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蟻身邊一大幫的隨從都跟著樂。沫蟬看著他們男男女女有的是助理的模樣,有的是造型師的架勢,也許還有營養師、健身教練、廚師、保姆神馬的吧。反正是前呼後擁,顯得綠蟻越來越有大明星的派頭了。
紅塵名利,原來對遠避山中的狼族也一樣有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沫蟬這樣一想便笑了,“綠蟻,我就當你真的是關心我吧。其實我說句實話:就算被斃了稿子,我又有什麼難過的呀?我還是新人,第一篇稿子寫不好都是正常的;再說做媒體這行被斃稿子不過是家常便飯,老記都難免呢――我又不是大明星綠蟻小姐您,稍有不慎就會被炒得沸沸揚揚。我很享受身為普通老百姓的樂趣,隨興,自在。”
沫蟬毫不吝惜地送給所有衝她訕笑的那些人一個大白眼兒,開心地在大理石地麵上蹭著波鞋走了。格子襯衫、牛仔褲、波鞋,她很開心她依舊還是這個自己。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沫蟬就衝到市局門口去。美其名曰是等關關下班,兩人蕾絲約會,實際上她是想堵關闕。
果然見關闕和關關一起出來,沫蟬就拐彎抹角打聽胡夢蝶那條手鏈究竟找到沒有。關闕就笑,“你個小妮子該更關心胡夢蝶的健康和精神狀況才是,怎麼盯住一條手鏈不放了?那手鏈雖說是鑽石的,不過案值不大,不值得你這麼關心吧?”
沫蟬小心解釋,“關大哥,拜托你一定要幫忙找到那條手鏈。那手鏈,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能有多重要呢?”
沫蟬認真措辭,“這樣說吧:那條手鏈是小蝴蝶的爺爺奶奶留給她的最重要的遺物。尤其是她的奶奶,她都沒見過的,是她奶奶留給她的唯一遺物――雖然案值不高,可是卻是無價之寶。”
關闕就樂了,“胡夢蝶都跟我們說了,這手鏈是新的;可是她奶奶都去世幾十年了,怎麼可能是她奶奶送給她的遺物?沫蟬你最近這顆小腦袋可有點奇怪哦。是不是剛上班工作壓力太大,有機會放假休息一下吧?”
關闕說完就走了,關關拉著沫蟬安慰,“我哥才工作壓力大呢,都快成半個神經病了。你別理他!”
沫蟬了解地笑。關闕也跟沫蟬自己親大哥差不了多少,所以沫蟬也知道這位大哥醉心於刑警工作,平常除了極為必要的吃喝拉撒睡之外的時間,都用在破案上了,連女朋友都沒時間找。關關他媽急得天天哇哇叫,可是關闕就跟沒聽見似的。
終於有一天關媽媽崩潰地衝兒子大罵,“行,我算看出來了,你是把那些變態殺人狂、連環殺手神馬的當成你老婆了!”
沒想到在家一向懶得說話的關闕那天卻樂了,拍著他老媽的肩膀說,“知子莫若母,老媽您說對了。雖然這說法的口味重了點,不過意思到位――我全部的注意力、所有的愛戀,都給了他們了。這世上哪兒有什麼女人能擁有如他們一樣的魔力呢?”
那晚上號稱公安係統鐵娘子的關媽媽,據說關起門來放聲大哭了整個晚上。然後第二天醒來就捉著女兒關關的手嘮叨,“閨女,媽抱孫子的心,可就都隻放在你肩上了。”
沫蟬忍不住問關關,“關大哥他最近又在辦什麼案子啊?”
關關歎氣,“還不是那個邪惡集團的。再不抓著他們,我看我哥自己就先魔怔了。”
沫蟬想起關關曾經提過一回,可是那天她的注意力都隻放在袁盈發布的大屏幕廣告上,都忘了問。“是什麼邪惡集團?”
關關扯著沫蟬走出距離市局大門老遠,這才壓低聲音說,“姐妹兒我現在好歹也是人民警察隊伍中的一員了,所以有紀律的。按說我是不能在破案前將案情泄露給你的,尤其是這樣邪門兒的案件,稍有不慎會引起社會巨大恐慌的……”
沫蟬懂事兒地舉手,“今晚我請客。你想吃什麼都行。順便,給你家雎鳩帶一兜小銀魚回去――這可是買不到的喲!”
關關這才笑了,“Only you……”
半個小時後,沫蟬噴了關關一大襟的可樂。關關一臉要哭了的樣兒瞪著沫蟬,“都提醒你了別太激動,你怎麼說話不算話啊。”
不是沫蟬涵養不夠,實在是關關透露的案情讓她沒辦法蛋定:近來D城周邊的村鎮接連發生多起竊屍案。
沒錯,不是普通盜竊,不偷財物,不是盜墓,而是――竊屍!
偏遠村鎮的農民總能找到辦法避免火葬,而選擇國人傳統的“入土為安”。結果連續許多村子的村民都發現,一夜之間新下葬的死者的墳墓竟然被掏開,而裏頭的屍體不見了!
這在鬼神之說比較盛行的農村,這可是天大的事!他們冒著風險不肯火化,就是要給家人留個囫圇屍首,希冀能轉世輪回……可是這回連屍首都丟了,那麼所有的願望都落空了不說,還會讓死者從此成為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