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變了。”
這是沈望舒離開前對楚臨淵說的話。
坐在椅子上的楚臨淵紋絲不動,一點都沒有因為沈望舒的那番話而有半點的情緒動搖。
沈望舒從辦公廳出來,卻意外地撞見了秦雁回。
看到秦雁回,沈望舒想起了先前楚臨淵說的那番話,她現在是秦雁回的未婚妻,而她來這裏卻是因為別的男人的事情。
思及此,沈望舒對上秦雁回的目光就有些躲閃,不敢隻是他的雙眼。
秦雁回從車上下來,也沒有問她來這裏是因為什麼,隻說讓她上車。
沒有過多的詢問和過多的解釋,秦雁回開車帶沈望舒離開了這邊。
……
在楚臨淵把請柬放回抽屜的時候,他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新手機沒有存很多人的電話,但他記性很好,能夠準確地判斷出打電話來的人是誰。
“什麼事?”接了電話,楚臨淵的聲線格外的低沉。
“我想見你一麵,有些事當麵和你說,電話裏麵說不清。”隋海棠淡淡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我和你沒有見麵的必要。”
“我在岑嘉懿的墓前等你。”說完,隋海棠率先一步掛了電話。
楚臨淵不知道隋海棠又要搞出什麼幺蛾子來,他也並不想去岑嘉懿的墓前看她。
掛了電話之後,楚臨淵就把手機丟在了桌上,他現在整天心情都很壓抑。
先前他以為深夜從東廷苑出來,不會被人發現,但是呢?
薛宜明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
楚臨淵輕哼一聲,現在這個局麵……嗬。
剛才秘書送過來的那張請柬,政界名流,商界精英,娛樂圈新生勢力……這麼些人聚在一起,又要做什麼?
因為即將到來的選舉?
半個小時後,楚臨淵拿了車鑰匙從辦公室離開,車子一路往郊區開。
他車子後麵跟著一輛黑色的商務車,這些天一直都在。
他這次也沒有避諱,沒有甩掉他們,直接把車子開到了墓地。
因為不是掃墓的高峰期,所以墓地裏麵很安靜,楚臨淵目光望過去,看到了隋海棠站在岑嘉懿的墓前。
他回頭看了眼那兩個一直跟著他的人,他不避諱,他們也顯得隨意,隻是在楚臨淵一記冷厲的眼神掃過去之後,覺得後背生涼。
楚臨淵回過頭,提步往岑嘉懿的墓前走去。
該是聽到了腳步聲,隋海棠的身子微微動了動,也沒有抬頭,最後就看到一雙皮鞋停在她的身側。
楚臨淵把一束小白菊放在岑嘉懿的墓前,“你找我什麼事。”
後麵有人跟著,怎麼他也是有目擊證人的。
“對不起。”隋海棠輕聲說道,“楚叔叔,對不起。”
估計是害怕楚臨淵聽不清楚,隋海棠又補充了一句,重重的。
楚臨淵目光淡然,沒有因為隋海棠這句對不起開心,也沒有因為這句對不起而釋懷。
“恩。”楚臨淵淡聲應道,他一直都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不管站在他對麵的人是誰。
這樣的楚臨淵,真的讓人覺得可怕。
“所有的事情都很對不起。那天在酒店,在爸爸問我的時候我就應該說清楚,其實和你什麼都沒有發生。後來在跨海大橋的施工台那邊,你明明就想把他救上來的,是他自己掙開了你的手。”終於,隋海棠承認了那天在施工台看到的事情,“不是你不救他,是因為……”
因為岑嘉懿知道楚臨淵那隻手臂根本沒有辦法把他從晃動的施工台上救下來,如果執意,他們兩個都會掉下去!
所以,岑嘉懿掙開了楚臨淵的手。
“嗯。”楚臨淵依然平靜地應了一聲,隻覺得那些事情已經不重要了,他現在並不關心那些事情。
如果隋海棠執意要告他,那就告吧,反正梁秋實會幫他擺平,不過是讓梁係這邊和他們的關係再差一些罷了!
讓之後的選舉更加的水深火熱一些。
“那天他離開的時候,我去見了他最後一麵,他等著和我告別,他和我說‘海棠,你來了’。”隋海棠看著墓碑上岑嘉懿的照片,眼眶紅紅的,這麼長時間,她還是不能從岑嘉懿這件事當中走出來。
所以,她偏執成性,要讓與那件事有關的人都付出代價,她不能讓岑嘉懿就那麼離開了。
不能。
後來,當她看到了岑嘉懿手機裏麵的備忘錄。
她覺得自己做的這些事情,很糟糕。
“他隻和我說了那五個字,就永遠地閉上了眼睛。”那一幕到現在還留存在隋海棠的腦海當中,每次一想起,她就覺得心裏格外的難受,“我可以接受他活在世上,不和我在一起。但我真的沒辦法接受他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至少活著的時候,她還有一個念想。
但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楚臨淵雙手插在西裝褲口袋裏麵,目光一直落在墓碑上岑嘉懿的照片上。
他想不起來和岑嘉懿第一次見麵是什麼情景,也想不起來那次在醫院天台上他拚了命要維護他姐姐的模樣。
他能記得的,是岑嘉懿躺在病床上,問他:“你愛過我姐嗎?”
楚臨淵連一點猶豫都沒有,說道:“沒有。”
那是岑嘉懿預料之中的答案,如果楚臨淵說愛過,恐怕岑嘉懿也不會敬他是條漢子。
隋海棠最後看了岑嘉懿一眼,轉身對著楚臨淵,“楚叔叔,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後來會變成這樣。如果早知道會讓你和蕭疏分開,我不會那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