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女人頓時一片忙亂,驚慌失措地流著淚哺喃道:“不行,不行,若水有危險,我……我一定要去救她,行一和水如已經死了,我不能再讓我們唯一的骨肉被人殘害,我……我不回去……”一言及此,她下定了決心似的,從一個弟子手中猛地攫來一柄長劍,顫抖著道:“諸霖、鐵楓,你們要殺就先殺了我吧,他們都是先夫的嫡傳弟子,不能有事……”
拂葉劍首荊吳阻聞言,默默無聲地淚如雨下,突然猛地跨步上前,依然袖著手,冷冷地道:“諸霖,既然今日你一定要殺了我們,我拂葉豈能不送你上路。天下人都說‘須彌七橫眄十方,師辯揭諦映月芒,至空刀震北冥路,傾國一槊彌覆掌’,崔毖向來以一套‘彌覆掌’和‘廣狹六音劍’名震列國,隻不知道是不是吹出來的,你是他的大弟子,我今日就先殺了你,讓他少囂張一回!”
諸霖與一眾崔海弟子聞言,紛紛大怒,鐵楓脾氣暴烈,首先忍不住斷喝一聲“殺——”,揮劍迎上,旁邊的雲徙書生縱身而出擋住了他,冷冷地道:“無知匹夫,本劍首早在冀州就有意殺了你,但一直沒有機會,今日正好拿你洗劍……”一言未畢,鐵楓早被氣暴,暴喝抽劍,劍灑雪花,狂卷而至,兩人首先拚在一起。但鐵楓已下了格殺令,崔海一群弟子、門客一湧而上,與西乾劍宗的弟子戰在一處,一時間,叱喝之聲響亮急遽,刀劍如林,一場殺戮又開始了。
荊吳阻喝了一聲“保護師娘!”,突然身形疾射而出,與迎麵為來的諸霖猛合一處,但見諸霖手中泛起一片青朦朦的光華,嘶風破氣,劍走靈蛇,光華萬點灑了過來,其劍式看似無形可覓,無跡可尋,令人徹體生寒,六神無主,這少年身上所散射的那股氣魄,無堅不摧,忽焉而至。那荊吳阻一直藏在袖中的手閃電而出,但聞鏗地一聲驚鳴,兩人之間一道火花閃了七閃,各自暴掠後退,隻此一招,兩人以交了七劍,各自心驚。而那荊吳阻又恢複了袖手之態,諸霖竟然連對方的兵器也沒看到,不知他的劍藏在哪裏,實在令人防不勝防。
這時,西乾劍宗早有四個弟子緊緊圍護在紫衣女人身周身,小心看護。鐵楓也和雲徙書生打得正緊,暫時未分軒輊,倒是四下的弟子有不少掛了彩,但幸好沒有幾人被殺。諸霖很快地一掃,不給那拂葉劍首片刻察看的機會,就是要讓他擔心,自己好趁機取利,他一直很小心這人的手,這次用出了‘廣狹六音劍’的絕招,那森寒光華挾著攝人的聲音,時如笛鳴,時如蕭歌,嗚咽怪異,每每攝人心魄,令人在關鍵時微微一驚,他則勢若奔電趁機發難,但見劍光暴現,劍風激蕩有聲,淩厲之極,招招俱是殺著。荊吳阻駭然心驚,屢屢出現危殆,情況險危已極,但好在他曾親自侍師於梯虛劍派的‘太霞真隱’梁行一,修為自是不弱,一直過了十招,方稍稍扭轉局麵,暫緩一時,饒是如此,也不禁心中驚惕,暗自驚歎崔海絕學的威力。
諸霖傲然一笑,眉細鼻尖,透出一種威煞之氣,步步緊逼,劍劍驚心。但他發現荊吳阻每出手一回,必然重新袖手,以他自己的功力,隻看見一道寒芒一閃即逝,無論自己的劍與他一息之間交擊幾次,始終如此,實在讓人摸不清他的招數,更看不清他的攻擊意圖,由此令諸霖足歎此人的劍法之快,出招之奇,實在別出一家。拂葉劍首此人時而手中無劍,時而手中有劍,實在變幻莫測。僅此功夫,林中殺聲震天,雙方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惡鬥,慘烈至極,雙方互有死傷,不時聽到痛嗥之聲。
