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鑿空西域:漢武帝海選 張騫勝出(1 / 3)

漢武帝建元二年(前139),一個普通的郎官肩負著一項特殊使命,開始了探索西域的征程。正是他的西行,開辟了一條千古傳頌的絲綢之路。司馬遷在《史記》稱他“鑿空西域”。什麼是“鑿空”?當世界還是一個混沌的雞蛋,盤古以肉為土,以血為水,開天辟地稱得上“鑿空”;上帝奮戰七天,壘山引水,開光造人,也是“鑿空”!他是誰?漢武帝為什麼要派他出使西域?他為什麼在身後贏得如此巨大的聲譽?

這個感動國人乃至全天下的偉丈夫,名叫張騫。

張騫本是一寂寂無名的郎官,皇帝侍從。

建元二年(前139),張騫的命運出現巨大轉折;繼位一年的漢武帝招募誌願者出使月氏(zhi,汁)。堂堂大漢帝國,為何對“蠻夷之邦”,如此興師動眾,力主出使呢?

“漢武大夢繞邊關”

在西漢諸帝之中,漢武帝最具有戰略眼光,也是曆次對匈作戰的總指揮。一次,漢武帝從匈奴俘虜口中意外得知:讓漢朝吃盡苦頭的匈奴,有一個天敵——月氏。

匈奴和月氏緣何結下仇恨?

匈奴首領頭曼單於因為寵愛幼子,便想將太子冒頓(mo du,莫毒)廢掉,立幼子為太子。當時秦朝已亡,匈奴剛剛擺脫秦的武力壓迫,正處在恢複期,不及月氏強盛。頭曼單於想出一招毒計:把太子冒頓作為人質送到月氏。月氏人以為這是頭曼單於示信的表示。不料,頭曼單於卻出兵襲擊月氏。頭曼單於預計:月氏定會殺掉人質冒頓。不巧,命不該絕的冒頓偷了一匹快馬,奇跡般地逃回匈奴。於是,頭曼單於的行為不僅激怒了月氏,也激怒了冒頓。最終,冒頓弑父自立。

人質事件徹底改變了兩個民族的關係,匈奴與月氏成為仇家。

弑父自立的冒頓單於率領匈奴精銳,滅掉東胡,打敗月氏,迅速強大起來。

冒頓單於死後,他的兒子老上單於繼位,繼續征討月氏。老上單於不僅殺死月氏國王,還用他的頭顱作為飲酒的酒杯。月氏對匈奴恨之入骨,但勢單力薄,苦於沒有同盟軍,隻能離開故地,逃往遠離匈奴的西邊。(是時天子問匈奴降者,皆言匈奴破月氏王,以其頭為飲器,月氏遁逃而常怨仇匈奴,無與共擊之。)

匈奴與月氏的怨仇,讓漢武帝看到一個潛在的同盟。因此想聯絡月氏,共同對付匈奴。(漢方欲事滅胡,聞此言,因欲通使。)

西漢王朝剛建立時,版圖比秦王朝還小。當時,被秦朝擊敗北竄的匈奴人,利用西漢初建無暇他顧的機會,迅速占領了河套地區。漢武帝繼位,定下的第一個外交戰略,就是征戰匈奴;而且,一直堅持了44年。

同時,西域、西南夷、兩越都進入了這位皇帝的視野。漢武帝熱衷擴張中國版圖,實現“大一統”的大國之夢。麵對這些陌生而神往的廣袤地域,年輕帝王最看重的就是西域。

西域,包括今天我國新疆在內的廣大中亞地區。漢武帝時代,西域各國與匈奴族的生活習俗上有很多相似之處,大都屬於逐水草而居的遊牧民族。他們在漢朝和匈奴兩大勢力之間徘徊,在雙方勢力的彼此消長中生存。

剛剛即位的漢武帝果斷派人出使月氏,就是著眼於對匈奴的戰略包圍。此時,漢匈之戰尚未開始,漢武帝已經未雨綢繆。

年輕的皇帝和年輕的帝國一樣,充滿勃勃的雄心和無盡的想象力。這次出使西域,他來了個“選秀”,讓最有才智,最能代表大漢形卜象的人來完成這一重要戰略任務。漢武帝為什麼出此奇招,確定使者呢?

第一,位置不明。

公元前2世紀,沒有精密地圖,沒有指南針,更沒有越野車和GPS全球定位係統,沒有人去過西域,月氏遠在天邊,如同傳說。出使一個未知國度,潛伏無窮變數,風險係數極高。不是立功封侯,更不是遊曆山河,因此,這絕不是人人搶著去的“肥缺”。漢武帝隻能公開招聘,網羅天下有誌者。

第二,要求很高。

出使月氏,一是路途遙遠,二是必經匈奴,隨時可能被扣留。所以,使者既要身體素質好、能吃苦耐勞,又要機智勇敢、百折不撓。這種高素質人才,僅僅在大漢皇宮中挑挑揀揀,顯然不夠;必須放眼天下,廣招賢能。郎官張騫躍躍欲試。他隻身離開漢中城固老家,到長安尋求“個人發展”已有好幾個年頭。當年,家裏集資捐了“郎”這個官位。一家人打著如意算盤:郎雖說隻是殿廷侍從,並不起眼,但好歹是個鐵飯碗。而張騫不滿足,燕雀安知鴻鵲之誌?一條大漢天子昭告全國的招聘啟事,讓張騫看到了轉機。

第三,優勝劣汰。

漢武帝朝是西漢曆史上第二個人才輩出的時代。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漢武帝不拘一格選拔人才,這次出使西域,必要遴選全國最優秀、最適合的人才,就一定要優勝劣汰。

張騫是一個徹底的理想主義者,天生的冒險家。在長安城裏蹉蹌數載,無處立足。這次總算可以大展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