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 / 3)

林輕寒道:“你父親有沒有哥哥,兄弟,近枝堂兄堂弟?他們有沒有在十四年前有過一個三歲的兒子?”

莊妍道:“你問這些幹什麼?”

林輕寒頭痛,女子就是不爽快,不是不肯說,就是反問,道:“剛才我畫的玉佩是龍淵的,他三歲走失,我想他可能是你們莊家的血脈。”

莊妍恍然,想了一下,道:“我們家支係很多,但都不住在龍淵城,分散在各地,他們有沒有走失兒子,這個我更不清楚了。”

林輕寒道:“勞煩姑娘打聽一下,三日夠麼?”

莊妍譏笑道:“什麼三日四日,我答應過幫你打聽麼?”

林輕寒道:“龍淵可能是你莊家的血脈,你難道不想查清楚麼?”

莊妍道:“我們莊家各支係感情甚淡,就好比我的兩個叔叔,他們跟家父是同胞,但在家族事物中,也就一個高級管事,論信任度,還不如外姓管事。我七歲後,就沒見過他們一麵,地隔千裏,親情早就淡了,他們有沒有走失兒子,你以為我會放在心上麼?我們莊家三代以內的血脈超過四百人,走失一個又算得了什麼?”

林輕寒眉頭一皺,莊家各支分散各地,沒有莊妍的幫忙,就算不難查,也很繁瑣,道:“莊姑娘有何難題,便請示下,在下量力而循。”

莊妍道:“我有什麼難題於你,大家萍水相逢,縱然……”

林輕寒不待她說完,直接架起遁術衝天而去。

當晚他回到北山鎮小院歇宿,所謂歇宿,並不是睡覺,而是打坐修煉天魔真身訣,築基前,他原本的法力已經蓄滿丹田,他服了築基丹,氣狀法力化成玉液,登時精純濃縮,築基丹龐大的藥力在經脈中散開,又被煉化成玉液,法力登時增長了近十倍,阿修羅王叮囑他,進入新的境界,不要急著積蓄法力,先鞏固已得成果,這一段日子,林輕寒幾乎不做大周天循環,隻是修煉天魔真身訣,凝煉肌體肉身。

這《天魔聖典》是蚩尤所著,他出身巫族,擁有大巫不死真身,他還有元神,在巫族中是獨一份,他自思既有元神,若是隻煉大巫不死真身,未免辜負上天眷顧,他又涉及魔道,集巫族血脈、元神和魔道,創立了天魔不死真身,在原來的大巫不死真身上進行了加工創建。

林輕寒不修煉血泣噬元大法,跟魔道就不沾邊,他又沒有巫族血脈,天魔真身訣他注定煉不到上乘境界,徒然頂了“天魔”兩個字,其實更像是道門的九轉玄功,封神大戰中,楊戩以九轉玄功穩居闡教第三代弟子第一人之位。

林輕寒以前修煉雖然勤奮,卻被沒有給自己施加壓力,自從受辱於楊弘豔,他對提高法力更是迫切,知恥而後勇。

他將法力運出下丹田,如同一條水銀一般,在經脈中遊走,林輕寒依照天魔真身訣淬煉肌體,最後將法力散入四肢百骸,並不回歸下丹田。

正道功法,法力都是回歸下丹田,使用時,方提出來,催動各種法術。

天魔真身訣卻完全相反,法力散入四肢百骸,無時無刻不在打磨肌體。

正道功法雖然也講究凝煉肌體,主要是讓肌體更加靈性,天魔不死真身卻是將肌體凝煉如堅剛,刀劍難傷。

林輕寒在小院中一住就是十日,孜孜不倦地修煉天魔真身訣,這一日,阿修羅王道:“天魔不死真身分為十二重,煉到第八重境界,視九天雷劫等閑事爾,不過依你的法力,目前隻能煉到第二重,從明日起,你停下天魔真身訣,做大周天搬運,積蓄法力,在此之前,你且歇一歇,不宜精進太快過度,免得窒氣損傷經脈。”

林輕寒點了點頭,魂魄退出乾坤珠,想起父親,當即出房往鎮上買了香燭酒菜,到父親墳前祭拜,近三年無人打理,父親的墳前早已被荊棘包圍,林輕寒用劍將周圍清理了一遍,忙到傍晚,這才上祭。