林旁的慕容焉雖然隻聽了個大概,但聽到殺聲,不禁心下惻然,有意出去救人,但陡然想起此刻自己看不見,不禁淒然一歎,不知世人為何如此奢殺。
就在這時,南麵道上忽焉緩轡執韁,行來三騎,不疾不徐,灑然自任。但見為首之人年紀在四十歲左右,身材均勻,頭帶漆紗籠冠,身穿寬博飄逸藍色袍服,紅帶束腰,輕綴飾帶,纖髾輕揚,大袖翩翩,風采斐然,光看衣著就知不是常人。此人生得五官端方,疏眉朗目,除了頜下幾縷胡須,嘴上正有兩撇儒須,益添儒氣,目光卻精湛無禦,這時望向前麵,陡然眯成一線,威武足懾萬人。
此人身後兩人一個背負包裹,一個為他捧劍,三人一道,目睹場中撕殺,毫不為意。那為首的目光陡然望見了紫衣女人,眼翕如蜂,突然遙遙振臂而起,散影疊形,無跡無禦,忽焉掠過眾人頭頂,宛如神龍騰霄,鷹矯翔舞,摹然淩空掄掌橫掃,途中所遇西乾劍宗的弟子,擋者必死,他的身影如翔鶴平飛,更如脫弦之矢,直撲那紫衣女子。那四名西乾劍宗的弟子驀見此景,駭然大震,紛紛舉劍禦敵,但那人影卻毫無顧忌地迎劍而上,淩厲的掌風所過之處,長劍盡折,片片飛若散雨,那四個人更是“砰!砰!”地飛震出數丈之外,當眾人閃開,此人一掌正印在了那紫衣女人身上,“砰”地一聲將她擊出一丈之外,哇地噴出一口鮮血,但饒是如此,那人顯然是手下留了情,沒有要她的命,但也傷得不輕。此人一路折了七個西乾劍宗的弟子,可以說是沛然莫禦,無堅不摧,取人性命如拾草芥一樣容易——所有的人都震懾地停了下來。
諸霖和鐵楓一旦住手,立刻挾劍過來,與一幹崔海的弟子一起單膝下拜,口稱主上和師父。這人灑然地負手獨立,撫衿輕揮揮手,眾人方一起起身。西乾劍宗的弟子聽他們喊這人叫師父,顯然他就是名震天下的崔海流霞渚的主人,江湖上素有‘北渚神劍’之稱的崔毖。江湖傳聞“須彌七橫眄十方,師辯揭諦映月芒,至空刀震北冥路,傾國一槊彌覆掌”,這句話一共說了六個幽、燕、冀、代的絕頂高手,這其中第一句指的是幾十年前名震天下的劍中高手雲深先生及其成名絕技術‘須彌七橫’劍術,但近年很少聽人提到過他,聽說他隱身於高句麗國,開創了紫柳劍派。第二句指的是‘白羽神劍’師辯先生的‘揭諦劍訣’與‘逸劍宗’的開山掌門過九陽先生的月芒劍;而第三句則是宇文國第一高手,素有‘北月刀尊’之稱的宇文形勝的至空刀法;最後一句是傾國一槊、段國無敵大將軍段文鴛,而‘彌覆掌’指的是崔毖的‘翼形彌覆掌’,乃是家傳絕學,天下無雙。
方才此人隻出一招,正是彌覆掌絕技,已經令人驚心動魄了,西乾弟子紛紛大驚失色,機伶顫抖,驚恐地聚攏在一處,苦吟劍首雲徙書生與拂葉劍首荊吳阻急忙過來扶住了紫衣女人,但見她臉色慘淡,嬌靨帶血,一雙怒目緊緊地望著崔毖,目眥欲裂,雙目火赤。
崔毖灑了她一眼,臉上神色連變,盡量平緩著聲音,問道:“慧兒,你……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紫衣女人吃力地欲站起嬌軀,但終於沒能成功,秀眉雙挑,咬碎貝齒地泫然欲泣地道:“我隻是到令支找我的女兒若水,這……這也叫背叛?你一路追殺,難道我先夫的門下你一個也容不下麼?”
