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2 / 3)

到了黃昏,上官茗拿一套雲山派服飾讓林輕寒換上,天色昏暗,又有她帶路,一路上又選偏路,偶爾遇上幾撥人,也沒有人懷疑,平平安安出了山門,到了山下,林輕寒雖然戀戀不舍,但還是道:“送君千裏,終須一別,趁著天色,你還是早些回去吧。”上官茗點了點頭,林輕寒取出一張卷畫,道:“這個送給你。”上官茗接過打開,裏麵是一幅她的肖像圖,畫中以雲山為背景,旁邊提著一首詩,詩曰:“

雲山絕頂立冬中,洗劍池中碧葉空。

繡竹小樓二十日,心花卻道沐春風。”

上官茗臉上一紅,轉過身子,林輕寒踏上一步,到她身後,大著膽子,雙手緩緩伸出,摟住她的纖腰,他開始還有些膽怯手顫,但見上官茗並無厭色,他溫香軟玉在懷,又是意中之人,他****萌動,雙臂越摟越緊,上官茗矜持羞駭,就想嗬斥掙紮,推開他,但她後背貼著林輕寒胸口,她忽覺得身上似乎有一縷電流閃過,登時渾身酸軟,手微顫動,指上無力,那幅畫卷脫手飄落,攤在花草上,上官茗一顆心跳得難受,呼吸漸促,胸口起伏不定,嬌軀輕顫,閉上眼睛,強忍鎮定,林輕寒聞著淡淡幽香,心神俱醉,不知這股幽香周圍花枝之香,還是她衣裳散發,或者來自其他來處,又或者皆有,他分辨不出,更沒有心思分辨這些,他的手正在上官茗腰間,本能就去解她腰帶,上官茗素來要強好勝,性格剛直,不輸男兒,此刻卻身子柔軟,似乎連帶心也軟了,竟然柔順依從,對林輕寒替她寬衣解帶不聞不問,兩人欲亂情迷,忘了這是野外,沒有錦床暖被,更忘了這是路上,沒有遮掩,送別的路上竟然公然親近,兩人太肆無忌憚了。盡管這條路偏僻異常,極少有人經過,但也有個萬一,萬一被人路過撞見,那便如何?

林輕寒將上官茗衣帶解開,輕薄的右手悄悄透過外衣,剛撫上她柔滑的內衣,忽然傳來一聲冷哼,如同冰冷的鋼針紮刺耳膜一般,極是難受,林輕寒與上官茗登時驚醒,林輕寒還好,上官茗卻羞得無地自容,臉上如布染紅,右肘突然後撞,林輕寒哪有防備,正中胸口膻中穴,此穴一旦被擊中,登時全身麻痹,她輕易得就掙脫了他的雙手,閃身躲到樹花後,整理衣衫,想到剛才自己的衣衫不整的失態,林輕寒越禮的輕薄,上官茗又是吃驚,又是羞恥,等了良久,心情緩緩平複,臉上再次輕吟自若走出來,隻不過她心裏有鬼,不敢再如從前一般正麵麵對林輕寒,她走到林輕寒背後,林輕寒道:“你還不解開我穴道。”

上官茗正要解穴,忽然又縮手,林輕寒道:“姑奶奶,還要我求你不成?”

上官茗道:“解開你穴道不難,隻是你不得胡來。”

林輕寒道:“什麼胡來,你……”

上官茗怕他說出不中聽的話,打斷道:“你再胡說八道,說些輕薄話欺負我,我可不能跟你幹休。”

林輕寒道:“好,我閉嘴,你吩咐吧。”

上官茗道:“你以前可不敢以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得了三分辭色,你今非昔比了是不是?你欺負了人,還笑話我。”

林輕寒笑道:“我笑你什麼?我沒笑你。”

上官茗道:“你臉上似笑非笑,心裏不懷好意。”

林輕寒急道:“哪有?這次你對我好,這半月來,我胡思亂想,想……想要你的玉女搖仙佩,可是我匆忙離家,身上沒帶什麼值錢東西,圖這麼一幅畫,等送別時與你交換玉佩。”

