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了?”胡堂風並不懂得醫療救助,他見我抹了一把冷汗連忙問道。
“不容樂觀,要是再讓他泡在水裏,或者身體劇烈運動,他好不容易開始愈合的傷口肯定會完全撕開,到時候缺乏藥物,他會發高燒然後死掉。”我並沒有隱瞞藍健康的傷勢,直白的又說道:“不,他已經開始發燒了。”
聽完我的話,胡堂風想都沒想,一把扯過鄺誌海的衣服,將他拉到身邊,鄭重地說:“我沒求過你什麼,這次算我求你,你先帶藍健康走,我們救完人馬上找你們。”
鄺誌海本來想和我們一起去搭救李青蕤,他在孤島上曾和我們說,他想當一名英雄,所以我見鄺誌海連連連搖頭,指著土著說道:“他還不會用槍,起碼我會用,怎麼不讓黑高個帶藍健康走?”
“你忘了我們語言不通嗎!”胡堂風又聽到藍健康低沉的嗚咽聲,嘴唇顫抖,指著鄺誌海的額頭說道:“我已經把藍健康當著自己死去的親弟弟看待,你要是聽我的,事後我欠你一條命,要是你不聽我的,我殺了藍健康免得他活受罪再一槍斃了你!”
胡堂風說到這個份上,鄺誌海知道自己的決定已經無足輕重了,而且這幾天相處下來,我也知道鄺誌海其實沒什麼大脾氣,為人也中規中矩,是個挺好的研究員。鄺誌海歎了一口氣,把手槍和背包丟給了胡堂風後接過藍健康和醫藥包,苦笑著說道:“藍健康是我隊員,也是我朋友,我剛才也是說說,不可能見死不救。你們注意安全。”
胡堂風知道自己說話說重了,不好意思地接過東西,眼神充滿感激。
就這樣,鄺誌海背著藍健康緩慢的離開了我們的視線。大夥鬆了一口氣,起碼就算要死,也留下兩個人來。
終於,月過中天,大夥默契地看著手表。時間定格在淩晨3點半。
一隻飛鳥迎著月色和星辰,從我們頭頂飛過,它的嘴黑身白,身體纖細,仿佛滿弦射出的箭矢劃破淩晨寒冷的空氣。水上村落空油桶裏的火堆小了許多,因為還有3個小時天亮,泰米爾人也懶得再添薪火,這給了我們非常大的幫助和機會。
我用手語示意土著緊跟我們,而在我的一聲令下,大夥憋足一口氣潛入水中,朝泰米爾人營帳出發。
我們的戰略是這樣的。
經過大夥的考慮,我們首要救出的第一個人是班達拉奈克,因為隻有他才能和土著交談,而土著能給予我們離開時的最佳路線,就算泰米爾人發現後追趕我們,土著也能先行離開,在水下做簡單的陷阱幫助其他人逃離。第二我們要救出的是肖耬,李青蕤的情況非常不妙,失去了戰鬥能力,而其他人都是研究員的前提下,能把行動力最大化的隻有這位沉默寡言的偵察兵。第三才是被一一關押在水底下的研究員和村口的李青蕤。
經過一段時間的潛伏遊水,大夥距離泰米爾人的營地隻有不到三百米的距離。我拳頭在水裏一轉,大夥默契地分開往自己需要去的地方行進,而我則口中含著短匕首,小心翼翼來到荊棘柵欄邊。
“該死的,這竟然是人工打造的仿真鐵荊棘。”
我上了岸,正想用短匕首隔開荊棘叢鑽到木柵欄裏頭,可誰知道這遠看是荊棘的東西竟然是由生鐵打造,我用短匕首割了十幾下隻能勉強豁開一個口子。
“死就死吧,拚了!”
我暗自鼓勁,把短匕首收了起來,雙掌抓在鋒利且尖銳的鐵荊棘上,用力扒開。頓時鮮血染紅了我的雙手。我也沒有絲毫的猶豫,在張開的狹窄縫隙中,我把整個身體伸了進去。
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我每個毛孔爆發出來,被許多鋒利的尖銳刺穿身體,仿佛無數行軍蟻啃咬般。
好不容易我進入了水上村落裏頭,我看了看自己渾身上下,竟然發現現在的和我村口掛在木樁上的李青蕤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