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未雨綢繆(2 / 3)

畫外音:

通過孟憲實先生的分析,唐太宗最終選擇了李治,不是因為李治本身多少讓他欣賞的地方,而是看中了擁護李治的這批力量,在唐太宗看來,這批力量足以能夠支撐起,生性仁慈的李治,盡管他不滿意,盡管他委屈,但是他也沒有任何辦法,不管怎樣,太子的確立總算了了唐太宗的一大心病,但是太子之爭帶來的餘波,卻遠遠沒有結束,由於太子之爭,朝中的大臣分成兩派,一派是擁護魏王的魏王黨,一派是擁護李治的晉王黨,當晉王黨取勝的時候,他們會不會對魏王黨有所行動呢,唐太宗會如何對待,擁護魏王的大臣們呢?

孟憲實:

現在既然立了李治,然後怎麼辦呢,在這兒以後,唐太宗最大的一個動作,就是想彌合大臣們之間的關係,因為太子問題造成了朝廷分裂,大臣們呢各有一派,現在新的太子終於已經確立了,唐太宗的理想他的希望,美好的希望就是大臣們再團結在一起,共同來擁護現有的太子,現在的新太子,為以後共同努力,他怎麼做的呢,那就是做了重大的人事調整,就在宣布李治為太子的當月,宣布房玄齡長孫無忌,李世勣這些人都是東宮的重要人物,都是太子的老師或者在東宮擔任重要的職務,馬周這是太子原來的部下,當了中書令,岑文本從中書侍郎,升為中書令,劉洎從門下侍郎升為侍中,門下省的長官,有了這麼一個調整,這個調整的方向呢,我們看到很清楚,就是因為現在沒有承乾那一派了,就把原來擁護李泰和擁護李治這兩派人馬,合到一起做東宮的官員,做朝廷的重要官員。這是李世民一個很好的想法,效果怎麼樣呢?

我們一個一個看,岑文本是公開表示要李泰的,中書省的長官,現在當了中書令,他在中書侍郎這個位置待了很多年,幹了很多活,他是一個有名的文人,會寫文章,給皇帝起草詔令,那是非常有一套,他可以同時起草幾個詔令,幾個書手在旁邊寫,嘩嘩嘩給你寫下來,所以這個人的文學才華沒得說的。但是他是擁護李泰的,至少他公開表示過李泰,支持李泰,朝廷任命他做中書省的長官,你看岑文本的反應,那是中書省的長官,那是宰相了,一群宰相他是一個了,有些人就到他家去祝賀,他怎麼說?他說我非勳非舊,我既不是新太子的舊人,又不是他的立功的人,非勳非舊,我僅僅是因為寫文章升到這麼高的職位,你們覺得我是應該光榮,我覺得是問心有愧,意思是這樣的。然後人家就來祝賀他啊,他說的話就是有點狠了,他說今天“隻受吊,不受賀”。這個情緒很大啊,來吊唁可以,祝賀就不要了,他升官讓人來吊唁。什麼意思,所以他知道自己是被人統戰了。心裏不舒服,知道自己雖然職位升了。但是他不是人家嫡係那一派,自己不要高興得太早,所以他從此以後鬱鬱寡歡,後來遼東作戰的時候,皇帝看岑文本精神不行,精神不濟,然後就跟別人說,說岑文本這次跟我一起到遼東來,是否能跟我回去真的很難說,就在貞觀十九年,從定州出發,還沒有到前線,岑文本就死掉了。愁死的,知道自己站錯隊了,以後沒什麼戲了,跟這個事情絕對有關係。

另外一個人劉洎,現在是門下省的長官,他跟岑文本表現得不一樣,他覺得他擁護李泰,那也是看皇上眼色行事,擁護就擁護了,現在皇上既然有新的決定,那就支持新決定吧,隻有他不見外,然後東宮官員也宣布了,新的官員也都宣布了,他還給皇帝提意見,說太子剛當上太子,年輕,應該請一些老師多跟太子教導教導,皇帝說好吧就請你和岑文本每天去過幾天就到東宮教導教導,他也不嫌就去的,就給人教導去了,你看他不見外,他是充分理解皇帝的旨意了。但是就是這個劉洎,死得很慘,貞觀十八年,唐太宗病了,一病病得很嚴重,然後有一天劉洎就到病房去看皇帝,出來以後,有褚遂良還有馬周在場,然後就問,皇帝的病情怎麼樣啊,他說皇帝的病情還是很嚴重的,病情堪憂啊。臉上表情也不好,很憂愁的樣子,就說了這個話,後來呢,褚遂良就告他狀,說他看了皇帝,出來以後說了一番,大逆不道的話,說什麼話呢?皇帝看來不行了,不過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隻要我們保護好太子,誰要不同意我們就殺掉誰,我們就像當年西漢的霍光一樣,保護好皇帝,處理掉不同政見者就成了。這天下沒有什麼了不起,這個話和前麵說的話是不一樣的,後麵這個話要殺掉別人,這多可怕啊,要保護住太子,那不就是挾天子以令諸候嗎?唐太宗病情好了以後就來追問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劉洎到底說了什麼,是不是褚遂良說的那個話,如果他說了那個話是很嚴重的問題。就是野心家出來了,劉洎當然要自我辯白啊,我沒說這個話,有馬周可以為證,當然有三個人,我們三個人在一起說的話,褚遂良這麼說,那還有證人呢,皇帝就叫馬周來,當時說了什麼,馬周就說了,說劉洎說皇帝的病情很堪憂,很嚴重的,別的話沒有說,就等於馬周的證言是褚遂良造謠。褚遂良不聽這套,馬周這個證言無效,他堅持認為他就是那麼說的,皇帝怎麼辦,這是個司法問題嗎,這是個政治問題,究竟是你要誰的問題,這個謊言不謊言,這個事兒就三個人,兩個人一種說法,一個人說另外一種說法,那要是法庭調查就應該聽馬周的,他是惟一的中間人嘛,如果不聽的話,那也算查無實據,這個事證明不了那就算了,可是褚遂良咬住就不放,幹嘛這麼狠?這是這一派人的特點,就是要窮追猛打,不想跟對方合作的,最後皇帝隻好殺掉劉洎。他選呢,選劉洎你還是不要褚遂良,褚遂良背後還有長孫無忌呢。選誰,究竟選這兩派選誰的問題。冤枉就冤枉了,殺掉了,所以你看劉洎這個事情很好地證明了一件事,唐太宗想把兩排大臣合到一起,劉洎是一個很願意執行皇帝命令的人,這個旨意他是很了解的,但是被人這麼陷害他也沒招啊,沒說的話硬說你說了,有人作證也不聽,這個證明人家得勝的那一派不想跟這派合作,唐太宗想讓他們合作,但是也沒有辦法,他最後還是要選另一派,他不能兩個都殺了,對吧。

畫外音:

孟憲實先生剛才講到,對於太子之爭帶來的分裂,唐太宗抱著一個善良的願望,盡量抹平兩派之間的隔閡。但事與願違,擁護魏王的大臣們一個個未能幸免,而在擁護魏王的大臣們中,還有一個重要的大臣,那就是房玄齡。房玄齡一直是魏王幕後默默的支持者。是一位深得唐太宗信任的大臣,對於這位重量級的人物,長孫無忌這一派人,會如何對付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