上官茗道:“也不知你說的真假?你這個人太也靠不住。”她話雖如此說,卻解下玉女搖仙佩,將它係在林輕寒腰間,低聲道:“我在雲山等你。”

林輕寒道:“一個月內我和家父必然再上雲山拜訪令尊。”

上官茗解開他的穴道,不等他轉身,她先轉過身子,正要離去,忽然一個人站在麵前,上官茗吃了一驚,林輕寒轉過身子,他本是想望著上官茗回去,卻見到那人,也吃了一驚,他不認識,隻聽上官茗顫聲道:“爹。”林輕寒更驚。

上官泓冷哼一聲,甚是刺耳,與剛才打擾他們的那一聲冷哼極其相似,兩人從亂禮中回過神來,情景甚是尷尬,過去的誰也不提,那一聲冷哼怎麼來的,誰也不想,上官茗這才知道父親早已窺視在旁,不禁羞紅了臉,心慌意亂,道:“爹,你怎麼也走這條道?”

上官泓道:“哼,下山散散步。”

這一聲哼正常,前麵兩聲卻是運上了內力,第一聲是打斷驚醒他們,第二聲是點破他早就到了。上官泓哼出第一聲後,卻並不出來,免得尷尬,直到女兒和林輕寒善後完畢,將要分手,他這才現身。

林輕寒道:“晚輩林輕寒參見上官掌門。”他向上官泓跪下磕頭,一般來說,雙方若是沒有什麼淵源,林輕寒敬重對方是武林前輩,他長身一揖就可以了,但他決意做上官泓的女婿,這四個大禮,他行的恭恭敬敬,豈知上官泓身子一側,讓在一旁,並不受他的禮,道:“不敢當。”

林輕寒與父親上華家求親,他也曾向華流風夫婦磕頭,華流風夫婦受了大禮,嘴上說不敢當,這是一句慣例客套話,同樣是“不敢當”三個字,與不同動作配合,就有不同的含義。

上官泓讓在一邊,語氣冷然,擺明了瞧不起林輕寒。

上官茗見父親把林輕寒僵在一邊,道:“爹。”

上官泓對她道:“你叫什麼?你爹的耳力眼力好的很,看見了,也聽見了,要你提醒什麼?我一不是天地,二不是君王,三不是他的世交長輩,我又不招他做女婿,天地君親師,我一個都挨不上,憑什麼受他大禮參拜?”

上官茗道:“爹,你亂說什麼?他敬重你是武林前輩,向你磕頭,禮多人不怪,總不是什麼惡意吧?”

上官泓道:“不是惡意,也不見得是什麼好意?他敬重我?哼,你爹又不是孔夫子,有這麼高的德望嗎?茗兒,你扶他起來,我有話說。”

林輕寒不待上官茗相扶,聞言起身,上官泓對他道:“把你的來曆說一遍。”

上官茗見父親並沒有一上來就否定林輕寒,問他來曆,顯然是要考察了,心下稍慰,她認定林輕寒是完美的,在父親那兒過關自然不存在問題,但忽然想到林輕寒的師父是魔教的林棲穀,這一節存在變數,忙右手單獨伸出食指,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然後五根手指伸齊,最後將頭輕搖。

林輕寒意會,心中讚道:“好一個冰雪聰明的女子。”指天指地表示天地,五根手指表示天地君親師中第五位的“師”,將頭輕搖,表示否定,四個動作連在一起,就是讓林輕寒不要提他與師父林棲穀的淵源,免得節外生枝。但林輕寒還是一五一十,除了修真的怪事難以取信於人,其他的都老老實實說了出來,不漏一點。

上官茗大急,她還道自己剛才的四個動作示意他沒懂,又做了一個翻書的動作,意思是讓林輕寒翻過這一頁,跳過這段話不提,隻聽林輕寒道:“晚輩武功出自白蓮教右聖使林棲穀,半月前與貴派高手東振風前輩三百餘招,他自然也認了出來,想必已經跟上官掌門提過了。”

