抽出了一隻烤蝦,滿不在乎地說道,“你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原來是這樣!”

郎天光撫弄著自己的胸口,長舒一口氣,輕鬆地說道。

“原來也是警官小姐呀!”

他轉過頭看著連殼帶肉一並嚼碎了的真無色,笑嘻嘻地說道。

“真先生你的愛好還真是一致呀!”

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的郎天光剛忙捂住了嘴巴,衝著真無色抱歉地擺了擺手。

“沒事!”

許可大方地打消了郎天光的憂慮,客氣而熱情地誇讚起他的手藝來。

“郎師傅,你燒烤的手藝真是不錯!”

“是呀!”

真無色有些問題還想要問郎天光,也順著許可的話轉移了話題。

“你這手藝比起在北喜市的時候該要好呀!”

朗天光站起神來招呼著跑堂的服務員過來,對他做了幾個指示,然後又坐回到了凳子上。

“可能是心情好了吧!”

他並沒意義糾結於對讚賞謙虛的推辭,而是默認了許可和真無色的說法。

“以前在北喜的時候身上壓力太大,總要擔心明天,也放心不下家裏的媳婦和女兒。

“烤出來的東西隻能算是湊合,”郎天光盯著盤子裏的燒烤,滿臉嚴肅地神情繼續說道,“根本談不上好!”

真無色回憶了一下之前品嚐過的郎天光的手藝,雖然現在的似乎確實要好了許多,但也沒覺得之前的燒烤有他說的那麼不堪。

沒想到他竟然還是一個對手裏的活計有所追求的人,真無色覺得自己有些小看了他了。

“現在好了!”

郎天光話鋒一轉,就像是又經曆了一遍生活的劇變似的,繼續說道。

“也是多虧了真先生你,”郎天光轉過身子對著真無色鄭重地說道,“我還是得感謝你。”

“沒有你我也不可能有機會那麼早就離開北喜市去和老婆孩子見麵,我的女兒也不可能有機會出國去留學。”

郎天光說到這裏嘴唇都顫抖了起來,仿佛隨時都會哭出來一樣。

“這都多虧了你,真老弟!”

“多虧了你給我的那一筆錢呀!”

“那不是我的錢,”真無色將隻剩下些許的蝦肉粘連在上麵的鐵簽丟在了桌子上,帶著惡作劇成功了似的壞笑解釋說道,“誰讓我有幾個富有的哥哥呢!”

“再者說了,”真無色並不想繼續這話題,畢竟大師兄的身份決定他不能夠輕易地被暴露,“那也是你應得的獎勵。”

“你幫了我們很大的忙,不需要那麼在意的!”

突然在真無色背後不遠的地方又發生了一陣喧鬧的騷動,真無色原以為是煙花表演又開始了,回頭卻發現不過是幾個調皮的中學生莫名其妙地在慶祝著什麼。

他眯著眼睛排除了多餘的光亮仔細地看了一會兒。

“好像是在比賽吃烤香腸!這狂熱的青春真是……”

他邊說邊扭動著脖子轉了回來,這才發現手裏多了幾串剛剛還老老實實地擺在許可麵前的不鏽鋼餐盤裏的烤海腸。

許可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平靜地翻開一個扣在桌麵上的玻璃杯,到了些熱茶水遞給了一臉茫然的郎天光。

她無視了真無色手中揮舞著的海腸,淡定地扭過頭去對著燒烤攤外看起了車如流水馬如龍的風景。

真無色不想自討沒趣,隻能安靜地吃了起來。

“確實好吃了許多!”

費力地嚼碎了韌勁十足的海腸之後,真無色不忘誇獎郎天光的手藝,豎著大拇指說道。

“也是多虧了這裏的海產新鮮,全都是鮮活的!”

郎天光實事求是地撇開了不屬於自己手藝能夠控製的因素。

“我還是要感謝你!”

在起身離開了片刻為真無色他們填了幾樣小菜之後,郎天光回到了座位上坐好,再一次鄭重其事地感謝了一遍真無色。

“那天在山裏,如果不是你的話……”

郎天光突然停頓了下來,無奈地搖頭歎氣。

真無色覺得郎天光應該是想到了曾經威脅了自己的性命結果死在了“桃花酒”槍下的年輕的男人,也就是郎天光的內弟。

“我可能也死在山裏了!”

那就更不需要謝我了,真無色心想。

你要感謝的那個人現在應該正全身心地投入在那個做甜食的攤子前麵和一幫小孩子爭搶著甜膩的食物呢!

但真無色顯然不能夠這麼說!即便是衝著郎天光這副深思熟慮無法放下的盡頭,真無色也得真誠地接受他的感謝。

“我也間接害死了你的妻弟,”他試探性地提起了這件事情,笑容裏沒有虛假地說道,“咱們倆就算扯平了吧!”

郎天光聽了真無色的提議,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隻能微笑著點頭。

“倒是你太太那裏……”

“她那裏是沒有問題的!”

