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南門星若上了二樓,坐在茶桌前慢慢泡起茶來。
“到底是什麼計劃?”南門星若見我渾若無事地泡著茶,不由得著急地追問。
我把水燒上,抬起頭平視著她的眼睛,淡淡地說:“一個殺人計劃。”
“殺人計劃?”南門星若興奮得叫起來,激動不已。
我原以為她會驚訝或者猶豫的,沒想到她竟然這麼亢奮,表現出極度的熱情,看來我實在不應該把她當成一個普通的女孩,或許說是當成一個普通的人。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我們還是從我的職業說起吧,我是一個渡罪人…”
我把整個計劃慢慢地告訴她,就像一個劇作家把自己的劇本慢慢呈現在她的眼前,每一個人物的出場,每一個步驟的細節,每一個角色的命運,以及每一個被害者的死亡…
我的計劃完全讓她癡迷了,她跟隨我的思路緊張著、憤怒著、驚訝著,就像我所說的一切是已經發生過的事實,而不是我們正準備去實施的計劃。聽完整個計劃後,她激動地叫道:“這個計劃太棒了!我已經忍不住了。”
我第一次見一個女孩對殺人這種事有這種膨脹的熱情,頓時無語。
南門星若忽又想到了什麼,有些難過地問:“不過,我們一定要對那個女孩做那麼殘忍的事麼?”
“這是計劃的一部份。”我冷冷地說。
南門星若沮喪地點了點頭,喃喃說道:“我愛死這個計劃了,除了這一部份。”
我沒有去理會南門星若的沮喪,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茶,深吸了一口氣,讓茶的清香流向全身,然後慢慢閉上眼睛,品起茶來。
南門星若見我陶醉的樣子,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用力地把它吹冷,然後一口喝了下去,失望地說:“一點味道也沒有,哪有酒來得過癮,我不喜歡喝。”說完,一個倒翻站了起來,三兩步便竄到了樓下。
我看著她下樓的背影,苦笑一聲,茶的味道不是用舌頭品出來的,而是用心品出來的,這個小丫頭又哪裏能靜得下心來呢?
我看了看杯中暈紅的茶水,它就如平靜的湖麵,雖靜臥不語,卻孕著波瀾不驚的醇厚。我又看了看窗外蔚藍的天空,對於一些人來說,這樣的晴空已經不多了,明天既是一個新的開始,也是一個新的結束。我也有些等不及了。
一天的時間悄然度過,我們都在為明天的計劃而準備著。傍晚的時候,我們三個人坐在一樓的餐桌前,平靜地吃著晚飯,就像一家人。
我看得出來,秋雁嫂很想問我明天的事,不過難得她竟然忍住沒問,這也是一種信任吧。
我對秋雁嫂說:“秋雁嫂,她要在這裏住一段時間,你幫我在樓下收拾一間臥室出來。”
南門星若立即反對道:“為什麼是樓下?憑什麼你住樓上,我要住樓下?”
這實在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問題,我被問得一愣。唉,這個麻煩的小丫頭,我可不想在明天之前再跟她在這些小事上糾纏。我吃了一口飯,淡漠地說道:“隨便你。”
南門星若得意地笑起來,好像從我身上占了多大便宜一樣。秋雁嫂看著我們,苦悶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就這樣,秋雁嫂把我旁邊的房間收拾出來,成了南門星若的臥室。南門星若看著簡陋的臥室很不情願,我答應等辦完了事給她重新添些家具,她這才開心地住了進去。我之所以這麼遷就她,一來是想幫溪若好好照顧下她,二來是因為她現在也是我計劃一個重要部份,簡單點說,我現在實在惹不起她。
一夜無事,隻是我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夢,我又夢見了溪若,還夢見了那個被我扔下樓的小孩,又夢見了那個容易成老太婆的女子,總之亂七八糟。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嚇了一大跳。我竟然看到溪若坐在我的臥室裏,桌上擺著早餐。我剛想激動,突然冷靜下來,有些生氣地說道:“星若,你太胡鬧了!”
眼前的溪若開口說:“你不是很想見姐姐麼,我可以讓你每天都見到她。”
我閉上眼睛,怒道:“你可以在視覺上欺騙我,但我又怎麼能欺騙自己呢?”
南門星若收起了幻術,溪若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淡藍色薄衫的南門星若。