崔毖聞言,痛苦地仰天太息一聲,搖了搖頭,掃了苦吟、拂葉一眼,道:“夫人,他們雖然是梁行一的弟子,但此刻突然到我流霞渚接走了你,卻對我這個主人連個招呼也不打,分明是別有用心,他們在騙你尋找‘淩虛秘旨’,我不能不殺了他們。”
崔毖話猶未畢,早惹得苦吟、拂葉一陣反感,大怒反駁。
紫衣女人慘笑一聲,道:“他們是什麼人,我比你清楚得很,我看最想得到‘淩虛秘旨’的人是你,你要是沒有此心,怎麼會懷疑他們有這種念頭,難道你我十八年夫妻,還不如區區與一卷破書麼?”
崔毖聞言,不禁勃然大怒,正待發作,這時,林外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道上突然轉出三匹馬來,這三騎來得突然,似是衝著林中眾人而來,雙方都注目一看,見三馬上坐著三個頭帶晉國小冠,寬衫大袖的文士,看他們衣著,顯然是來自江南晉國的士人,三人氣度不凡,飄灑自任,雖然沒有武林中人的豪氣,但卻是名士風liu,舉止不俗。他們一旦折來,陡然見到這裏死傷了很多人,心中大驚,紛紛猶豫了一回,終於還是在眾人的目光中下馬過來,吃驚地望了場中眾人。
崔毖望見那為首白衣之人,心中一震,立刻灑然過來,向三人攘臂一禮,恭敬地道:“閣下莫非是江南名士遊邃先生麼?”
白衣之人聞言一驚,上下打量了他一回,也恭敬地還禮道:“正是在下,請恕不學眼拙,尊駕是……”
場中陡然來了三人,使氣氛為之一緩,諸霖上前恭身道:“這位乃是在下的師父,崔海流霞渚的主人,平州刺史兼東夷校尉,不知這兩位是……”
三人聽說此人是崔毖,俱是一震,紛紛恭敬還禮。另外一個不待遊邃引介,早恭聲地道:“在下名叫宋該,這位是我的好友杜群,我等遠在江南晉國就聽說過崔先生大名,久慕大名,隻是無緣拜會,今日相見,足慰平生,正有意投靠……”哪知他話猶未畢,杜群早輕咳一聲,打斷了他,深施一禮,道:“天下人都說崔先生一代人傑,今日一見,果然不差,後學等這次來燕代遊學,能見大賢,足慰平生,杜群失敬了。”
崔毖知這三人都是當代的大賢,個個胸懷羅錦,才高八鬥,有削平天下之能,他早就有意羅至幕下,這時見那杜群有意推唐,心中一滯,但麵上卻依然恭恭敬敬,道:“原來是江南的三位大賢,崔毖久仰了,我雖不才,但在崔海流霞渚候了幾位十年,今日一見,何幸如之,不知三位可肯賞臉到流霞渚一行,以慰毖仰慕之情。”
遊邃灑然一笑,道:“崔先生太客氣了,卑等碌碌庸才,有勞大人下顧,實出望外。但我三人此行白山黑水,誌在周遊天下,廣開眼界,正有意南歸之日到冀州登門拜謁,不想今日竟然在此相遇……”他掃了四下一眼,故意插開話題,道:“今日先生北上到此,定然貴人事忙,另有要事,請恕後學不敢遽然打擾。”