郎天光知道真無色想要問什麼,搶先回答道。

“他們姐弟平日裏很少聯係,他的後事也是我一人操辦的。所以我一直也沒有告訴她。”

“就當他不辭而別消失了吧!”

真無色罕見地收起了笑容,他不知道該怎麼去接下郎天光的話,隻能借著燒烤攤外響起的騷動,扭轉了腦袋把視線別開了。

人群裏的熱情依然不可阻擋的高漲在擎舉過頭頂的棉花糖和糖人以及各式各樣真無色根本就說不清楚原型的氣球之間,仿佛這彌漫著快樂和忘情的狂歡的夜永遠也不會結束一樣。

但真無色知道它總會結束的,就像那個堅定地追隨了一個瘋子的年輕人的人生一樣,總會在意想不到都時候留下許多的遺憾就那麼結束了。

“你這麼做是對的!”

真無色勉強地抬起了嘴角,不願去對著郎天光也不敢對著許可,隻能看著桌子上不知不覺間空了大半的餐盤繼續說道。

“我看他也不是為了錢更不可能是因為與我有什麼仇怨!”

許可並不在意一個根本沒見過也完全不感興趣的人的死亡,認真地吃著自己的燒烤。

倒是郎天光顯然還不能夠徹底放下心裏的執念,被真無色這麼一說突然就來了興趣。

“那些他不得不負責任的行為,恐怕都是出自他的本意吧!”

“他是真心追隨章舞水的人!”

“雖然這話由我來說有些虛偽,”真無色尷尬地撓了撓頭,他急切地想要結束這個話題,“但也許這種結局對他而言才是完美的終結吧!”

郎天光恍然大悟似地拍著自己的大腿,他本想在繼續追問些什麼,但看到真無色臉上的難意,再加上帶著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自顧自地吃著烤串的許可給他的提醒,郎天光自覺地合上了自己的嘴巴。

可沉默似乎也不適合這種慶典的場合。尷尬而古怪的半分鍾過後,郎天光換回了燒烤攤主的熱情臉孔,大聲地招呼端著幾盤小菜在圓桌的圍堵下突然失去了目標原地發呆的服務員,站起身走了過去接過了小菜,又嚴肅地交代了幾句話,就又走了回來。

“你們先吃些小菜,我再去給你們烤一些好東西!”

郎天光一邊往真無色和許可麵前鋪擺小菜一邊響亮而熱情地說道。

“下午有人在海上釣了幾條真鯛,那玩意可是稀罕。”

忽然湧進來的一波客人分散了郎天光的注意力,他不得上前招待。但顯然又有些不放心真無色他們,邊走邊回頭對真無色囑咐著說道。

“你等著啊!千萬別走啊!”

然後便一溜小跑開心地去招待客人了。

“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歡這個工作。”

沉默了許久的許可終於開口說話了。

“大師兄無私奉獻了一大筆錢,他卻依然坐著這累人的活計,”許可看著郎天光的背影真誠地感慨道,“這樣的人倒也是少見!”

“是呀!是呀!”

真無色特別敷衍地應和了兩聲,抬起屁股底下的凳子,挪到了距離許可更近的地方放好。

“我有東西給你看!”

他快速地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然後才坐了下去。

真無色故作神秘地壓低了嗓音,結果用力過猛,囫圇地吐出的幾句話許可一句也沒有聽清楚。隻換來了許可的一個白眼外加一記不算用力但仍然有些嚇人的耳光。

“好好說話!”

許可帶著微笑看著真無色提醒他。

“咱們先說好……”

真無色揉了兩下臉頰,想到今天下午許可對自己說過的話,一時間有些猶豫,不得不在正式進入話題之前先說清楚。

“我可不是自找麻煩,我也沒有期待那些危險的事情。”

“我純粹隻是出於好奇,想要在悠閑的度假之中增添些許的神秘氣氛而已。”

真無色情不自禁地把身子向後靠了一些,盡可能收斂了使用了太多幾乎已經印在了他的臉上的輕浮笑容,小心地問道。

“所以,你不會在發飆了吧?”

雖然不想承認,但自童年時代開始真無色就特別害怕許可發火。每次如果是因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惹得許可生氣了,真無色都要花上幾天時間有時甚至是整個月的時間費盡心思窮極一切地去哄她開心。

雖然並沒有人要求他這麼做,他完全也可以對許可的小脾氣置之不理,但無論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多少次,真無色依然還會這麼做。

因為他記得許可對他的好,也知道她是可以在危難時刻付出一切的真正的朋友。所以他才覺得害怕許可會生氣理所應當的。

而許可也知道真無色的想法,更多的時候並不是真心的怨恨他,隻不過是想要戲耍這個山裏長大的呆愣愣的“小道士”一下罷了!

這一次的情況也差不多!雖說她確實有些擔心真無色的情況,但她也知道僅憑自己的幾句話是不可能攔得住這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