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我冷視著她。
她嗯了一聲,轉身拂袖而去,弄得我無奈之極。有了這麼一個調皮的鄰居,以後怕是永無寧日了。
時間慢慢過去,太陽西落,傍晚來臨。我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有些激動,就像一個畫家,已經做好所有準備,要開始在那張巨大的白紙上勾繪出自己的畫作,那既是我存在的理由,也是我生活的樂趣,那將是一件藝術品——對我而言。
我靠著木椅,閉眼等著那個女孩的到來。等待實在一件奇妙的事情,因為你隻有在等待的時候才會知道你在等的那件事或那個人對你有多重要,你越在乎,也就越煎熬。
還好,我已經聽到了那個似有似無的腳步聲,一步一步一步,有些飄浮,又有些麻木,原來一個人的心態從她的腳步就可以看了來。
她就這麼走上樓來,又這麼一直走到我麵前,然後空洞又冷漠地看著我。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見到她的時候我都感到心裏滲出寒氣,從她身上我感覺不到活人的氣息,仿佛這個軀體隻是承載著絕望和恐懼,而這個軀體還隻有十九歲。她仍然是那一襲白裙,盡管她經曆了這個世界上最肮髒的苦難,但我仍然覺得那一襲白裙裏包裹著一個如白玉般純潔的身體。
“你決定了嗎?”她輕冷地說。
我沒有回答她,隻是把胸前“折磨的靈魂”取下來,說道:“把手伸出來。”
她沒有問為什麼,慢慢地伸出纖細如玉的右手。我拉住她的手,把“受折磨的靈魂”在她手上輕輕一咬,她的中指立即滲出血來,一滴一滴又一滴,一直滴到“受折磨的靈魂”張開的口中。“受折磨的靈魂”貪婪地喝著血,我隱隱感覺到它喝到血時的快感和永不滿足的欲望。
我放開她的手,把“受折磨的靈魂”掛了回去,說道:“我們已經簽過‘渡罪之約’,我會滿足你的要求,讓他在恐懼和痛苦中慢慢死去,你答應我的條件呢?”
她說:“他死的時候我就可以兌現。”
我點了點頭,遞給她一個血紅色的小盒子。她接過去,慢慢打開,盒子裏放著一顆紅色的小藥丸,她抬起頭困惑地看著我。
我說道:“這個盒子有兩層,上麵一層有一顆紅色的毒藥,這種毒藥不會讓人立即死,但會讓人癱瘓,你讓他吃下藥丸後,打開盒子的第二層,裏麵會教你怎麼做。記住,一定在要他吃下藥丸後才能打開第二層,不然計劃就沒有用了。”
她拿著盒子遲疑了一下,又抬起頭看著我。我堅定地看著她,這個時候必須要給她足夠的信心。
“其它沒有了?”她問。
“沒有了。”我回答。
她收起盒子,轉身朝樓下走去。
當她走當樓梯口的時候,我突然大聲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她回過身看著我,說:“瑩瑩。”
“左瑩瑩?”我想確定一下,因為她畢竟是我計劃殺的第一個人。
“不,隻是‘瑩瑩’,我永遠不會跟那個男人姓。”瑩瑩麻木地說。
“知道了。”我點了點頭,突然又問,“你說死是什麼感覺?”
她被我問得一愣,認真地想了想,說道:“應該像睡著了一樣吧,你覺得呢。”
我沒想到她會反問我,想了一下,說道:“應該是像睡著了一樣。”
她就那樣看著我,等著我繼續發問。不過我已經沒有什麼要問的了,所以,我對她說:“瑩瑩,再見!”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才發現,我的語氣像是在跟一個快要死的人道別。
瑩瑩輕輕地說:“再見!”說完,轉身下了樓。
看著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我突然有一種生死離別的悲哀。南門星若從房間走出來,有些不忍地問:“她就這樣死了?”
我冷冷地回答:“這是計劃的一部分。”我站了起來,向外走去,計劃開始進行。
南門星若突然在我背後大聲問道:“你給她的到底是什麼藥?”
我一邊走,一邊頭不回地對她說:“一顆普通的感冒藥。”
南門星若張大嘴巴看著我,我已經走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