良久,紙錢香燭都化為灰燼,林輕寒正要回北山鎮,忽然一陣疾步聲傳來,落步之間超過三丈,落步之聲幾不可聞,林輕寒心想:“好厲害的輕功,不知來者何人?”好奇之下,架起遁術,衝天而起,俯視南方,隻見數十丈外一個灰衣漢子展開輕功,如一陣風般掠過。

林輕寒心道:“這輕功身法好熟悉,我是在哪兒見……對了,是雲山派的‘追雲逐電’,嗯,他是東振風。”他曾與東振風有一麵之緣,印象淺薄,他由雲山派的輕功,因而認出了人。

突然北麵傳了一個笛音,隻有一個音節,淒厲尖銳,刺人耳膜。

東振風臉色一變,他本是自南向北,聽到這個厲聲,立即折向西方,豈知剛奔出兩三步,西方遠處也傳來同樣的厲聲,東振風眉間一冷,停下腳步,原地不動。接著南方、東方也傳來厲聲,四麵厲聲又同時響作,四聲呼應。

林輕寒心想:“什麼人在圍剿他?”這個念頭剛過,四麵各有一個黑衣人走入他的眼簾。

但見四個黑人上下黑衣黑褲,頭上也是黑袋籠罩,連雙眼也不露出,腳下一蹦一跳,就是三丈,身子如同一根木樁,一座石雕,伴隨屍氣陰風,令人毛骨悚然。

林輕寒心驚:“僵屍!”他想起書上簡述鬼修一派功法,當今修仙界中,無憂穀位列十大仙門,是首屈一指的鬼修大派,最高絕學《無相天屍大法》,可以將修士抹去三魂七魄,使之成為一具行屍走肉,任由控製,煉成傀儡僵屍。

四個黑人將東振風圍住,卻並不動手,每個黑衣人離東振風均有三四丈,木然不動,陰風拂動,屍氣彌散,東振風早有準備,閉住呼吸,但還是有一絲屍氣吸入肺中,登覺胸口煩惡欲嘔,不論武功練到何等地步,還是要呼吸的,所謂閉住呼吸,並不等於不呼吸。

林輕寒見東振風無事,心想:“這四具煉屍都是用凡人煉製的,屍氣稀薄,稀鬆平常,看來煉屍的主人也是剛踏入的鬼修的菜鳥。”他從未見過煉屍,好奇之下,也不急著出手幹預,且看這煉屍有何獨到之處。

東振風拔劍出鞘,嗤的一聲,長劍刺向左首煉屍,那煉屍昂然不動,劍尖刺在他胸口,劃破衣服,卻再難深入,煉屍胸口肌膚如同鐵板一般,將劍尖彈開。

東振風刷刷刷三劍刺出,一劍快過一劍,都向那具煉屍麵門招呼,錚錚錚三聲,金鐵交鳴,三劍又被彈開,東振風反而被震得虎口隱隱發麻。

這種局麵早在林輕寒的意料中,東振風卻倒抽了一口涼氣:“好個堅硬的怪物!”

那具煉屍麵門被刺了三劍,劃破麵罩,露出一張幹枯的麵龐,膚色黑黝,如同生鐵鑄造,一臉的死寂之色。

東振風見這具煉屍奈何不得,也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又改攻向南麵,在南麵那具煉屍身上旁敲側擊,劍尖亂指亂劃,片刻間刺了七八劍,每一劍都刺破對方的衣服,卻難傷他幹枯如鐵的肌膚,煉屍由於沒有三魂七魄,連痛楚的感覺也沒有,臉色總是木然。

東振風心想:“這四個怪物沒有主人操控,任我攻擊,我已經奈何他們不得,若是莊子恒到來,那就……還是盡快找到怪物的破綻,否則今天就凶多吉少了。”

想到此處,東振風一聲清嘯,劍法越使越快,劍尖一處一處點到,由上盤至下盤,尋找煉屍防禦的罩門。

煉屍隻是傀儡,沒有進一步的命令,他們任由挨打不動。

林輕寒歎了口氣,心想:“煉屍是修仙界秘術,又不是金鍾罩、鐵布衫,哪來的罩門?”

東振風不愧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劍法之快,不過片刻,就將煉屍正麵上百處一一試完,卻沒有找到破綻,心想:“正麵沒有罩門,難道在背麵?”