崔毖心中冷哼,這遊邃先是說有意到冀州,但卻是在南返時,那話的意思是現在不會到冀州去,而且很巧妙地轉問場中之事,旨在脫身。他當即一笑,但又怕紫衣女人說出今日之事,斷了三位賢士歸順自己的可能,急忙應道:“倒讓三位高賢見笑了,流霞渚確是遇到些肖小,並無大事……”一言及此,他抱拳一揖,轉身行過去欲扶起紫衣女人,那苦吟劍首雲徙書生、拂葉劍首荊吳阻還以為他有意加害,哪裏肯答應,當即一起湧身揮掌迎上,崔毖淡然一笑,連看也不看素掌一揮,兩人但覺他兩掌疊影幻形,但卻隻守不攻,轟然接了一掌,登登連退幾步,驚駭莫名,但奇怪的是,這次崔毖竟然絲毫絲毫沒有跟進,逕自過去雙手扶起了紫衣女人,道:“夫人,你要找女兒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說,我得到消息立刻前來,你若不想我幫忙,盡去好了,但要答應我,不管結果如何,三個月後一定要捎信回崔海流霞渚,好讓我和韻兒放心。”
紫衣女人本他突如其來的放行很奇怪,瞪大眼睛,尤有不信地道:“你……你真的肯讓我去找若水?”
崔毖黯然地點了點頭,道:“這是你自己的決定,但我還是願你衡量清楚,再做決定是走是留,我決不會逼你,如何做你看著辦吧。”
西乾劍宗諸人聞聽此言,無不大加訝異,苦吟、拂葉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似是對這突然來臨的安全大感驚疑,那紫衣女人見崔毖一直井待自己,當下也難以置信地猶豫了一回,但思女之心令她顧不了許多,當下隻道了聲“我還是去找我的女兒若水”,和那苦吟劍首雲徙書生、拂葉劍首荊吳阻招呼一回,躊躇地和僅餘的幾個弟子一起上馬,警戒地縱騎出林。
西乾劍宗的幾人走後,遊邃三人也來告辭,崔毖恭敬地與三人揮袖而別,他們出了樹林,緩轡提馬北上,剛一出林,杜群驚道:“遊兄,我看此人已看出了我們要去慕容,怕是會派人跟蹤。”
遊邃點了點頭,淡淡一笑,道:“我早料到了,此人向來與慕容的國君慕容廆有仇,我們去投靠慕容廆,他自然會加害。但如果我們是去段國的京師令支,他必然迷惑,不會遽然下手。如此一來,我們既可以避禍慎行,又可為慕容廆先生帶去一份禮物——段國的情況,豈不能化險為夷,一舉兩得!”
宋該、杜群聞言,扼腕擊節,連道妙計,當下三騎一直向段國方向而去。
三人走後,諸霖大感奇怪,但又不敢輕易發問,那崔毖看他一眼,點了點頭,道:“霖兒,你有何話要說?”
