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說更加驚訝,便問:“兄台何以知道這麼多的事?”
那大漢道:“先生且別問這個,在下想知道先生心中想法?才好為先生解憂。”
欒說道:“你想幫我?”
那大漢隻笑了一下,欒說覺得此人必有能指點自己之處,即道:“我怕淮陰侯真的會跟陳豨呼應,那可是滅頂之災,我身為他的舍人,也難逃一劫啊!”
“言下之意,先生不想造反?”
“誰會做這種冒險的事,我這腦袋還想多留些時日。”
“那好,在下就告訴先生一個方法。”
欒說連忙側耳細聽,那大漢拿出一封信,交給欒說,欒說接來一看,頓時吃驚道:“這不是陳豨給侯爺的密書嗎?”
“這是照原書抄下來的,隻要你把此書拿去,交給皇後或者丞相,舉報此事,那時你不但沒有罪,還立大功了。”
欒說向那大漢問道:“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何要助我?”
那大漢道:“因為我們都有同一個想法,那就是保住這個腦袋。”欒說笑了一笑,他已經豁然開朗,便把信收下,起身結賬離開。
欒說回家中,把他的弟弟叫來,與他秘密商議。他將自己心中的想法告知其弟,其弟也支持他舉報此事。欒說道:“雖然我想阻止韓信危及都城,但此事不能聲張,免得逼迫韓信狗急跳牆。你替我上書,並將密信交給皇後,一切就讓皇後來處置。”其弟答應,就寫了一份奏疏,連同密書帶上,就進宮呈遞。
回說代地方麵,各軍均告得勝,隻有劉邦攻打東垣,遭到了頑抗。包圍了兩個多月,不僅久攻不下,想以招降之法,反被守軍拒絕,還叫罵不休。劉邦被激得怒火衝天,便親自登乘大車,披甲執劍,冒著矢石,來到陣前督戰。漢軍登時勇氣倍加,奮力攻城。敵軍在城上用盡各種措施,都不能讓漢軍後退半步,有好幾次被漢軍突上城來,但在敵軍拚死抵禦下,還是硬生生地將漢軍殺退。
經過一天的猛攻,劉邦下令全軍休息。城中得以喘息,但糧草已絕,再留下來也是徒勞,於是許多士兵就想投降。此時主將趙利聽到了風聲,擔心士兵開城獻降的時候,自己的命也保不住了,當即先帶了一些心腹部眾,偷偷開了一個城門,先行逃出城去。
到了第二天,守軍開城投降,劉邦終於得已奪下東垣。他記恨日前對他叫罵的士兵,竟命將那些有份叫罵的士兵拉來殺光泄憤。但其餘的軍民則一律免罪,另外追問趙利下落,得知其已經逃竄而去,劉邦也不再追尋。接著,就派人到各處傳令,讓另外四路大軍趕來會合。
各路人馬陸續到達,同時又有兩支隊伍前來請求投降。原來是王黃、曼丘臣二人的部眾不想再跟隨二人,於是各自反了二人,把他們捉拿,來獻劉邦。劉邦大喜,接受了兩軍部眾的請降,並將王、曼二人先後斬首示眾。
再說陳豨兵敗,帶著殘部,一路逃竄,可是整個代國已經被漢軍一一擊破,無處可以容身,一直逃竄到漢匈交界之地。陳豨想:“漢朝已沒有立足之地,縱觀天下,隻有匈奴可與漢朝一爭高下,看來隻能投奔匈奴了。”想到這兒,陳豨對部眾說明自己的意向,部眾們也表示願意追隨他。於是,陳豨帶著殘部一同進入匈奴。
陳豨剛進入匈奴,就有數騎迎麵馳來,遠看馬上之人都是匈奴裝束,為首一個獨眼大漢,雖穿匈奴服飾,但容貌卻是漢人。陳豨也提起警惕,與部眾皆緊握劍柄。待那數騎近前,便一並停下。那獨眼大漢笑臉相向:“足下便是陳將軍嗎?”
陳豨道:“你認識我?”
獨眼大漢道:“將軍坐鎮邊防,威名赫赫,焉有不識之理。單於知道將軍在代國舉事,也頗為關注,得知將軍入境,特命在下來接應。”
陳豨道:“什麼?單於早知我來?”
“戰事如此張揚,怎會不知。”
“哼,那我戰敗而來,單於是否欲把我捉拿,獻給皇帝示好?”
“將軍說哪裏話。單於敬將軍是個英雄,特命我來接應,迎將軍到單於帳中,作為上賓。”
陳豨一陣愕然,他雖然也想投奔匈奴,但又疑其有詐,就說:“單於和漢帝有姻親關係,他怎會收留我這漢朝叛將?”
“單於雖與漢帝份為翁婿,但是單於卻非漢帝臣屬,他一向好結交英雄,將軍是落難的英雄,單於當然接受。故燕王臧荼之子也在匈奴國中,待如上賓,何況將軍呢?將軍今入匈奴境內,不也是有意來投嗎?請勿見疑了。”
陳豨聽他說得處處在理,便盡釋疑慮,向他抱拳動問:“請教尊駕的大名?”
“在下易天青。”
“易先生也是漢人?”
“不錯。單於用人,向來不分漢匈,我便是一個例子。”
陳豨笑道:“哈哈哈,看來我沒有來錯。請易先生引路。”於是,陳豨一部便跟隨易天青等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