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2 / 3)

林棲穀驚道:“二師兄過世了?”他當年反出白蓮教,一直躲躲藏藏,防止教中人追來,不久又遇到了雲山派上官泓夫婦,從此折了一手一足,過著隱居生活,再也聽不到江湖的消息。

江如煙冷冷道:“你假惺惺的作甚?”

林棲穀道:“這本《金剛不壞神功》並不是你爹爹獨有,而是我們兩個一起搶到的,依我之意,師兄弟一起修煉,可是你爹爹卻要獨占,我忍無可忍……”

江如煙冷笑道:“因此你就趁他不備,背後捅他一劍。”

林棲穀不理她,對著屋後叫道:“大師兄,你既然到來,也請出來將當年之事說個清楚。”

但聽屋後一聲長笑,一個灰影從屋後衝上屋頂,然後飛身而下,到了屋前,周扶優三人見了他,都是心頭一震,正是沈長鬆。

當年江如煙的爺爺做教主時,開始並沒有生育,抱養了一個作為傳人,這就是沈長鬆,後來江崇中出世,卻排第二位,林棲穀排第三位。

沈長鬆歎了口氣,道:“十五年不見,你我均年近甲子,都老了。”

林棲穀冷冷道:“小弟固然老了,大哥卻是紅光滿麵,春風得意,至少可以再活一甲子。”

沈長鬆道:“借你吉言,但不知何以見得?”

林棲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你都快做教主了,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爺還不保佑你麼?”

沈長鬆道:“看來你對我成見很深,當年我也是沒辦法,你跟教主反目,我隻能幫他。”

林棲穀冷冷道:“你不是沒有辦法,是太有辦法了,否則我如何會跟二師兄自相殘殺,讓你撿了便宜?我們師兄弟三人中你排行居長,武功最高,立功最多,隻因你不是師父的兒子,這才由二師兄繼了位,你心裏豈會甘心服氣?”

沈長鬆怒道:“胡說八道,我心裏想什麼你也知道?”

林棲穀道:“你心裏怎麼想我當年自然不知,但現在未必不知,當年我和二師兄連袂出馬,你卻主動留守,為什麼?你不稀罕《金剛不壞神功》嗎,哼,因為你料到我和二師兄搶到《金剛不壞神功》後會因歸屬難定而翻臉,他是被你害死的。”

沈長鬆淡淡道:“你害死教主,自知罪孽深重,便想推諉卸責,我豈跟你較量口舌?”

林棲穀道:“你以為我這些都是自忖之見,沒有證據嗎?若是我所料不錯,在我跟二師兄搶到書前,你就先看過了,輕寒,你試一試他的武功,我不信他不會金剛不壞神功。”

林輕寒不願多聽武林中門派仇殺,覺得殊是無謂,但這事關他師父生死存亡,隻得耐著枯燥,聽到師父叫喊,應聲而出。

林棲穀對沈長鬆道:“你若是不會金剛不壞神功,我立即揮劍自裁。”他說得斬釘截鐵,眾人心中一凜,齊望沈長鬆。

沈長鬆道:“就算我事先看過,瞞了你跟教主,但你捅教主一劍,又搶書,也是我唆使的?笑話,你自己貪念起凶心,我又左右得了你的心思?”

林棲穀道:“所以說你深謀遠慮啊,你料到我跟二師兄翻臉,但是別忘了,我那一劍根本就不會製二師兄死命。”

沈長鬆道:“事實勝於雄辯,教主就是因為你而死的,還說什麼?”

周扶優忽然道:“沈長鬆,林棲穀反出白蓮教那一天晚上,你到教主房裏幹什麼?”他本來一直旁聽,這時也將往事揭了出來,就是江如煙也從所未聞。

江如煙心中一震,顫聲道:“什麼?他也……周叔,你以往怎麼從來沒對我提起過?”

