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瑩拿著那個血紅色的小盒子走有腥豔的夕陽中,從庸碌的人群中走過時,越發的覺得孤獨。這些人全部都活在她的世界之外,沒有人理會她,她也不想理會任何人,她隻想盡快結束這件事,讓自己得到哪怕一秒鍾的解脫。
“那個光頭可靠嗎?”她曾無數遍的問過自己。“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會選擇做這麼危險而極端的事?為了錢?不,他不像是那種貪婪的人。可是除了錢之外還有其它什麼理由呢?”
無數的疑問在瑩瑩的腦中盤旋著,不過,所有的疑問都已經沒有意義了。她輕輕撫著微微凸起的肚子,心想,除了相信他,我還能做什麼呢?
她清楚地記得那張宣傳廣告:“也許你想偷一樣東西,也許你想殺一個人,不管怎麼樣,如果你有一個一定要犯罪的理由,又不知道怎麼去做。或許,我可以給你一些幫助。落日小巷13號”當看到這則廣告的時候,她突然覺得有一道光照到自己死灰色的心裏,她覺得不知道從哪裏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拉住自己,把自己從窒息的死水中拉出來,又呼吸到希望的味道。她也清楚地記得第一次見到那個光頭的樣子,他的臉堅毅而冷酷,但在他身上又隱隱有著一種讓人信任的力量。從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這個人是她需要的。很榮幸,那個光頭就是我,我當然不會讓她失望,可惜,她估計看不到這一點了。
瑩瑩就這樣拿著我給她的血紅色小盒子回到了城郊的別墅。這是一個別墅小區,每一棟別墅獨立隔開,又相互輝映,是平常人隻能從外麵歎而觀望的富人區。
瑩瑩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快七點多鍾了,夜幕已經拉開,燈光已經零星地亮起。自己別墅的燈竟然亮著,說明左星海已經回來了。瑩瑩在門口停了停,緊緊地握著手裏的盒子,心裏問自己:“今晚真的可以結束一切了嗎?”雖然將要去做殺人這麼可怕的事情,可是她並不緊張,或者說極度麻木,反正最壞的結果就是自己被殺死,已經經曆過比死還可怕的事情,還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她就這樣拿著那個盒子走進了客廳,左星海坐在沙發上麵對著門,看到她進來也沒有詢問什麼。平時瑩瑩也會出去,反正她沒有錢,沒有朋友,沒有依靠,必須回到這裏,所以左星海大方地給她一定程度的自由,在他的眼中,瑩瑩就是他手中任意擺弄的布偶,不管走到哪裏,線總是在他手中的。
瑩瑩連瞟都懶得瞟他一眼,徑直往樓上走。眼前這個陰毒的男人要的不過是自己的身體,她沒有必要跟他說什麼,或是虛偽地做什麼,她已經完全麻木了。
“站住,你手裏拿的是什麼?”左星海突然問。
瑩瑩停下來,扭過頭看著他,沒有一絲表情,冷淡地說:“買的飾品。”
“是麼?”左星海笑著,眯起眼縫把眼睛隱藏在裏麵,無法分辨出他的心情。
“要檢查嗎?”瑩瑩大方地把盒子遞出去。
左星海盯著那血紅色的小盒子看了幾秒,笑著說:“不用了。”
瑩瑩不再理他,轉身向樓上自己的臥室走去。
瑩瑩走進臥室之後,左星海收起了笑容,滿臉陰沉,也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盒子——和瑩瑩那個一模一樣的血紅色小盒子。
夜微涼,瑩瑩換上一件白色的外套,把盒子裝在口袋裏,坐在書桌前想著怎樣才能讓左星海把藥吃下。
正想著,左星海突然輕輕敲了敲她的房門,說道:“下來陪我喝一杯。”那口氣雖然仍帶著幾分命令,卻已經是從來未有過的溫柔了。瑩瑩應了一聲,心裏覺得納悶,突然一陣恐懼從心中竄出來:“難道他發現什麼了?”不過這一絲恐懼隻是一閃而過,她立刻冷靜下來,想著,大不了同歸於盡罷了。
瑩瑩下樓時,已經看到了餐桌上的蠟燭,還有兩杯紅酒,竟是一頓燭光晚餐。對於別人來說,這是一件浪漫的事,可對於瑩瑩來說,這樣的氣氛隻會讓她更加惡心。
左星海出其的殷勤,正要去端酒,突然大叫一聲:“差點忘了,廚房還有幾個水果,我去洗一下端出來。”說完,轉身走進轉角的廚房。
兩杯紅酒就這樣放在瑩瑩眼前,這簡直是下藥的最好時機。瑩瑩覺得這樣的機會來得太過容易,就像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一樣,似乎連左星海也迫不急待地去死似的。不過她沒有太多的時間考慮,快速拿出盒子,取出藥丸,捏碎了融在其中的一杯酒裏。她把盒子裝好,想了想,又把兩杯酒換了一下位置。
左星海端著水果從廚房走出來,放在餐桌上,又端起兩杯紅酒,走到瑩瑩麵前,遞了一杯給她。瑩瑩看到他遞來的正好是那杯沒下藥的,便接了過來,左星海拿著另外一杯坐到對麵,完全看不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