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冒頓處於命懸一線的險境時,突然一道人影如電射入了人群之中,兩道掌風如同雷亟一般在那些月氏武士中穿梭,所達之處,一個個月氏武士即被摧折得髒腑盡碎,伏屍在地。不消一刻時間,所有月氏武士就被這名高手悉數擊斃。冒頓看得目瞪口呆,他從沒有見過這麼厲害的人,更想不到這樣的人會救了自己一命。等他回過神來,才連忙向那人抱拳道:“恩公,謝你的救命之恩,可否留下名字,容我日後報答。”
那人回身道:“我隻是路過此地,見有人行凶,才會出手,足下不必圖報。”
冒頓看見對方是個獨眼大漢,而且從其形貌看來,應該是個漢人,便說:“恩公是中原人?”
“不錯。但我已在草原上來往了幾年,算是半個草原之人。”
“足下仗義相救,不求回報,真是難得。但是我如不能報答恩公,就枉為匈奴世子了。”
那人一聽,那獨眼立即放出精光來,便說:“原來你是世子殿下?失禮了!”
冒頓忙道:“不要客氣。你是我的恩公,應該是我敬你才對。對了,恩公現居何處?”
“在下居無定所,在草原上流浪多年。”
“既然如此,冒頓有一不情之請,想請恩公隨我回去,我當奉為上賓。”
那人想了一想,便態度一轉道:“也罷。世子如此盛情,我再推辭就顯得不夠大方了。就跟從世子一行吧。”
冒頓大喜,就再問恩人的名姓,那人答道:“在下名叫易天青,本是中原的江湖人,因為不能立足中原,才遠走關外。”
冒頓道:“什麼?恩公這樣的人才竟不能在中原立足?好,那麼恩公以後就留在匈奴吧,永為我匈奴的上賓。”
易天青笑著點了點頭,二人便一起回到坡上,把那些月氏武士留下的馬牽了兩匹來,各乘一馬,就向匈奴軍營奔來。
當時,頭曼駐兵在邊上,等候消息。忽有部下入報,說世子冒頓已經從月氏回來了。頭曼不由大吃一驚,他暗罵月氏無能,竟殺不了冒頓,但也不能不見兒子,當即趕到營前來接冒頓。
冒頓倒身下拜,頭曼忙扶起他來,看到他全身都是傷痕,知道他是曆盡險阻才能逃出來,也暗暗佩服他的武勇。頭曼道:“孩兒受苦了,都怪為父沒有計劃周詳,險些害了孩兒性命。”
冒頓道:“父親不必擔心,孩兒能回來,是全憑這位易先生。”說著,指向跟在身後的易天青。
頭曼便向易天青點頭示意道:“好,真是多謝了。”易天青躬身作揖。
冒頓又道:“父親,現在應該立即進兵,請讓孩兒為前驅,報這個仇。”
頭曼隻好撥了一萬人馬給冒頓,讓他去打這一仗。
但這一仗隻是打了個平手,就各自收兵。頭曼見首戰不利,也就不想再打下去了,下令拔營東歸。回國之後,冒頓以上賓之禮款待易天青,易天青自從由中原到匈奴以後,一直修練“玄天罡氣”,幾年下來,他的功力大進,對“玄天罡氣”的領悟更深。因此他想再展抱負,不枉他這一身本領。他在草原流浪多年,始終未覓得機遇。這次與冒頓相交,一路上傾談甚歡,隻覺冒頓是個非凡之人,就想為他效命,以展抱負。
易天青到了匈奴部落後,四出明探暗訪,竟然有所發現,就回來找冒頓商量。易天青道:“世子被單於送入月氏當人質,可是剛一到月氏,匈奴軍就攻打月氏了,世子可有疑惑?”
冒頓道:“我也確實有點想不通,可是……”
易天青道:“我明白世子的想法,不過這幾天我查訪了一下,發現此事大有文章。”
冒頓問道:“什麼意思?”
易天青就把其所探得的情況告知冒頓,冒頓一邊聽著,臉色一直在變,越變越深沉,待易天青說完,冒頓一咬牙,說道:“他真的好狠,我也是他的兒子,他竟也下得了手。”
易天青道:“世子,現在可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你要早下決定。”
冒頓道:“你說得對,現在不是他死便是我亡,我不能再猶豫,必須先發製人。”冒頓製造了一種骨箭,上麵穿孔,使其發射有聲,號為鳴鏑,專為自用。他與易天青定計後,就召集親信部眾來,對他們說:“你等看我鳴鏑射出為號,便一同放箭,不得有違,違者立斬!”
部眾雖不明白冒頓的用意,但也齊聲應命。冒頓為了訓練部眾聽令,就帶他們去射獵,鳴鏑一發,立即亂箭齊射,稍有遲延者,就被他一刀斬殺。如此一來,部眾才知冒頓不是鬧著玩的,再不敢少慢。
在冒頓反複訓練下,已使部眾們依令行動,甚至用自己的好馬及愛妻來進行練習,終於讓部眾們再不敢有違,無論什麼人物,隻要鳴鏑一響,便施放亂箭。為了驗證成效,他帶著隊伍到野外,頭曼有一匹好馬放養於野外,冒頓竟用鳴鏑射去,部眾聞聲而動,結果把那匹馬射成刺蝟一般。
冒頓很滿意,他也知時機已到,於是便來頭曼帳中,請頭曼出獵。頭曼不知有詐,就答應去。頭曼、冒頓率眾,策馬於草原之上,頭曼射了幾隻大雁,興致正濃,就拍馬在前。冒頓與部眾們跟隨在後,當冒頓看著頭曼已經沒有戒備之心,就立馬取出弓箭,射出鳴鏑。這聲音一響,他的部眾便亂箭齊發,頭曼與他的隨從便被亂箭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