周扶優道:“那時你隻六歲,告訴你也無用,你知道真相,平日露出絲毫仇恨之情,反而會被沈長鬆發覺害你。”

江如煙點了點頭,對沈長鬆道:“原來我爹爹之死,你這奸賊也有一份。”

沈長鬆道:“你以為我乘人之危,到教主房裏逼宮不成?那晚我是向教主自薦繼承人,難道我沒這個資格,我身為本教頭號元老,對本教未來發展,難道這點發言權也沒有,教主采不采納,那是他的事,我可沒有伸一指之力逼他,是他氣量狹窄,自己想不開。當晚教主聚齊九大長老,立你做教主,若是我反對,你一個六歲的女娃娃能坐得上去嗎,你不感恩,還屢次給我難堪,我既是本教左聖使,也是你師伯,你不敬賢也該敬老吧,你父親在位時尚不敢如此。”

江如煙六歲繼承父親教主之位,隨著年歲長大,她越來越有主見,沈長鬆難以容忍,況且大小姐當慣了,江如煙對沈長鬆與對其他屬下沒什麼兩樣,從前江崇中當教主時,沈長鬆尚且與教主平起平坐,周扶優夫婦見情況不對,在江如煙十六歲那年帶著她逃離白蓮教,此後一直在南湖上隱居,本來平靜無事,但那一日上官茗與林輕寒闖到了他們船上,他們認出了林輕寒武功來曆,他們聽從雲山派傳出來的消息,本來以為林棲穀早死,哪知未死,還有傳人,江如煙既想為父報仇,又想取回《金剛不壞神功》,就用七毒絕命針暗算了林輕寒,不料當晚被上官茗壞了計劃,但是其後兩三個月,林輕寒雖上京了,周扶優三人卻在龍淵城一片片排查搜索,他們料定林棲穀傳林輕寒武功,必然住得不遠,在龍淵城查無結果,又找到北山鎮,北山鎮不大,很快就尋到了林棲穀住處,他們也不打草驚蛇,趁林棲穀外出,到他房中找尋《金剛不壞神功》,這本書十五麵前就到了林太守手中,他們自然找不到,江如煙反而將手帕遺失在林棲穀房中,被林輕寒撿到。至於沈長鬆,自五年前,周扶優三人逃離白蓮教,沈長鬆一直打聽他們下落,但始終沒有結果,這兩三個月來,為了找尋林棲穀,周扶優三人在龍淵城頻繁出沒,露了蹤跡,被白蓮教教徒打探到,報上去,沈長鬆找來。

江如煙一時間胸口都快氣炸了,林輕寒卻舒了口氣,雖然師父在背後捅師兄一劍,這件事是很不道德,但至少江崇中的死不能全算在林棲穀頭上。

沈長鬆本想將江如煙等騙回白蓮教,但聽周扶優揭露往事,也不在裝了,道:“大小姐,請你交出軒轅劍。”

江如煙雖然做了十五年教主,但他心裏從來不認可她這個教主。

江如煙冷笑一聲,一提長劍,周扶優夫婦同是仗劍搶上,一左一右,護在大小姐兩邊。

沈長鬆似乎沒把他們三人放在眼裏,道:“軒轅劍自來是教主的配劍,大小姐既然主動離開白蓮教,仍然持之,卻不合教規,請交出來吧。”

林輕寒心中一動:“什麼軒轅劍?”想起書上記載,上古時有三皇五帝,三皇:伏羲、神農、軒轅;五帝:顓頊、帝嚳、唐堯、虞舜、夏禹。神農稱“炎帝”,他之後,親子榆罔成為炎帝部落首領,人族共主之位卻傳給了公孫軒轅,公孫軒轅本是一個名叫“有熊”小部落的首領,這個部落是從他父親公孫少典手中繼承過來的,後與羆、貅、貙、虎、雕、鶡、鷹、鳶八大部落合並,形成了後來的黃帝部落,公孫軒轅稱“黃帝”,與九黎部落攻戰,斬殺其首領蚩尤,至此,黃帝部落鼎盛一時,與炎帝部落交融,產生了華夏民族,炎黃子孫。這段記載人人皆知,代代相傳,但比不得前朝史實,炎黃之事,年代太過久遠,已經有一大半神話傳說的味道了,並不是單純的曆史。

