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昨天晚上顧希和最後的叮囑,腦中飛快地閃過什麼東西,隻是來不及捕捉就一瞬間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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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如初依舊悶悶不給我好臉色,我在街上牽著他的袖子繞他轉圈,不住地保證我同顧希和沒有一丁點的關係,他昨晚撞見的一幕,是那個所謂的正人君子有意讓他誤會。
我按著胸口,“他知道你一生氣,我就不好受,他讓你生我的氣,這簡直比直接揍我一頓還難受呢!”
錦如初臉上冰霜逐漸化了些。我趕緊再接再厲,“也就是我現在頂著他妹妹的皮囊,他興許多看我一眼,其實內裏對我也冷淡得很呢,倘若他日魂魄換了回來,他肯定不會多看我一眼的。”
“當真?”
錦如初特別好哄,不管我說什麼他都信,我心裏不由得升起一點愧疚,不過很快就煙消雲散了,我呲牙一笑,“倘若半句話作假你吃了我都行!”
他冷了許久的麵容總算徹底冰釋了,伸手牽住我繼續朝前走去,“那就吃了你。”
我腆著臉蹭他的手臂,“嗯嗯,切碎了紅燒清蒸都由你處置。”
他揚起眉毛看了我好一陣,嘴角含笑,輕聲道,“傻瓜。”
這個季節天氣很是陰冷潮濕,錦如初的手心很暖和,他嘴角的笑容也很暖和,我心尖尖一陣悸動,將他手拉的更緊。
我不由得覺得和顧希和比起來,錦如初簡直好到天上去了,顧希和那廝表麵溫和良善,實際上小心眼又記仇,每次明明在生氣,還非要裝出一副其實自己不在意的虛偽模樣,嘔得人要死。就算有時候真的是我太過分,我自己也有心軟語認錯,可是麵對那麼一隻緊著厚殼不鬆口的大蛤蜊,恨得咬牙切齒。
我搖搖頭,心中略有些苦澀。當初我隻覺得人都是會變得,忽略了他和錦如初脾氣秉性的細小差異,倘若我早日察覺異樣,也不至於那般狼狽落魄。
我仰著脖子挑著紮在草把子上的糖葫蘆,沒出息地在心裏比較哪一個糖衣多點,錦如初一手托著一路上我買的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一手牽著我,很有耐心的看著我。
前邊拐角處傳來熟悉的聲音,軟著嗓子央求著誰,我扭頭看去,正是小聖母那家夥。
她幾乎是被一路拖著往前走的,臉上有些剛哭過的痕跡,像隻花貓似的,她央求的聲音也軟得像緞子一樣,緊緊揪住前邊那人的袖子,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而被她拉扯的那人,正是顧希和。
我看見他,下意識背過身去,仰頭從草把子上摘下一串糖葫蘆,張嘴熟練地用門牙嗑糖衣。
錦如初笑我像隻兔子,他聲音不大不小,卻恰好被正要擦肩而過的那兩人聽見,小聖母抹了抹眼睛,“琳琳?”
顧希和身體明顯一僵,他飛快掩飾,臉上麵無表情地和錦如初打了招呼,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我躲在錦如初身側,也麵無表情地繼續嗑糖衣,衣襟上掉了一片碎屑糖渣。
小聖母對我的吃相很不滿,“琳琳你又用我的臉做這麼不體麵的事情。”
我也嫌棄地看著她,“我還沒埋怨你用我的臉哭得像個怨婦似的呢。”
一提起怨婦著兩個字,她才剛剛開始陰轉多雲的麵孔立刻又變了天,她問我,“我長得不漂亮麼?”
她頂著我的麵孔,我怎麼可能會委屈了自己,“怎麼會,你比天仙還美。”
“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