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孤島衝繩——十萬日軍垂死一戰(1)(2 / 3)

有賀將軍大概知道“大和”號走到盡頭了,便根據傳統的說法,死人應該臉朝北,於是,他大聲喊道:“艦首向北!”然而,應急舵房的水手已經全被淹死,軍艦慢慢向左舷打轉轉。美機的攻擊並沒有停止,又有3枚魚雷擊中艦體,“大和”號已嚴重傾斜,時速隻有6海裏了。

6海裏外的巡洋艦“矢矧”號正在迅速下沉,其周圍的驅逐艦命運都差不多,不是在下沉,就是在燃燒。

2時15分,第12枚魚雷打進左舷,“大和”號左舷甲板已經浸水,艦身傾斜到30度時,副艦長給有賀打電話。

“快完了,”他說,“是否通知全體官兵到甲板上集合。”

有賀將軍用傳話筒通知艦隊司令伊藤,並請伊藤跟乘員一塊兒離艦,他一個人留下。

有賀對集合在甲板上的官兵下達了棄艦的命令。副艦長野村堅持要留下,有賀不予理睬,他說:“你要活著回去,向聯合艦隊報告戰鬥的全部經過。”

野村連聲抗議,有賀冷冷地說:“副艦長,這是命令。”

有賀艦長命令一名水兵,用粗繩將他綁在羅盤儀上。當時有些水兵也效仿他,開始互相把自己捆死在艦上,有賀看到後生氣地說:“這是幹什麼?你們年輕人應該往下跳,逃生去。”

艦隊司令伊藤中將拒絕離艦,他與自己的參謀長握了握手,沿著傾斜的甲板走進艙裏,轉身把門鎖死。

在下午2時25分左右,“大和”號這艘被擊穿幾十處的超級戰列艦終於橫倒在水麵,翻身沉沒在大海中,海麵上升起數百米高的煙柱。一道葬身在這裏的還有2000多名官兵。

在衝繩島上,美軍海軍陸戰兩個師隻在離灘頭堡12英裏的地方,與日軍特種海軍登陸隊發生過戰鬥,但日軍很快被美軍擊潰。此後,美軍衝過島上狹窄的中部以後,繼續向北前進,一個星期中他們沒有遇到真正大的抵抗。

特納少將率領的海軍陸戰師,比原計劃提早了三天完成了第一期作戰目標。他信心十足,甚至認為戰役馬上就會結束。4月8日午後,他給尼米茲發出的電報中說:“我可能瘋了,看上去日軍好像已放棄了戰爭,至少在這一區域裏。”尼米茲看了電報給特納回電說:“把‘瘋了’後麵的文字全部刪掉。”他告訴特納,已經從情報中知道,島上的日軍隻不過是在等待著美軍進入預設的阻擊圈裏。

美軍終於在首裏北方遇到堅固的防禦陣地,連續不斷的密集炮火使美軍東翼完全停止下來,而西翼則被一個叫嘉數的高地所阻。這塊高地從海岸向東延伸1000米便是五號公路,公路穿過防線中心,一直通到首裏。

連日的大雨使得道路泥濘不堪,4月9日上午,美軍向這個並不怎麼險峻的小山發起衝鋒時,卻遇到強有力的抵抗,傷亡甚重,不得不退了下來。連續兩天,美軍在坦克的支援下從兩翼進攻,同樣未能得手。

4月12日,為配合“神風”敢死隊的一次大規模襲擊,中島在部下的強烈請求下,搞了一次反擊。前一天深夜,日軍出動6個大隊的兵力,每人都背著裝滿彈藥、食品的背包,冒著大雨,悄悄地向前線美軍陣地運動。然而,美海軍照明彈耀眼的亮光,卻把他們的行動完全暴露出來。緊接著,美軍的大炮、迫擊炮開始密集地齊射,炮火幾乎把日軍所處的地帶覆蓋了一遍,偷襲的日軍所剩無幾,不到1個小時反攻便半途夭折。

就在這天淩晨,日軍出動了185架“神風”敢死隊飛機,在150架戰鬥機和70架魚雷轟炸機的掩護下,開始攻擊衝繩周圍的美軍艦隻。那些擔負著雷達警戒任務的艦隻首當其衝,成了日機集中攻擊的對象。

在這次空襲中,日軍第一次使用了一種新式武器。8架雙引擎轟炸機,機身下掛著“櫻花彈”,美國人給這種自殺性武器取了個綽號“八格彈”,也即蠢彈。日機帶著這種重達1000公斤的強力炸藥,從空中向下高速俯衝,而這種飛機隻有單程動力,無法返航,一直拚到機毀人亡為止。當時在美軍艦艇中引起不小的恐怖感。

下午,美軍驅逐艦“曼納特?艾貝爾”號剛被一架“神風”機撞中甲板,一枚“櫻花彈”又從一架日機腹部落下來,當即把這艘驅逐艦炸成兩截。這次空襲造成美軍十幾艘艦隻沉沒或遭重創。

