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騫的主張實質是“以夷製夷”。這在漢匈關係中是有淵源的。漢文帝時,匈奴強盛,屢次寇邊。晁錯上書,其中就有:以蠻夷攻蠻夷,中國之形也。文帝大為嘉獎。
由於河西走廊已經打通,不再穿越匈奴控製區;所以,這次出使,張騫不存在第一次被匈奴扣留的危險。他們順利抵達烏孫,獻上禮物,向昆莫說明來意:如果烏孫東遷到渾邪王的舊地,漢朝將送一位諸侯的女兒給昆莫做妻子。
麵對張騫的厚禮、厚盼,昆莫非常猶豫,這是為什麼呢?
昆莫此時年事已高,他有個兒子叫大祿,性格強悍,擅長領兵,現率領一萬多騎兵另居他地。大祿的哥哥是太子,太子有個兒子叫岑娶。太子早死,臨終前對父親說:一定要讓岑娶做太子。
昆莫答應了,讓岑娶當了繼位人。大祿極度不滿,就慫恿他的兄弟們造反,蓄謀攻打岑娶和昆莫。昆莫害怕大祿殺害岑娶,就分給岑娶一萬多騎兵住到別處,自己留下一萬多騎兵自衛。這樣,烏孫國一分為三。昆莫不過一個“名譽”國王,不敢獨自與張騫敲定東移之事。
烏孫國對漢朝一無所知,直到張騫到來,他們仍不知漢朝在哪兒,多大多小,實力如何,能否打得過匈奴。況且,烏孫國臣服於匈奴多年,大臣們都害怕匈奴,不敢東遷。即使可以一人拍板,昆莫也難下決心,放手一搏。
國與國的關係,利益首當其衝。張騫不再勉強,分別派出副使出使大宛、康居(qu,渠)、大月氏、大夏、安息、身(yuan,原)毒、於闐(tian,田)等鄰國。烏孫王昆莫派出向導和翻譯送張騫回國。烏孫國的幾十名使者,帶來了幾十匹好馬,答謝漢武帝。
張騫回到漢朝,被任命為大行(外交部長),位居九卿之列。張騫半生漂泊,居家僅僅過了一年多,就撒手人寰。
此後,一睹漢朝地廣人多,物產豐富,烏孫國使者將大漢的富饒向國王通報,烏孫國開始結交漢朝。很快,張騫派出溝通大夏等國的使者,大多也不辱使命,同該國專使回朝麵聖。西北各國陸續和漢朝交往。
“壯誌未酬功名在”
張騫兩次出使都是為了對匈作戰,第一次是想聯合大月氏打擊匈奴,第二次是想遷移烏孫居住渾邪王之地。命運似乎總在捉弄這個執著的使者,張騫兩次出使,目的都未實現。但是,曆史並不以成敗論英雄。張騫興國安邦的宏願雖未實現,兩次西行卻為他在身後贏得巨大聲譽。
首先,促進了漢朝和西域相互了解。
張騫的兩次出使為什麼會失敗?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西域諸國對大漢帝國一無所知。作為鑿空西域第一人,張騫麵臨的種種困境在所難免;而正是有了張騫的第一次,讓西域諸國了解了一個強大富庶的漢朝,也將漢朝人的視野延伸到了遙不可及的西域諸國。
其次,促進了經濟、文化的交流。
張騫的出使大大促進了西域諸國和漢朝的經濟、文化交流。西域的葡萄、苜蓿、葡萄酒、胡桃、石榴等物產以及珊瑚、玳瑁、琥珀、玻璃、象牙等製品傳入漢朝。漢朝的煉鋼技術、鑿井技術和利用渠道引水的方法傳到大宛,進而傳到西域各國和歐洲,提高了這些地區的生產技術水平。中國精美的絲織品使西方人歎為觀止,連接東西方的絲綢之路,正式建成。
此外,在文化方麵尤其在佛教史上,張騫鑿空西域的意義也值得大書特書。
再有,擴大了中國的版圖。
西域有廣義與狹義之分,狹義的西域即今天的新疆。正是張騫通西域使中國中央政府的行政權力第一次觸及到新疆。
不僅如此,張騫曾向漢武帝報告,他在西域大夏看到鄧山出產的竹杖和蜀地(今四川成都)出產的細布,當地人說這些東西是從天竺(今日印度)販來的。他認為,既然天竺可以買到蜀地的東西,一定離蜀地不遠。
漢武帝即派張騫帶著禮物從蜀地出發,去結交天竺。漢武帝由此開發了西南地區。
每當我們自豪於祖國遼闊的領土,都不應忘記張騫當年篳路藍縷之功。所有為中華民族做出巨大貢獻的人,都會永遠留在民族的記憶之中。
雄姿英發如張騫,終其一生都在夢裏“金戈鐵馬”:兩次離鄉背井,二十年遊說四方;甚至因統兵敗陣,領了“死罪”,發配回家;最後在聯合與烏孫國對匈作戰失敗中鬱鬱而終。但是,羅馬人民因他而領略了絲綢的華美,大漢子民從此品嚐了石榴的甘甜。“壯誌未酬身先死”,生命卻並未因此而虛度。
張騫從一位普通郎官到名垂青史的英雄,可見漢武帝的識人慧眼。而在各類人才之中,丞相人選尤為重要;那麼,漢武帝如何選拔丞相?他的執政“左右手”,又是怎樣的精神麵貌呢?
請看:公孫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