就在這時,北方遠遠走來一個人,手中拿著一根鐵笛,走到近處,那人大約三十歲,錦衣華服,氣度儼然,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樣,哪裏像是傀儡煉屍的主人。

林輕寒吃了一驚:“怎麼是他?”

莊子恒走到五丈外停住,一言不發,拿著鐵笛吹動,幾個淒厲的音節傳出,四個煉屍忽然身子微顫,一起向東振風撲去,八隻幹枯的手爪紛紛向他抓落。

東振風身子一挫,從兩隻煉屍之間滑溜而過,刷刷兩劍,分刺他們的背心,錚錚兩聲,劍身彎曲,劍尖彈開,東振風身形如飛,又是一劍刺出,劍尖點向第三隻煉屍後頸,啪的一聲,這一劍運勁過大,長劍斷折,就在這時,六隻手爪同時抓到,東振風棄劍一躍,提氣上樹,這是雲山派另一路輕功身法,“梯雲縱”,一躍就是三丈,一隻煉屍搶近,抱起樹幹,向上力拔,啪的一聲,樹幹吃不住,被硬生生拉斷。

東振風心中讚道:“好氣力。”以他的掌力,一掌將樹幹從中擊斷並不為難,可是拔斷海碗口粗的樹幹,卻萬萬不能了。

林輕寒看了半天,覺得這四具煉屍除了全身堅硬和力大無窮外,不會任何法術,稀鬆平常,料想莊子恒煉屍時用料簡單,乃是將凡人煉製,無憂穀以煉屍聞名修真界,絕不僅如此,穀主無憂老人,據說他麾下煉屍數萬,其中又有九具煉屍是捕捉結丹期修士,將其魂魄抹去,煉成天屍,每一具煉屍都保存了他生前八九成的修為,人多勢眾,即便元嬰修士,比如林輕寒的師父歐陽九劍,也要退避三舍。

忽然東振風大喝一聲,雙掌齊出,分別印在兩隻煉屍胸口,這兩掌,若不是精煉肉身神通,即便是元嬰修士也會被震得心肺俱碎,修真者將肌體凝煉通靈,卻並不是刀劍不入,就像當年在京城,林輕寒忽然偷襲製住了蕭夢縈,盡管她早已結成金丹,身體靈性遠勝尋常女子,卻仍然脆弱,身體灌注靈性並不等於堅硬。

排雲掌顧名思義,掌力之強,兩隻煉屍如同石雕一般被推開,卻並無所損。

林輕寒搖了搖頭,拿凡人煉成鐵屍,真是雞肋,竟然連江湖高手也對付不了,反而處處挨打。

莊子恒眉頭一皺,右掌一翻,掌心陰風拂動,凝成十餘根冰針。

林輕寒見他額頭生汗,吃力異常,似乎被這十餘根冰針抽空了體內法力,心想:“原來他的法力淺薄之極,應該是修真未久,以他的法力也不能捕捉修士煉屍。”

隻見莊子恒發掌一震,十餘根冰針疾射而出,奔向東振風。

林輕寒早有準備,右手向下虛抓,平地陡然升起一堵土黃色的光牆,冰針撞牆,紛紛被彈開,隨即崩潰。

莊子恒大吃一驚,叫道:“何方鼠輩,鬼鬼祟祟的,有種的現身一見。”

林輕寒眉心一動,龍元劍飛出,劍身一顫,化出上百道劍光。他口中輕吐一個“疾”字,劍光如同亂石穿空一般,呼嘯著向四具煉屍奔去。

又快又犀利。

莊子恒突然被劍光滿眼,又是一驚,正要向後躍開,忽然劍光消失,眼前清明,但見一陣微風拂過,啪啦啪啦,一片輕響,每一具煉屍都被分屍一二十段,屍體中沒有血液,如同幹枯的木材一般,被切割倒地。

林輕寒也殺人,但手法都是幹幹脆脆,煉屍太過殘忍狠毒,雖然同樣是害人一命,林輕寒卻對煉屍說不出的討厭。他降下遁術,使出先天真火,火球滾滾而過,將斷肢殘體化為灰燼。

莊子恒道:“是你?”莊家是南方四大富戶之一,當然也就是龍淵城的首富,莊子恒作為莊家的嫡係繼承人,林輕寒為太守之子,兩人很久之前就認識,隻是沒什麼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