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鑿空西域:漢武帝海選 張騫勝出(2 / 3)

而這場舉國關注的“選秀”,不是紙上談兵,琴棋書畫,考察的是膽識和能力。

總決賽冠軍就是後世稱為“中國走向世界的第一人”——張騫。

命運給了張騫一次機遇,接下來,張騫就必須迎接挑戰了。

“踏遍廣漠輕生死”

建元二年(前139),張騫率領100多名隨行人員,和一名叫堂邑父的匈奴人向導,從隴西出境。不幸,在經過匈奴之地時,被匈奴人抓捕。

張騫被羈留在匈奴,一呆就是十多年。但匈奴人並沒有虧待他:幫他娶妻生子,操持生活。這對一個普通男人,算是安身立命了。張騫也隻能入鄉隨俗:看大漠孤煙,聽馬嘶雕鳴。人們對他並沒有敵意,最初的看管也漸漸放鬆。恍惚間,“他鄉”儼然成了“家鄉”。所有匈奴人都認為,十幾年安逸的生活,張騫恐怕早遺忘了長安的模樣,至於出使西域的宏願,更是磨滅得無影無蹤。

但張騫卻是:留胡節不辱,他苟活著、等待著。元朔元年(前128),張騫帶著隨從成功出逃,夫妻父子,從此天各一方。

張騫一行向西跑了幾十天,終於到達一個王國,張騫以為到了月氏,一問才知是大宛(yuan,淵)。大宛早就聽說漢朝富有,想與之交往,苦於沒有門路。看到張騫,引為上賓,還為他配備了專門向導和翻譯,情真意切,一直送他到達康居(qu,渠),康居又把他轉送到大月氏。

到了月氏,張騫以為自己終於不辱使命,很快就能得勝回朝了。不料,十幾年間大月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大月氏原國王被匈奴殺死後,太子繼位。新國王已征服大夏,定居下來。那裏土地肥美富饒,很少有外敵侵擾,百姓安適快樂。祥和的大月氏早不願再糾纏和匈奴的舊仇,時間已撫平過去的恩恩怨怨。張騫回味來時漢武帝的囑托,麵對大月氏的現狀,恍若隔世。以現在的情況,大月氏還能與漢王朝聯盟共同對付匈奴嗎?

張騫極力遊說,始終沒有得到大月氏的明確表態。

無奈,在大月氏住了一年多以後,張騫動身沿羌人居住的地方返回長安。不幸的是,張騫再次遭逢匈奴騎兵,又被匈奴扣留了一年多。元朔三年(前126)匈奴軍臣單於死,匈奴左穀(lu,鹿)蠡(ii,離)王攻擊太子於單(dan,丹),自立為單於,國內大亂,張騫乘機帶著胡人妻子和堂邑父逃回漢朝。

張騫曆險十三年後回朝複命,雖未完成聯合大月氏共擊匈奴的目標,但是,漢武帝已經深深為他的忠誠感動,封張騫為太中大夫,封堂邑父為奉使君。

張騫出使十三年,兩次被匈奴扣留,異國娶妻生子,仍毅然決然地返回故土,如果沒有建功立業的雄心壯誌,絕難支撐到最後。西域之行,去時一百多人,十三年後,隻有張騫和堂邑父歸來。大減員原因頗多,死亡自不必說,但意誌力的渙散同樣不容忽視。

有一個與風車作戰的理想主義者堂吉訶德,上天就會為他安排鞍前馬後的實用主義者桑丘。一種生死與共的主仆關係,往往能勝卻人間許多情感。張騫踏平坎坷,勝利歸來,副手堂邑父功不可沒。堂邑父是匈奴血統,善於射箭,每當途中斷糧,就射殺飛禽走獸充饑,保證了張騫溫飽不愁。

張騫回到漢朝後,漢武帝認為他熟悉邊地情況,多次任命他率部對匈作戰。然而,大使者卻做不好大將軍,延誤了作戰時機,被判死刑,後贖為平民。

張騫雖被貶為庶民,仍常常得見武帝。武帝向他谘詢西域及其周邊國家情況,張騫便不厭其煩地講述外麵的世界。漢武帝的大國之夢再次升騰,他決心聯絡西域諸國,準備對匈作戰,借此擴大漢朝版圖。

張騫常對漢武帝說:我在匈奴時,聽說烏孫國王叫昆莫,他的父親,是匈奴西邊一個小國的君王,為匈奴所殺。昆莫出生就被棄於荒野。但是,鳥兒銜著肉飛來喂他,狼跑來給他喂奶。單於以為他是神,就收養了他。昆莫成年後,單於讓他領兵打仗,昆莫屢立戰功,單於就把昆莫父親的百姓給了他,命令他長期駐守西域。昆莫內撫百姓,外攻拓土,逐漸有了幾萬名能征善戰的勇士。

單於死後,昆莫率眾遠遷,不再朝拜匈奴。匈奴派突擊隊攻打昆莫,從未獲勝;匈奴人越發認為昆莫是神,約束控製,不敢發動攻擊。如今,單於剛被我們打敗,原來渾邪(ye,爺)王所控之地出現權力真空。而蠻夷之人,素來貪圖漢朝的財物,如果此時厚贈烏孫,誘使他東遷至原來渾邪王的地盤,同我朝結為兄弟,可能性還是很大的。一旦成功,相當於砍斷匈奴的右臂;西邊的大夏等國都可以招為大漢的屬國。

漢武帝聽得入神,深以為然。

元狩四年(前119),張騫二使西域。這一次,漢武帝任命張騫為中郎將,率領三百人,每人兩匹馬,幾萬頭牛羊,攜帶錢財布帛,價值幾千萬;還配備多名持符節副使,一旦道路打通,他們就前去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