諸霖聞言,急道:“師父,請恕弟子愚昧,不知師父親為何放走了西乾劍宗的餘孽,還讓這三個江南名士也走了,他們……他們這一去很可能一去不還,投靠了慕容廆老賊,到時絕非我崔海之福啊。”
崔毖聞言,撫衿仰天而笑,道:“霖兒,你天姿不凡,果然心思縝密,但卻是明察秋毫而不見輿薪,行身作為,尚不能遊刃有餘,所以為師才遲遲沒有將‘彌覆掌’傳授給你……”一言及此,那諸霖早已躬身拜下,恭敬地聆聽教悔,崔毖憐愛地單掌將他扶起,道:“你以為為師真得會放過那些人麼,至於慕容廆,建牙於大棘城,有何功德,而荷天下重名?……”他眼中閃耀出灼灼的光芒,一頓續道:“剛才我去扶了西門慧一下,途中和那苦吟、拂葉兩人對了一掌,他們早中了流霞渚的奇毒‘撩花毒’,一日後便會毒發,到時他們剛好行到段國的汪渚部,精神恍惚,病倒馬下,但卻變成了色中厲鬼,你說他們遇到汪渚部的女人,還能自持麼,但他們一旦做下醜事,又用不出絲毫功力,你猜汪渚部的人會將他們怎麼樣?”一言及此,崔毖仰天大笑。
諸霖聞言,連連叫妙,但他立刻一驚,道:“但……但師娘在他們身邊,豈不……”
崔毖蜂目一閃,冷冷地道:“為師的女人天下誰人敢碰,但這個女人我剛才已經給了他機會了,但她沒有珍惜,我在扶她時,暗用了陰力,她雖然現在感覺無事,但兩個時辰後若不施救,就會身亡……”一言及此,他憶及昔日情份,不覺眼中酸澀,仰天太息,良久方道:“我在扶她時對她說,這是她自己的決定,讓她看著辦,那時她若不再北上,我一定會救了她,但她選擇了離開,選擇了死……”
崔毖說到最後,聲音陰沉,暗自吊影慚魂、仰天太息。長久以來,對於西門慧這個女人,他一直還是傾心相愛的,他暗自震驚於她那驚世駭俗的美貌,但愈是如此,他就愈加不能忍受任何一個男人分走她一點點的心,為此他付出了許多。但可惜她的心卻一直陪著一個死去的人——她的先夫梁行一。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是同床異夢,直到今日,他每每見到自己的女兒崔韻兒,這種嫉妒的心就如蛇毒一樣更加熾烈,以至於今日他做了個連自己都震驚的決定——讓這個女人在自己和她的先夫之間作個選擇,一個生死的選擇。
良久,他似是下了決心,倏地轉向了諸霖,道:“霖兒,你立刻率所有的人帶著信物北上段國京邑令支,按先前為師的吩咐去麵見段國國君,我與鐵楓將到宇文一行,你此行路上暗中跟遊邃三人一段路程,看他們究竟是去哪裏,若是去慕容……”言此,他將掌一橫,決絕地揮掌作了個殺無赦的手勢。
諸霖躬身應命,當下收了長劍,向眾人一揮手,一幹人連殺死的屍體也未掩埋,轟然上馬,隨著他縱馳北上。待眾人走後,一時間林中隻剩下崔毖與鐵楓二人,鐵楓為他抱劍牽來了坐騎,恭聲道:“師父,大師兄已經走了,我們也該上路了……”
崔毖痛苦地搖了搖手,負手獨立,沉吟地道:“我們再等一個時辰啟程……”
“為什麼?”鐵楓不解地道。
崔毖為悲難勝,攬涕仰望,道:“天涯倦客,海上蒼顏,曾經十八年……,為師要等慧兒一個時辰,若是她那時再不折回,就……,我……我不信她這麼多年一直還想著那個梁行一,而我竟然不如一個死人……”
鐵楓無言了。
接著,崔毖果然在林下等了一個時辰,然後瞻空悼晚,心中悲鬱難禁,撫衿太息一聲,挾劍遠去了。顯然,紫衣女人西門慧並未折回,他也死了心了。但這段時間卻苦了慕容焉和白衣少女兩個,崔毖這人武功實在高得很,耳力當然厲害得很,所以兩人一動也不敢動,方才有人打架他們尚且不知,直到這時才發現他們身體幾乎貼在一起,如今卻端一個架式一動不動,慕容焉幾乎是倒在她的懷裏,這少女眼中泛射出冰冷森殺的光芒,一直凝視瞪著慕容焉,本打算一看到他麵有喜色就殺了他,但結果他身在一片冷香之中,一直淵停嶽峙,白衣少女對他遲鈍的反應反而心中暗自生氣,目光愈加像刀子一樣,隻是她如何用功,這人都絲毫不知,真氣殺人!
崔毖走後,慕容焉急忙起身摸到林下,白衣少女本要發難,但見他在地上一陣亂摸,心中納悶,道:“喂,你在找什麼?”
慕容焉揀起一柄劍,突然奔過來,道:“姑娘,我能求你一件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