4月13日,一個意外的打擊震驚了美國人。

清晨,艦隊收聽廣播獲知,美國軍隊總司令羅斯福總統在佐治亞州他的故鄉的溫泉休養地,因腦溢血突然發作,於4月12日下午3時55分逝世。衝繩島海域上所有美軍艦艇上的喇叭都響起來了:“全體人員請注意,羅斯福總統逝世了,我們的最高司令羅斯福逝世了。”從最小的步兵登陸艇到最大的航空母艦均響起默哀的汽笛聲,許多士兵和水手因領袖突然逝世,感到十分悲傷而久久不能平靜。

衝繩島上的日軍抓住這個機會,根據大本營的旨意,印刷了大量傳單,把羅斯福的死與島上美軍的命運聯係在一起。這些傳單紛紛撒在爭奪嘉數高地的美軍士兵頭上。

這份標題叫《美國的悲劇》的傳單上說:“導致你們已故領袖去世的可怕損失,將使你們成為這個島上的孤兒。日本的特攻隊將擊沉你們的艦隻直到最後一艘驅逐艦,在不久的將來,你們會親眼看到這一切。”

一位美國士兵看完傳單,隨手一扔,喊道:“他們從哪裏弄來的這破玩意兒?”

此後的幾天,日軍確實發動了幾次大規模空襲。這些“神風”敢死隊員喝過告別的酒,舉行過禱告儀式後,分別從九州和中國台灣的機場起飛。在一次空襲中,美軍驅逐艦“拉菲”號一艘艦艇就遭到23架“神風”敢死隊飛機的自殺性進攻,其中6架擊中了它。艦身水麵以上部分全部燒毀。

在幾天的空襲中,美軍航空母艦“剛毅”號受傷,一艘醫院船隻和兩艘運輸艦嚴重損壞,一艘運輸艦和火藥艦被撞沉。急得第5艦隊司令斯普魯恩斯給尼米茲拍電報,要求使用一切手段來防止日軍進一步打擊,派遣第20航空隊去轟炸九州和台灣的機場。

在兩個星期的激戰中,中島將軍的第32軍死守首裏防線。美軍陸軍進攻勢頭逐漸減弱。爭奪衝繩島戰役,快變成了第二個瓜達卡納爾島之戰,成為雙方陸上和海上的消耗戰。特納少將尤其擔心他的運輸供應船隻,長時間停留在海麵上,會成為日軍“神風”敢死隊的活靶子。他向陸軍建議,在衝繩島南部岬角地帶的敵人後方發動一次兩棲進攻,以便打破目前僵持的局勢。

但是巴克納將軍是一名典型的謹慎小心的陸軍將領,他寧願穩打穩紮,在前線一步步推進,也不願采取那種迅速且更富冒險的側翼運動的打法。再說,南麵的暗礁太危險,海灘不適於裝卸給養。

4月16日,為了設法打破日軍阻擋美軍前進的僵持局麵,巴克納命令部隊向右翼發動猛烈進攻,企圖繞過日軍戰線中部的堅強碉堡。經過3天的激戰,美軍攻下八重嶽。這是一座1200多英尺高的山峰,怪石嶙峋,地勢複雜,站在山頂,整個半島一覽無餘。攻下八重嶽,衝繩北半部就完全掌握在美軍手上。

4月18日,美軍在首裏防線北麵準備對日軍防禦陣地發起總攻。海軍6艘戰列艦、6艘巡洋艦和8艘驅逐艦開炮猛轟橫穿全島的5英裏的防禦體係。片刻之後,美陸軍27個炮兵營,大小320多門炮同時射擊日軍前沿陣地,然後抬高炮口向敵後延伸射擊,轉而炮口又放低,對前沿陣地又轟擊十幾分鍾。這次炮擊最猛烈,共發射炮彈1.9萬多發。

當炮口又抬高時,第7師在東,第96師在中央,兩個師的攻擊部隊同時向前猛衝。50分鍾後,第27師也從西邊向嘉數高地發起進攻。

炮擊雖然異常猛烈,但日本人卻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失。他們幾乎是奇跡般地從地下防衛工事中鑽出來,進行拚死反擊。美軍的三支攻擊部隊盡管衝得很猛,卻全被日軍擊退,傷亡慘重。尤其是第27師向嘉數高地攻擊的22輛坦克,竟然全部被擊毀。

在後來的幾天中,美軍戰果依然甚微。第96師的步兵努力向前推進了1000多碼,那也不過是接近了首裏防線的心髒地帶。美軍進攻陷入了困境。

但是,中島的第32軍也損失慘重,他的最精銳部隊死傷近萬人。中島不得不把後衛師調到北部,用以加強首裏防線。到4月25日,增援部隊大部分進入了陣地,把傷亡慘重的守軍換了下來。

這時,美軍再次進攻前田高地。這裏的懸崖峭壁組成天然屏障,可謂是名副其實的堡壘。進攻再次失敗。

在前田高地的東端,美軍占領了兩個山頭,在一個凹地發現500多名日軍,眼看著又要發生一場爭奪戰,然而恰巧此時美軍坦克和火焰噴射裝甲車繞過高地一端的公路,突然出現在日軍麵前,一陣猛烈的交叉火力,全殲了這股日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