林輕寒心想:“書上記載軒轅黃帝的配劍長三尺,劍身兩麵,一麵刻日月星辰,一麵刻山川草木,劍柄兩麵,一書漁牧農耕,一麵書聖人教化之篇章。難道還真有這把劍不成?勝者為王敗者寇,蚩尤固然已成魔鬼,軒轅黃帝也經過美化傳奇,未必配劍,說不定他根本就不配劍,隻是以訛傳訛,添油加醋,後人給他配一把劍,以示威武,與他打敗蚩尤的武功相得益彰,退一萬步說,軒轅劍當年或許真有,難道還能傳到現在不成?這我可不信了,說不定是白蓮教自己偷偷打造一把軒轅劍,蠱惑愚民,裝神弄鬼。”

江如煙道:“這些年中,你大肆培植親信,我若是不及早離開白蓮教,早被你害了,尤其是我離開總舵這五年,你現在離教主之位隻差這軒轅劍一步之遙,你自己來取吧。”

沈長鬆道:“當年你父親若是將教主之位傳給我,我自然感恩戴德,將你大小姐視作親生女兒對待,可是你父親卻將教主之位傳給你,以至鬧到這幅田地,對你,對我,有何好處,今日之事自然如此,大小姐,隻要你將軒轅劍交出來,繼續在南湖上隱居,我們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江如煙尚未接口,林棲穀道:“那我呢?”

沈長鬆道:“三師弟,你我素來無隙,你又殘廢了一手一足,以後繼續隱居,頤養天年不好嗎?何必再問。”

林棲穀冷冷道:“若是我不隱居,也活不到明日是不是?”

林輕寒大喜,他對沈長鬆陰險狡猾,忘恩負義甚是不齒,對周扶優夫婦忠心護主甚是欽佩,頗有打抱不平之心,況且這次若是助他們一臂之力,合力打退沈長鬆,那麼當年林棲穀背後捅師兄一劍,今日在江如煙身上補償了,也算功過相抵了,隻是林輕寒不明師父之心,不敢貿然出言,這時他對沈長鬆冷冷道:“無恥之徒,犯上弑主,尚不愧死,還敢在這兒大言炎炎,當天下正義之士都死光了麼?”

沈長鬆笑道:“你也是正義之士?”

林輕寒道:“我自然不敢稱正義之士,卻也要為天下正氣盡一分微力。”

沈長鬆不理他,對林棲穀道:“當年你武功與我相比高下如何?”

林棲穀道:“我們同門三人,你的武功最高,但五百招內,我未必輸你。”

沈長鬆道:“你練成了金剛不壞神功,我也練成了,你卻隻有一手一足,縱然以五敵一,也不是我的敵手。”

林輕寒道:“我先來領教。”一掌劈向沈長鬆左臉,掌到中途,忽然一變,抓向他胸口,兩人武功出於一脈,沈長鬆如何不知,見招拆招,他不僅絲毫不慢,反而更加嫻熟老辣。

十餘招後,兩人對了一掌,掌力硬碰,砰的一聲,林輕寒向後退開一步,沈長鬆卻隻是身子一晃,道:“好小子,難怪狂妄,原來你師父練成金剛不壞神功後,幫你打通任督二脈。”

林輕寒一退即進,道:“廢話少說,接招。”

沈長鬆冷笑一聲,忽然渾身散出金光,形成一個形似鍋蓋的護罩,光華閃耀,上下浮動,左右周流,前後輝映,周扶優驚呼道:“金剛不壞神功!”

林輕寒心道:“什麼金剛不壞神功,廣明大師說這是他們寺的靈光護身術。”他一掌拍在金光罩上,這一掌迅猛沉重,非同小可,“當”,如同一掌拍在鐵板上一般,那層金光一閃,就將他這一掌之力化解,林輕寒反而覺得掌痛臂麻,心想:“便是一塊真的鐵板,我一掌也能拍出一個掌印,這靈光護身術當真了得,卻不知有沒有罩門。”他一身長嘯,繞著沈長鬆飛奔,雙掌不停拍出,密如雨點,但每一掌隻留下“當”的一聲,未能撼動金光分毫,林輕寒每一掌都拍在他不同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