他這句話明著對上官泓而說,實是說給上官茗聽的,他想上官泓挑女婿,除了問明來曆人品,接著自然要考察才學,出身武林世家,自然是考察武功了,林輕寒一旦出招,以雲山派掌門的見識,怎會認不得魔教的武功,林輕寒心想既然左右是瞞不過去,與其待會被動揭破,不如現在就主動說了。

上官泓道:“原來十五年前林棲穀這狗賊僥幸沒死,還留下了傳人。”

林輕寒默然,當年的事,不管誰對誰錯,上官泓畢竟死了老婆,罵上一兩句也是人之常情。卻並非林輕寒重色輕師,不敢得罪上官泓。

上官泓道:“這狗賊現在還是死了,便宜他了,他的墳在哪兒?”

林輕寒眉頭一皺,隻聽上官泓道:“老子非刨了他的墳,將他銼骨揚灰不可?”這幾句話恨意之深,並不因十五年而減退。

林輕寒心中一寒,又聽上官泓厲聲問道:“快說!快說!”

上官茗道:“爹,他隻跟林棲穀學武功,林棲穀與我們家的恩怨扯不上他,況且上一代的……”

上官泓道:“你閉嘴!”又道:“你身為雲山派弟子,卻包庇賊人,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二十天前那一晚,這小賊就躲在你樓上,你當我不知道嗎,我不想揭穿你,免得你難堪,你還不知羞恥,現在翅膀硬了,隻要丈夫不要爹娘了。”

上官茗又羞又氣,林輕寒知道再留在這兒,徒然令她夾在中間為難,當下身子一動,突然向後躍出三丈,然後轉身,一邊展開輕功,一邊反手擲出火雲劍,上官茗見林輕寒避走,實是上策,卻聽父親喝道:“哪兒走?”伸手接住火雲劍,正要追出。

上官茗道:“爹,火雲劍已經找回,你……”上官泓衣袖一揮,勁風疾來,逼住了氣息,讓她難以開口言語,再看父親時,已經向林輕寒追去,她內力不如,三十裏內還能勉強跟上,但是林輕寒一口氣奔馳了兩百多裏,上官泓窮追不舍,上官茗卻早已掉隊了。

林輕寒道:“上官前輩,我們已經賽了一個時辰,既然分不出高下,就罷手吧,況且你身為一派掌門,卻死纏爛打,這成何體統?”

上官泓冷笑一聲,忽然腳下加快,如同快船順流而下,又加了兩道帆一般,登時拉近一段距離,片刻後,上官泓追近,與林輕寒差不過三丈,提氣躍起時,腳下順帶踢飛一枚石頭,大如拳頭,向林輕寒後背飛速砸去。

林輕寒聽到身後有異,讓在一邊,上官泓又拉近一丈,淩空一掌拍出,掌力已及林輕寒後背。

林輕寒回身一擋,雙臂一震,隱隱發麻,但覺頂上微風拂過,上官泓已擋住他的去路,林輕寒再次轉過身來,隻聽上官泓冷笑道:“你當真以為我趕不上你麼?剛才若是當著我女兒的麵殺你,總是礙手礙腳,還傷了她的心,現在這兒就我們兩個,她是永遠不會知道你的下落了。”

林輕寒臉上變色,知道對方不僅起了殺心,還要毀屍滅跡,道:“枉你身為名門正派的掌門,卻用心如此很毒。”

上官泓將火雲劍仍給他,道:“你既然自稱晚輩,我空手接你,你使火雲劍,我們一分高下,強存弱亡。”

林輕寒搖搖頭,接劍又擲出,火雲劍插在一旁地上,他不想使兵刃,空手過招,縱然挨了一拳一掌,雖然重傷,卻不易致命,火雲劍太過鋒利,兩人武功相差不遠,萬一失手,他將來如何見得上官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